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时言失笑,也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说:“好了,去睡觉。”
“那你呢?”谷泽问:“你昨晚也睡得很晚,也接着去睡吧,反正有事的话你同事也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先好好休息。平时那么辛苦,周末要多休息。”
柏时言点头:“知道了。”
谷泽立刻就说:“知道了要去做呀,现在赶紧睡觉,你早上应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吧,我不着急吃早饭,你也别吃了,不用做,先去补觉比较好。”
“其实这种情况应该睡个懒觉的,早上起来洗什么衣服,多耽误补觉。”
柏时言无奈地看着谷泽,抓着他的手说:“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休息。”谷泽跟着就说,“你要是不想睡我陪你一起睡呀,听说两个人一起补觉更有感觉。”
柏时言直接拉着谷泽,将人拉到房间门口,说:“你去睡吧,我会再休息会儿的。”
谷泽还是有点失落,“真的不用一起睡吗?”
柏时言直接将人推进去了。
进房间的谷泽听了下,也听到柏时言那边房门关门的声音,知道对方应该是真的如他所想一样去补觉,放心地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睡。
虽然衣服洗不了有点遗憾,但好歹还是给了柏时言早安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他在床上晃了晃头,总算是清醒不少,慢慢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打算去浴室洗漱。
他洗漱完,柏时言那边的门已经打开了,阳光照在卧室的地板上,很亮。
谷泽从外面看着柏时言屋内简单的摆设,忽然想起最开始他住进来时柏时言说的话€€€€
“不要进我的主卧。”
他现在这么来看,柏时言的主卧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当初为什么不让他进呢。
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小秘密。
他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面看了几眼,看到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旁边放了不少资料。
他敲了敲卧室的门,提醒里面的柏时言他来了。
柏时言此时正在收拾书架,看到他进来后就说:“等等十一点直接去吃午饭。”
“好。”
谷泽站在门边,问:“我可以进来吗?”
柏时言点头。
他走进去,就看到普通的衣柜,床,桌子,书架之类的家具,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那柏时言当初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呢。
难道单纯因为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卧室?
谷泽在心里面猜测着,嘴上问的却是:“你周末也那么忙,不休息吗?我感觉你每个周末都挺忙的,不知道在卧室里面做什么。”
“写论文,申基金,看书之类。”柏时言回答,“我想尽快评职称,就要更努力些。”
谷泽好奇问:“你是什么时候当上主治的?”
“今年年初。”
谷泽去搜了一下医生晋升的职业道路,感慨:“你才毕业两年吧,这个速度感觉跟做火箭了一样,你是怎么在今年年初当上主治的?”
他说到这里,想起从前他有过的一个脑洞,又尝试着问:“我记得雷教授说过,你好像来这家医院不久吧,是来了之后就当主治的吗?”
“来之前就谈好条件,我要当主治。”
“哇。”谷泽惊讶,“你提条件,医院就答应?这么好说话的吗,还是你特别优秀?”
他其实一直觉得柏时言很优秀,但对于多么优秀倒没有具体概念。
他们省算是高考大省,上大学时就算不主动卷,一般也能名列前茅。
柏时言收好书,一边关电脑一边回答:“可能是因为我的论文发得多,影响因子高,再加上我会申基金。”
谷泽听着这些话怎么觉得不太对。
“医生优秀,难道不应该是医术?我怎么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论文基金,像是做实验的人经常提起的。”
“临床只是医生工作的一部分。”柏时言解释,“要想尽快评职称,临床优秀也是必备条件之一。”
谷泽:“所以,你是想说你的医术也很好?”
“当然。”
柏时言从来不谦虚,不虚伪不做作,格外自信。
谷泽笑了,“你都不谦虚一下。”
柏时言关上电脑,走到谷泽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柏时言的表情很严肃,脸部线条绷着,显得格外认真。
谷泽心跳开始加快,不知道柏时言想做什么,天知道认真起来的柏时言看起来太性感了。
柏时言伸手,一点点地摸着谷泽的脊柱,摸得动作很慢,很柔缓。
谷泽感觉自己被摸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正在想柏时言这么温柔的举动是不是要跟他接吻,又想着他要用什么样子的姿势接吻时,就听到柏时言说:“你的脊柱很好做腰穿,这样的腰穿我一天能做一百个以上。”
谷泽:???
什么玩意?!
腰穿!
他激动了半天,害羞兴奋了半天,结果就等来这句。
要给他做腰穿?!
他快气炸了,真的恨不得狠狠地踩柏时言一脚。
还能更没有情调一点吗?
谷泽深呼吸,努力不生气,不跟柏时言计较。
他忍得脸都有点扭曲,总算是忍下了怒意。
没办法,他们刚刚重新开始,关系还很脆弱,他这个男友还在试用期,不能放肆。
万一放肆了,柏时言不给他通过试用期可该怎么办。
忍耐,等名正言顺了再好好修理。
他再次深呼吸,勉强表情平静地看着柏时言,问:“你说的医术就是腰穿?”
柏时言的手在谷泽的脊柱上按了按,谷泽怀疑他是在找哪里更好做腰穿。
虽然他不知道腰穿具体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个检查€€得慌,腰穿,带个“穿”字,一听就是穿刺类似的有创检查,他拒绝!
没事干做什么穿刺呀。
“不。”柏时言回答,“我认为大众通常意义上的医术好主要是三个要点,经验、熟练和天赋,我有天赋,大部分操作十分熟练,但我的经验不够。毕竟我毕业只有两年多,只做了两年多的医生,医术可以说是同龄人里面很好的,但和医学界的许多前辈比依旧有很多不足。”
“你还真是毫不谦虚。”谷泽撇嘴,“行了我知道,你很厉害,就是别给我做腰穿了,我不需要。”
“你现在并不需要做腰穿。”柏时言回答,语气依旧是一本正经,毫无旖旎风光的样子,“但你需要矫正你的脊柱侧弯。”
谷泽:“……咱们能说点别的么?”
“不能。”柏时言一口否决,“你的脊柱目前是功能性侧弯,因生活习惯和日常姿势不正确造成,如果现在不矫正,时间久就会变成结构性侧弯。脊柱侧弯的正确治疗方法就是早期介入,纠正不良习惯。”
“我会注意。”
谷泽果断这么说,不想听柏时言继续说下去了。
又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从前就经常这样。
他们谈情说爱很温情脉脉的时候,柏时言忽然跟他科普起医学常识,让他注意什么,真的很大煞风景。
而柏时言听到谷泽说的那句极为耳熟的“我会注意”之后也很无奈。
谷泽每次都说会注意,但每次都没有注意过。
他很无奈。
但他能怎么做呢,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多提醒,多矫正了。
谷泽显然不想继续被说教,迅速转换话题。
他满脸期待地看着柏时言,“亲爱的,我知道你很厉害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但现在是你的下班时间,我们能不能聊些别的,比如说我们等等要去吃什么,马上就十一点了。”
柏时言叹息,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那家日料,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觉得我应该能吃。”
“那走吧。”
谷泽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柏时言在说什么,开心问:“你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他开心地走回房间拿手机,拿完就坐在客厅等柏时言。
柏时言很快也出来,手中拿着购物袋,似乎是打算吃完午饭去采购。
他们去得早,日料店不排队,很快就坐在位子上,谷泽对着菜单上的天妇罗之类流口水,最终只给自己点了个寿喜锅。
等点完菜,柏时言忽然提起一件事情。
“你什么时候出国交流?”
“啊,这个呀……”说起这件事情来谷泽就垂头丧气的,“可能不去了吧。”
“为什么?”柏时言冷静地替他分析,“这是一次很好的提升机会,建议抓住。”
“那个什么……”他挠了挠头,有些羞耻,但还是直接说了,“没钱呗。”
“我看过那个交流的事情了,学校已经选好,学费也不用单出,只要出这边就行了,但住宿费和生活费是要自己出的,那边不主动提供宿舍,要自己申请,我看了下还挺难申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只去一段时间的基本没希望申请到,这样就要出去租房,还有伙食费什么的,听着美刀是不用花多少,但换算成RMB就变得很多。我父母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能给我出个研究生的学费已经是极限了,我的生活费全靠实验室补助,没那么多钱……”
其实这也是他当年不愿意读研的原因之一。
读研一年的学费接近一万,他父母都是小县城工作的,工资不高,就算平摊下来给他出这笔钱也很多。
他们现在各自有各自的家庭,都觉得他是个累赘就不想管他,当初他要钱上研究生的时候被两边说了很久,说上什么研究生,干嘛不出来工作挣钱给他们花。
后来还是他说要去所有亲戚家里筹钱,父母才勉强给他出了的。
当时他都做好破釜沉舟的心理准备,实在不行就申请困难补助,学费无息贷款了,还好后面要到了。
柏时言听后很冷静地问他:“你去哪个城市交换?”
“就是NY。”谷泽回答,“那边房租是出了名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