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然看热闹不嫌事大,问:“春宵苦短还是娱乐至死?”
有区别么。
怕晒,人戴帽子来的。丛安河大夏天却穿了件单薄的高领单衣,好在室内开了空调,汗涔涔出了一背。
蔫得太明显,以至于陈与然敛下调笑面孔,凑近关怀。
“昨天不是你好日子吗,这才几个小时,翻车还是被拒了?用完就扔?……不会吧。”
车确实翻了,就是方式实在过分新奇。
用完就扔……用原形毕露更合适。
陈与然剥个山竹塞进嘴里。
丛安河把鸭舌帽塞进柜子,冷笑:“警惕杀猪盘。”
作者有话说:
预警一下,戚发型会变,不是一直长发
第1章 谈恋爱不能失心疯
刘丰在几天后联系丛安河。
收到消息是在吃完晚餐。戚不照体贴话剧演员上镜需求,捣鼓出份像模像样的减脂餐。
去皮鸡腿配西兰花,一拳土豆泥和一拳糙米,担心水肿,蛋花汤做的都是低盐版。同甘苦精神淋漓尽致。
丛安河总疑心自己亏待了这位田螺少爷,戚不照啃白灼西兰花的样子实在有几分可怜。
但得必有失,世界运行平衡之术大抵如此。他路过镜子,看见被啃的痕迹斑斑的脖子,慈悲心肠瞬间消散殆尽。
刘丰来意很明确,录制结束,节目想定在暑期档,后期加班加点,鼠标都快磨出火花。
宣发已经在准备,发微博时要艾特嘉宾,有微博的上报ID,没微博的加紧注册。
结尾还多了些题外话,他措辞半天,想问丛安河要戚不照的联系方式。
打录制期间留的电话关机,发微信不回。
丛安河用剧本敲他头,问为什么不理人家。
戚不照顺势倒在他腿上,说,哦,那个号不用了。
比起回复刘丰,丛安河刚刚发现,关系确认,他一个alpha脖子连都被咬了,竟然还没有恋爱对象的联系方式。
人家金屋藏娇是养掌中雀,他却对窝里的祖宗近乎一无所知。
手机递出去,说:“电话号码。”
戚不照接过来,把自己号码存进去,又给微信发了好友申请。
丛安河让他直接把联系人分享过去,他却不乐意。
“他直接联系你就行。”
丛安河把剧本放下:“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
戚不照坐起来,歪在他肩膀上:“……骗子。”
丛安河哑口半晌,震惊:“你还敢骂我是骗子?”
“你们渣a都爱这样骗人,”戚不照散漫道,“前天还说‘喜欢’,今天就变脸。”
丛安河说:“我一天上工十个小时。”
“我陪你啊。”
“你去干什么,当我助理么,”丛安河说,“我不发工资。”
戚不照答:“我当保镖。”
保镖。丛安河只当他又在胡沁,揉了下他膝盖:“这两天带你去医院复查,我后天下午休息。”
戚不照不答,只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讲不讲道理?”
戚不照笑一声,凑上去亲他:“€€€€不。”
丛安河第二天才想起跟刘丰讲,以后戚举的消息可以直接给他说,他会转达。
或许是太忙,或许是被震撼到说不出话,刘丰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一句“好的,收到”。
周日下午集中排陈与然的独角戏份,丛安河一早精神状态就不错。
陈与然长叹一声:“我要是能魂穿你一下午就好了。”
丛安河劝她做人不能太贪:“你前天刚休息过。”
“谁不想天天做不上朝的皇上。”
“那还是皇上吗,”丛安河道,“那是昏君。”
陈与然八卦问:“你最近感情生活又顺利了?这周刚开始那会儿,你脸色特像被折腾了三天三夜的大白菜。”
丛安河哽了两秒:“……什么比喻。”
“不好说,”陈与然素一张脸,额头贴两个痘痘贴,正补根奶茶色的口红提气色,“聊斋志异里的书生你知道吧,也不对,你更像发*情*期过后的omega。”
丛安河拧瓶盖的手顿住,默不作声看她一眼。
从手机前置摄像头里看见投来的视线,陈与然干笑两声:“我开玩笑的,你是正统alpha,不是非主流,我都记着呢。”
水没进嘴,丛安河又把盖子拧上:“你改行去算命,应该能赚个大的。”
陈与然:“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丛安河冲她笑笑:“说你乌鸦嘴。”
陈与然没想通,无辜坏了:“好好的干什么骂我。”
丛安河把水放到一边,起身去厕所:“你就当我夸你吧。”
“……”陈与然说不出话。
她用指腹把口红晕开,看了眼丛安河背影,心道,有毛病。
下午不上工,午餐盒饭没算丛安河的那份。
套餐里今天带份米粥,剧务带了人去拿,回来的时候一人推车,一人拎袋。
丛安河收拾东西正打算离开,却被剧务远远一声叫住。
“小丛,有人找。”
丛安河抬头。
排练厅大门尚半掩着,陈与然听见响动总要凑个热闹,也跟着看过去。
隔音门高二点二米,寻常人站在跟前,举臂才能摸到上半门框。
来人个子很高,半倚在门边,显得懒散,两条腿随意支着地,似乎抬手便能够到顶。
鸭舌帽盖住半张脸,他抬目时面孔从阴影中晃过,旋即又埋下去,只留流畅优雅的下颌线条。
他没抬头,却直对着丛安河挥手。
“我操,好帅。”陈与然讷讷。
丛安河回神,问:“看清了么,就说帅。”
这么远的距离,脸被帽檐挡住,又没长千里眼。
陈与然辩驳:“我阅a无数好吗,这种级别的搭眼就能看出斤两。”
拉上拉链,丛安河问:“几斤几两?”
“没你有市场,别紧张。”陈与然总结。
也没说要跟他比竞争力。
丛安河笑了声:“高估我了。”
陈与然烟瘾犯了,她最近突发奇想打算戒烟,便从兜里掏出两片茶叶嚼起来。肺里寂寞,嘴上便要装一下。
“良驹难求,但烈马太难驯,you know,物以稀为贵,稀罕的却未必抢手。”
丛安河听了,沉思一阵儿,未置可否。
他拎起包,刚打算过去,听墙角的同事没忍住走近,插起话。
“丛哥,她怕我不怕,我就爱勇攀高峰,”同事是omega,风流名声在外,和alpha处对象如在集邮,“把你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怎么样?”
丛安河脚步停住,回身看他半晌。
直到把人盯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才笑笑,温声开口。
“不怎么,”他重复,“不可以。”
同事头一回被他笑得遍体生寒,等人走远了才搓搓胳膊,戳戳陈与然,问。
“他怎么了?怪吓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面撬他墙角呢。”
陈与然抻抻筋骨:“谁知道……逮谁咬谁,我一大早就被他呛了一顿。”
“吃枪药啦?”同事喃喃,“不像他啊。”
陈与然冷笑,说:“别管,问就是谈恋爱谈出失心疯了。”
两人草草吃顿午饭。
等餐的空档,丛安河问他你头发塞哪儿了,戚不照便把帽子取下来,长发散下来。
吃饭不方便,他又顺手扯根皮筋扎上。
抬眼时见丛安河一直盯着他,便问:“为什么看我?”
陈与然人品另说,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帽子摘下来,露出整张俊美面孔。
就算剃度去做和尚也能让人六根不净,穿男装时长发另有风味,总觉得套身古装就能上马挂帅。丛安河撑着脸,坦诚道:“因为好看。”
两份椒麻鸡丝拌面端上来,青菜被烫过,蔫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