或许是他实在太过平静，言恒觉得很不踏实，他实在坐不住，起身坐到了这人的身边，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他的心思其实瞒不过面前这人，只是他还是不忍说出来，他只是俯身轻轻抱住了顾寒，动作带着小心的试探，将头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他，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或许是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到底还是让顾寒心软了，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言恒的背，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那时是不愿意见到任何与我有关的东西了吧？”
言恒的心随着这句话紧紧缩了一下，他知道的，他知道他任何想法都瞒不过这个人，只是这样被摊开他不觉得难受，他只觉得对这人太过残忍。
他还是抬起了头，对上了从前他觉得看不到底的那双眼，在这样的眼睛面前，任何的隐瞒和欺骗都没有意义。
“是，我承认，但是顾寒，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你不能反悔。”
他想说他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做下的事就是做下了，他从来不是一个不敢担当，推脱逃避的人。
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愿意接受，唯独接受不了顾寒离开他。
“顾寒，对不起。”
言恒的手紧紧的攥起，手心里都是冷汗，顾寒自然察觉了他的异样，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言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这样一幕他确实是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这估计是言恒还不知道一切的时候换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总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便离开他。
但是此刻他分明能感受到言恒在害怕，那种他很少流露出来的害怕。
他还是软了心，抬手拍了拍言恒的后背
“我知道我答应你了，不会后悔。”
这么一句话让言恒徒然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是想狡辩，但是这个办公室的装修是在我刚刚赢了董事会时下令重新装修的，我那时确实有过不想看到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的想法。”
“那时候我不愿意回家，每天就住在办公室里，似乎这样就没有你的影子了，但是我躺到床上却总能想起你，我就越来不想回家。”
他当时的心情很矛盾，因了顾寒没有给他想象中的解气和快意，那种突然少了什么的那种空虚感，至今他也不想回想。
他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拉过顾寒的手
“我知道你喜欢黄花梨，我给你找回来好不好？你别生气。”
顾寒多少能理解些他当初的心情，看见这人透着小心的动作叹了口气
“没事，不用找了，这办公室也是你用，就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就好了，我不生气了，嗯？”
当初言恒恨他也是有原因的，他只是突然看见这样的办公室有些感慨，这么一件过去这么久的事他还不至于会计较到底，他也不愿看见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不该是这样的。
“我，黄花梨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但是有些东西我没有丢的。”
言恒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扶着他起来，顾寒跟着他的力气起来，由着他扶着往里面的休息室走，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言恒两人安顿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然后蹲下将里面的气压床给掀开，顾寒下意识向里面一看，床箱里装着满满登登的几个大箱子，里面整齐的码着一本本书。
那些书光看腰封他就最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他书架上摆着的书，这些书大半他都读过。
“你…”
“他们往出搬家具的时候我让他们将书留下了。”
因为有一次他来这人的办公室，随手拿了一本书，却发现他拿的那本并不是装样子的新书，显然是有人看过的，书里有几页还有批注。
字迹苍劲刚毅，正是顾寒的笔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那些人往外搬家具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本被这人写过注释的书，有些莫名的让人讲书都留了下来。
如今想来，他无比庆幸他那是一个遵从本心的做法，不然只怕这整个屋子真的再没有一样和顾寒有关的东西了。
第186章 做两手准备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嗯？”
顾寒的目光略过那些书，抬头看向了言恒，他到底还是不想这件事在这人心里留下疙瘩的。
“嗯。”
言恒点头，默默的坐回了顾寒的身边，搂住他也不说话，顾寒有些无语，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不过算了，方才小心翼翼那样子他看着也不舒服，抱着就抱着吧，不过这家伙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下午没事做？”
“有。”
“那还不快去，刚才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去工作吧。”
说着顾寒推了推身上这人就要撑着起身，却又被言恒拉住
“要不你下午就在公司吧，晚上我不加班，咱们一起回家。”
方才的事多少让他有些心虚，不看着点这个人他心里不踏实，顾寒轻轻叹了口气
“我在这被人看见不方便。”
言恒听后愣了一下，转念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在整个顾氏人员的眼中他和顾寒还是对立的，顾寒突然出现在公司里，各方的人定然会开始诸多猜测，那些他一直压着的人可能就会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找麻烦了。
“没事，这是顾氏本就是你的公司，你有什么可避着旁人的，你不用担心我，这大半年的时间若是只因为你的出现就让公司出现风浪那我不是太没用了。”
顾寒做事何曾这样躲躲藏藏，言恒更舍不得他这样。
“好，那就等你一起下班。”
是他太过小心了，顾寒轻笑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你还没午睡，睡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去开会，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叫小杨。”
这段时间顾寒的生物钟都很规律，他身体受不得累，精力也差些，中午总要睡上一会儿。
“嗯，我没事，你去忙吧。”
言恒扶着人躺下，帮他盖好了被子才出去，没有回去处理文件而是直接出了门直接快步走到自家秘书的办公桌前。
杨成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就发现桌前有个人影，一抬头
“言总。”
“之前装修办公室的时候，那些黄花梨的家具在哪？”
“黄花梨的家具？您不是让扔掉吗？这边有回收旧家具的的市场，一并都拉过去了。”
杨成实在是不懂自家老板怎么突然问起已经扔掉的家具了，不过转念想到方才进去的人，不会是因为顾总吧？
言恒的眉头皱的死紧，卖到回收家具的市场了？
“你现在去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原来的家具，若是找到了花多少钱都要买回来。”
杨成微微睁大眼睛，现在？不过在猜不透自家老板和顾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他还是打算说实话
“我现在去看看，但是言总，都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找回来的可能不是很大。”
“我知道，你去看看吧。”
他何尝不知道，时隔大半年哪里那么好找，只不过碰碰运气他也想试一试。
下午言恒开会的效率比之从前更是加快了不少，点到谁便是谁发言，没有再听一句多余的€€嗦，迅速敲定方案，散会，只是哪怕是这样，会议也足足开了两个半小时。
会议结束，他拿起面前的本子，一马当先就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屋里没人，进屋才发现那人已经起来了，正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书，那本书正是之前箱子里的，见门开了顾寒抬头
“会开完了？”
“嗯。”
说完言恒就凑到他身边坐下，这是个单人沙发，他一坐在立刻就变挤了，但是他似乎丝毫不觉得，就这么挨着这人。
顾寒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从刚才就变得有些黏糊。
言恒其实还是怕这人心里不痛快，有疙瘩，也不去看文件了，就想把他放在眼皮子第一次盯着。
“你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还有事，还有文件没看。”
“那你去看呀。”
顾寒有些无语，工作都没做完，跑来他这坐着做什么？
“你也去外面呗，我想看着你。”
真是麻烦，顾寒只能起身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快看吧，看完了回家。”
之前可以称之为工作狂的顾总丝毫没有多看一眼桌子上的文件，只是拎着方才看的那本书坐到了沙发上。
看见桌子上换销售方的文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和沙发上的人说
“对了，林子川前两周去了上城一趟，听说发了好大的脾气，回来便要换产品的现有的经销商。”
顾寒抬起头，微微皱眉
“那边的经销商有问题？”
“是，他那边有一部分家用智能电子产品是进商超的，但是上城现在合作的超市集采部擅自改动了进货定价，压低了利润空间，这事儿已经出了两个多月，林子川是觉得报表上有问题，这才亲自去了上城。”
“两个月都没有人发现？”
“商超你懂的，他们压款很厉害，而且有大量的账扣费用，按道理来说，账扣费用是优先在销售额中扣除的，但是上城那边的业务人员却没有在刚拿到账扣明细的时候核算，这才导致对方钻了空子。”
超市那边确实胆子够大，敢擅自改动进货的定价，不过他们这边的人工作也确实是有漏洞，出这么大的纰漏，难怪林子川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有目标合作的对象吗？”
顾寒问了一句
“有，上城的商超本就多，这次他不打算合作外资的商超了，暂定了两家，似乎还在谈，出了这样的事，我也让公司里的业务部门核实情况了，还真有类似的情况。”
言恒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报告气的很明显。
“你准备怎么办？”
顾寒没有发表看法，而是问向言恒
“做两手准备吧，我觉得商超这条路走不远，现在人们的购买方式发生了变化，很多人买这种电子产品根本不出来了，商超已经走下坡路了，我和林子川商量的结果是走线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