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护士就拿了尿管和尿袋来,还配有操作用的碘伏来消毒。
柏时言走上前,干脆利落地抬起他的腰部,将裤子脱到膝盖处。
之后他接过碘伏,看样子是想给自己的手消毒,准备操作。
谷泽一开始试着挣扎,但一动就会牵拉到他刚割了不少肉的地方,疼得差点叫出来,他不敢再挣扎,只能言语反抗:“我不要插这个,柏时言你丫是肛-肠科的医生么就来给我弄这个,我拒绝,拒绝!”
柏时言消好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拿着软管,目光冷静,面无表情。
病房又走来两个人,这次里面有给他主刀的医生,谷泽立刻求救,“医生,这个人非要给我插尿管。”
主刀医生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情况,同样轻轻在他的膀胱处按压了片刻,那种酸爽的滋味又来了,关键是按压之后还对身后规培生一样年轻点的医生讲解情况,让对方上前查看。
主刀医生在查看的间隙说:“这位四级混合痔的病人,你目前确实存在排尿困难膀胱胀满的情况,需要插尿管,不插的话如果你一直无法自主排尿,膀胱会裂开。”
谷泽目瞪口呆,从没想过膀胱裂开这一项,这听着……也太可怕了吧。
主刀医生继续安慰:“你放心,我们的尿管都是贴合生理曲线的软管,并不疼,柏医生虽然不是肛-肠科的,但他医术精湛,完全可以代替我们科室来操作这件事情,插尿管是一个非常基本的操作,你不用担心。”
膀胱破裂这件可怕的事情让他失去反抗的力气,心如死灰,感觉最后一丝希望都远去了。
他不想再看,只觉得有人扶着他,什么东西进去了。
他的尊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还是用一种十分屈辱的姿势。
十几秒钟后柏时言指挥护士挂好尿袋,他再一睁开眼,发现柏时言正在跟他的主治医生交谈,他的主治医生甚至很客气地询问柏时言怎么有空过来看这个病人的。
他听到柏时言回答:“旧识。”
谷泽:“……”
他不知道柏时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突然帮他……那个,只看到对方做完这件事情后就转身离开。
插尿管确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甚至插-上之后他膀胱胀满的情况立刻就得到缓解了。
但他还是觉得非常憋屈,甚至想问柏时言:你丫怎么这么绝情,自己碰过的地方说动管子就动管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继续科普痔-疮手术后恢复的过程,审核你放心他们现在不可能DO,也绝对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病情不允许!
第3章 术后第二天
不过事实证明,医生的老朋友还是很管用的,护士顿时热情了很多,热情到他连护工都不用请了,甚至还有护士旁敲侧击地跟他打听柏时言的事情,他说两个人不熟时对方明显不信。
护士说:“怎么可能不熟,你都不知道柏医生有多忙,真的不熟的话怎么会百忙之中过来看你,还留意到你的情况。”
谷泽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只好含糊过去。
等护士走了,他悄悄跟隔壁床的上班族打听:“柏时言在这里很受欢迎么?”
上班族住院时间比他久,听的八卦比他多,闻言立刻回答:“青年才俊,听说明年就能当上神经外科那边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也就是副高了,这才毕业多久,再加上又高又帅,追他的人感觉能绕医院一圈,听说连院长女儿都对他有兴趣。”
谷泽感觉嘴里发苦,很不是滋味。
分手快三年,他从大学生变成研究生,依旧是学生,而柏时言似乎已经成为一位很有社会地位,并且很受欢迎的医生。
当初说好了要让对方后悔的呢,结果一点都没实现。
重逢后,更狼狈的似乎是他。
医生下班前,他努力蠕动到换药室去换药,去的过程分外壮观,一路走的都是病友,大家集体小碎步前进,如同一群丧尸。
换药室,一排人撅着屁股,场面也格外壮观,他找到一个空位,用同样的姿势在床上呆着,余光看到大夫拿着镊子伸过来,魂都快吓飞了。
没等他说不行,他怕疼,镊子就“嗖”地一下都进去了。
一股格外尖锐的疼痛袭来,他又原地飙泪,悔不当初。
他是怎么那么有自信在椅子上坐了好几天,还点麻辣香锅做外卖。
医生的镊子,比柏时言第一次弄得都疼!
他忽然感觉柏时言当初很温柔,真的。
换完药,他艰难蠕动回病房,赶上订餐时间,喝了点粥加麦麸,帮助他的那啥成型。
因为插了管子,他没那么疼了,晚上的时候还睡了一会,但睡没多久他就被疼醒了。
他的小兄弟不合适宜地遵循了男人的生理规律。
但这件事情非常可怕,他现在插了尿管,伴随着一种酸爽的胀痛感,再加上人体臀部的肌肉仿佛都是连在一起的一样,酸爽的胀痛感之后,就是手术伤口的地方,无论内外都在疼,火辣辣的。
更加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术后有创伤的原因,他肛-缩-了。
之前跟柏时言DO的时候都缩的不多的地方,现在非常可怕的,随着他的小兄弟在缩了,还伴随着术后的疼痛感。
菊花一紧难受吗,不难受,但如果开了几刀并且里面还有创面还有纱布还有软管的时候,就是此生难忘的痛。
他现在非常想穿越回几天前,把一直坐在椅子上打文明6,还点了麻辣香锅的自己痛殴一顿。
他一下就被疼醒了,又疼得想哭,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脆弱,今天已经疼得想哭好几次,这真的不是人能忍受的疼。
现在夜深人静,隔壁床有几个睡了,呼噜声此起彼伏,再加上他是因为这种事情疼的,实在没脸叫护士。
他就自己忍着疼,忍到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好像有什么人走到他身边,他以为是查房的护士,就没有去管,但没想到那个人在他头上摸了摸,碰到了一头的冷汗。
床头灯被人打开,他看到柏时言依旧穿着白大褂,俯身在他面前,问:“很疼?”
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柏时言这次没有戴眼镜,目光扫过他全身时,那冷静又锐利的目光谷泽看得很清楚。
他自以为将痛的原因藏得很隐蔽,但其实还挺明显的,松松垮垮的病号裤就一层,格外清晰。
柏时言站起来,按铃叫来护士。
护士来后,他听到柏时言说:“给他拿乙烯雌酚片和曲-马-多。”
护士很听医生的话,尤其是柏时言的,立马去拿药了。
他努力忍受一波波的疼痛,等他彻底软了之后,那种疼才好些。
不那么疼后,他立刻问:“你让护士拿的是什么药?”
此时拿药的护士恰好回来,给他解释:“乙烯雌酚片一般用于女性体内雌-激-素不足的治疗,男性多用于环切手术后,抑制生理反应。”
谷泽明白了,这是让他不行的药。
卧槽,头可断,血可流,男人不能不行。
他立刻反抗,“我坚决不吃。”
柏时言冷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从前的事情,愤怒地继续对柏时言说:“你不能总是这样,罔顾别人的意愿,随着你的意思决定事情。”
从白天插尿管到现在,他忍柏时言很久了。
柏时言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大约有一分钟,谷泽满脸愤怒,柏时言十分冷静。
一分钟后,柏时言的手机响了,他低声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有事,快速对护士嘱咐:“给他服用曲-马-多,如果疼痛没有好转,再服用乙烯雌酚片。”
他说完,迅速离开。
护士将曲-马-多递给他,并且给他倒了一杯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八卦两个字。
谷泽不放心,问:“曲-马-多是什么?”
“止痛药。”护士低声解释,“虽然是弱阿-片类中枢神经性镇-痛药,但依赖性非常小,没什么副作用,手术后疼得不行时可以吃点,帮助睡眠。”
谷泽终于放下心,低声跟护士抱怨:“你们这个镇痛泵,怎么用了跟没用一样?”
护士解释:“伤口处神经密集,部分创面位于身体内部,普通止疼药效果不明显。”
谷泽表示很心累,不想说什么。
他吃了曲-马-多,护士似乎不着急离开,又用那种充满八卦的目光看着他。
谷泽心领神会,主动问:“还有什么事情么?”
“你跟柏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他那么忙还来看你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不放心你,因为病人痔-疮手术后,夜间会疼痛多发,他今天急诊值班,刚做完一台手术就立马又来看你了。”
谷泽张大嘴巴,愣了半晌,之后闭上嘴,觉得嘴里面都是苦的。
“柏医生也没那么不通情理。”护士又帮柏时言解释,“你不想吃乙烯雌酚片,他就给你换了止疼药。”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柏时言从前做的那些事情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对柏时言做的所有事情都带有偏见。
尤其是,对方今天还强迫他做了那件事情,让他毫无尊严。
“他今天还不是不顾我意愿的,给我插-了尿管。”谷泽低声说,“非常不通情理。”
护士不认同地摇头,“那个时候,你的情况是不插尿管膀胱就快破裂了,膀胱破裂可不是尿管能解决的问题,要开腹治疗,进行修补,”
谷泽:“……”
听起来格外可怕。
他硬着头皮跟护士聊天,“怎么听起来像是哪里坏了补哪里。”
护士笑着回答:“对呀,外科就是这样的。”
护士说完又补充:“不过很多时候病人都无法正确认识到自己的情况,以为自己能行,实际上真的不可以,很多时候脑子里想的跟身体执行的不一样。”
谷泽:“……”
听起来是在内涵他。
也许是曲-马-多起作用了,护士离开后,他慢慢感觉没那么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次日一早,他衣着整洁地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他这一侧的窗户,如果忽略他身上的病号服以及身体里面的刀口,他还可以凭借那张白净的脸伪装成文艺小青年。
但文艺小青年的形象很快就碎裂了。
九点多,他的主治医生连同很多不知道是来实习还是来规培的医生一起走进病房,挨个查房。
轮到他的时候,主治医生说:“这位混合痔四级的病人,你转过去,撅起来,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