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安宁、平和地睡着。
看到他哥睡脸的一瞬间,他就觉得,好像世间再没什么烦恼、忧心事。
“包你喜欢”的一切都那么整洁有序,他哥也是,盖着干干净净的被子,睡衣洗得发白却干净。他在床边坐下,不敢坐到床上,觉得自己在外跑了一天,浑身都是灰、汽油,沾染了的士车里浑浊的气味。
他脸颊紧贴着他哥的手掌。
疲惫和烦恼都不见了。
就像现在,他抱着他哥,无比安心,无比满足。
哥……
他哥挺瘦的,但再怎么瘦也是个大男人,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实在是太挤了。他哥只能弓着腰,缩在他怀里,才能不碰到墙壁。
他哥的屁股,正好贴着他下面那地方。
杨家盛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在他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这种血脉喷张、却又舒服得不想动弹的感受。
只是闻着他哥的气味,杨家盛就觉得骨头都软了。薄薄的睡衣根本隔不断他哥浑身散发的暖意,温热的背部就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似乎都能感受到睡衣底下皮肤的触感。
他的血液里好像有蚂蚁在奔跑,令他不知所措地激动、坐立难安。
说不出口的地方好像被点了火,燃烧了起来,温度惊人,直愣愣地顶着他哥。
他哥好软。
杨家盛此时跟真的喝醉了一样,脑子里没法进行什么正常的思考,满脑子只有他哥好软好香。
他真想把他哥揉进他怀里啊。
他很想动,但是他不敢,他忍住了。
但也舍不得离开,他把自己紧紧地嵌进那个柔软的缝隙里,兴奋得几乎要发抖。
那东西实在是太突兀,又太硌人了,他哥终于察觉到,醒了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想离开。杨家盛紧紧抱住他,隔着薄薄的睡裤,那东西简直狰狞得可怕。
两个人都浑身发烫,许顺和喊了一声:“杨家盛!”
他想挣脱开,可杨家盛不让,杨家盛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放开他哥,这是没道理的事,也是很奇怪的事。但是此时此刻,他毫无疑问地发现,这就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想干的事。
他想抱他哥,闻他哥,还想吃他哥。
“放开我!你干吗呢杨家盛!”他哥生气了,吼他。
杨家盛挺怕他哥生气的,被这一吼,终于稍稍松开手。许顺和坐起身来,赶紧要下床。杨家盛又凑过去抱住他腰,委屈地替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纯粹的胡说八道。
那东西起来确实不是故意的,可抱着他哥硬不撒手的人是他,把那东西硬往人家身上顶的人也是他。
可他哥好像信了他的话,背对着他,哑声说:“男的嘛,早上都这样。”
“你生气了吗?”杨家盛又问了句废话。
可是他哥又耐心地回复了他的废话:“没生气,行了,不是多大事。我也是男的,我清楚。”
“清楚什么?”杨家盛厚着脸皮追问。
他哥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扭头瞪了他一眼。
杨家盛被瞪得心脏发麻。
他哥睡得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真好看啊。
他还是抱着他哥的腰不放手,甚至大胆地稍稍起身,看了一眼他哥的裤裆,随即惊奇地喊:“哥,你也起来了!”
他哥大概觉得没面子,想赶紧走。杨家盛坐起来,抱住他哥,把脸埋在他哥肩膀上,连连闻着他哥的脖子、耳朵,含糊地说:“哥,哥,你别走,让我抱一会……”
“你这是干吗?”他哥惊恐了,想逃。
他像个快渴死的人抱住了一颗水润的桃子,想啃,想咬,想舔,想吞进肚子里。
因为太过喜欢了,反而不知怎么办,只是徒劳地闻来闻去,紧紧抱住。
他哥没有骂他没有打他,一直让他放开,坚持得都有点可怜了。
杨家盛甚至没有在脑子里分析过他哥的行为,下意识里已经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哥没有生他的气,他再过分一点,他哥也不会生气,甚至万一他哥生气了,只要他道歉、恳求、撒娇,他哥就会原谅他。
到最后,他哥的睡衣已经被他蹭开了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肉,被挤来挤去的布料弄得微微发红。看见那一片红,杨家盛好像被下了蛊,把手伸进了他哥衣服里。
滚烫的手掌抚上他哥胸膛的时候,他哥终于下了力气,一把把他推开。
“杨家盛,别闹!”
他哥虽然瘦,但一双手的力气杨家盛远远比不上,一下子没防住,被推得倒栽摔下了床。
杨家盛摔得有点懵,觉得自己是活该。
万一他哥要揍他一顿,他就不还手,让他哥打,他活该。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在手机里偶尔刷到过短视频,他知道男的和男的也可以……
“摔疼了吗?”但他哥没生气,又急匆匆下床来扶他,脸上都是关心。
杨家盛无师自通,摸着后脑勺说:“疼。”
他哥立即忘了他胆大妄为的出格行为,轻轻地摸他的后脑勺,确认有没有摔伤。
其实不怎么疼,只是那一下摔懵了。
他哥埋怨他:“以后别这样了,你不是小孩了,老大不小,注意点行为举止。”
“哦。”他答应。
第34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过得有点混乱且莫名其妙,但许顺和还是原谅了他。起床洗漱后,甚至表现得像没有发生过杨家盛顶他摸他的事一样。他给杨家盛煮了糖粥,说南州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甜的。
杨家盛不太喜欢吃甜口,但他哥煮的,他卖乖,吃了一大碗。
怎么说呢,一想到这是他哥特地煮给他的,越吃越好吃。
初一这天“包你喜欢”没开门,早上两人都很清闲。许顺和像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把冰箱里的菜肉都拿了出来,大展身手,实实在在煮了一桌大餐,还包了饺子。
杨家盛脸皮比城墙还厚,他哥不提,他就当做他哥没生气,一顿饭吃得比谁都开心。
初一下午,他们去南湖公园逛了一圈,那里有新春活动,是附近街道举办的。有唱歌跳舞,还有退休老人组的鼓乐队,穿得一身喜气洋洋的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他们两个在南州也没有亲戚可走,刚好下午的太阳也好,看完表演,沿着南湖散步了一圈。
这天的天气跟上次他们来南湖划船的那天一样好,湖水一样的绿,柳条儿一样的随风摆荡。
他哥么,没穿那件旧的墨绿色毛衣,穿了他买的新毛衣和新外套。
杨家盛很满意。
深咖色的夹克外套,浅咖色的毛衣,特别适合他哥这种长得白的人。在冬日阳光下,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里暖乎乎的,特别熨帖。
公园里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杨家盛越走越挨近他哥,不时偏过头看许顺和一眼。时不时有人经过他身边,但他谁也注意不到,眼里只能看到走在柳条儿下面的许顺和。看到他哥白皙的脸颊,看到他哥被阳光晒得仿佛变成透明的耳朵尖,看到他哥柔软的黑色头发……
他哥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急匆匆扫了他一眼,不敢跟他对视,说:“好好看路。”
“哦。”杨家盛傻愣愣地应了一声,继续时不时偷瞄他哥一眼。
许顺和被惹恼了,瞪了他一眼:“你干吗呢?”
唉,又是这种语气,这种眼神。
杨家盛招架不住,心脏发麻,浑身骨头跟被晒酥了一样,真想靠在他哥身上,抱着不撒手。
“哥,你穿这衣服真好看。”杨家盛凑过去小声说。
许顺和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特别明显。杨家盛惊奇地看着他红透的耳朵,觉得可怜又可爱,想一口含进去。
意识到自己奇怪想法的时候,杨家盛的脸也红了。
两人一路别别扭扭回到店里。
晚饭后,两人有点尴尬地收拾碗筷,擦桌子。
许顺和说:“昨天睡得晚,今天早点睡吧。”说完自己拿了衣服先进了浴室洗澡。
早点睡只是个借口,“包你喜欢”初一到初三都不开店,这几天大可以玩晚一点。
杨家盛抱着衣服在浴室外面等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正想着,他哥洗完了,打开门,冒出一股热气。
杨家盛跟他哥擦肩而过。
一走进去,他哥的味道就罩了杨家盛满头满脸。
浴室小,他哥刚洗完,都是热气跟沐浴露的香气,还没消散。
他哥刚刚在这里,洗澡。
杨家盛从脚底开始发麻。
他慢慢脱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旁边的水桶里。他跟他哥用同一个桶装脏衣服,大部分时候他哥顺手就帮他把衣服洗了,连内裤都洗。他哥确实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连袜子内裤都帮忙洗了。
扔衣服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水桶,突地愣住。桶的最上面是一条内裤,他哥换下来的内裤,灰色的棉质四角裤。
就是这块布料,裹住了他哥身材最柔软的地方。
早上杨家盛还触碰着那柔软的缝隙,忘乎所以。
血液往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涌去,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汇聚了起来,狰狞、可怖、直白、残酷地暴露出来。
全都暴露出来,在狭窄的、没有人看见的浴室里。
杨家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似乎又是理所当然的。
他冲水,挤沐浴露。
他跟他哥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为什么他身上就没有他哥那种好闻的味道?杨家盛想着,举起手来,闻了闻手心搓出来的泡沫,不是那个味道。不是沐浴露好闻,是他哥好闻。
他哥……
杨家盛心脏发麻。
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捡起那条内裤。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欲望,他只能举起手投降,臣服在最原始的欲望诱惑面前。
他只能拼命呼吸,喘息,喷吐热气。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