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第66章

她很轻地笑了笑,用老友的口吻评价道:“你觉不觉得,傅星徽这人其实特拧巴。”

她说:“我看……他肯定喜欢你的,但是吧,他又怕你觉得他不是以前的他了,怕你接受不了现在的他,按我说啊,一个大男人,想这么多真是多少有点矫情了。”

纪朗抿了抿唇,就听高阮道:“他是不让我说的,但我今天还真就想说给你听听,你要是听了,怕了,跑了,那我也算功德一件,帮他排除了一个靠不住的对象,让他趁早能换个人喜欢。”

“我不会怕的。”纪朗说。

“话先别说得这么满,”高阮笑着叹了一声,“傅星徽这么能扛事的人,精神都出了问题,你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小孩……”

她“啧”声道:“别太自信。”

纪朗眉头微锁,“精神问题?”

“嗯,这事儿瞒得严实,”高阮说,“怕被狗仔拍到,他还专门在郊区的酒店定了个长期的房间定期治疗,医生是我找的,所以我知道一些,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治疗态度很积极,前两年就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是定期复查。”

纪朗蓦地想起傅星徽带他去的那间酒店,还有写着“丁宇收”的一大沓信,他的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猜测,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高阮的话打断了。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说,就先说说我为什么带他演《游鸟》吧。”高阮道:“这些年一直不少人谈论,总觉得是我和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才给了他这么好的资源。”

“但其实还真不是。”她说。

《游鸟》是大女主戏,男主又是反面角色,本来就不太算香饽饽,是因为彦胜集团的高额投资和精良制作班底,才让这个男主角的位置有了点吸引力。

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最初原定的男主角并不是傅星徽,而是一位演技口碑很不错的一线小生,然而戏拍到四分之一,这位小生就被狗仔拍到了出轨。

当时狗仔开价太高,小生舍不得出钱,犹豫了几天,狗仔为了威胁他,就在圈内先传了一波,最后传到了《游鸟》制作人的耳朵里,制作人担心此事万一日后爆出来,会对电影票房有影响,当即决定换演员重拍。

一般来说,稍微有名气点的演员戏约都是要提前很多谈的,这种临时救场找人很难,加上戏都拍了一半了,突然换人,好多戏份都要重拍,搭戏演员肯定会有意见,被临时换进来的人要是演的不好,立马就会变成出气筒。

加上那位出轨小生在娱乐圈也是个腕儿,如果他最后还是咬牙花钱保了平安,那这个代替他的人如果自身不够红,少不了会成为他眼中钉,娱乐前看人下菜碟是常事,他要是心眼小,在日后蓄意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这一通折腾,让本来就不太香的饽饽彻底成了烫手的山芋,名气大的没时间接,名气小的不敢接,加上拍摄进度耽误不起,整个剧组只能焦头烂额地到处找人。

在这种氛围下,高阮忽然就想起了傅星徽。

她第一次见到傅星徽的时候,是为好友的电影客串,那会儿傅星徽还是群演,她去剧组的时候,他们恰好在拍一段插秧的戏。

一堆群演裤子卷到膝盖上,踩在水稻田里,带着顶草帽按照导演的要求摆着位置,正忙活着,突然有个年纪小的群演惨叫了一声,大家都看了过去。

那时候条件不好,剧组也没那么专业,没想到事先排查,更没想到给群演买胶鞋。

小孩儿伸出一只泥手,上面吸着只蚂蟥,看起来骇人得很。小孩吓得用力去拔,他身边一个个子高些的男孩忙制住他的动作,最后帮他把蚂蟥拍打了下来。

导演是个城里人,又是北方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蚂蟥,赶紧叫了停,让人去查怎么对付这东西,群演也纷纷从水田里出来,高阮才发现刚给人帮忙那男孩自己腿上的蚂蟥比谁都多。

他看着倒是很淡定,先是给其他害怕的人帮了忙,又介绍了经验,说是不能拔,否则吸盘会断在身体里。

等给别人都处理好了,他才坐到一边一条一条地拍身上趴着的虫子。

蚂蟥被拍疼了就松了口,掉到了地上,只留下他血淋淋的腿,男孩的腿线条很漂亮,因为藏在裤子下面没晒过什么太阳,倒是显得很白,衬得那汩汩流出的血格外触目惊心。

陪在高阮身边的人见她多看了两眼,颇有眼力劲地介绍道:“那男孩叫傅星徽,是个挺好用的群演,不娇气,演得也像。”

高阮那时原以为他是当地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个爱豆,她叫人给傅星徽送了点药,没想到傅星徽为了感谢她,在她酒店大厅门口等了一宿,当着她的面又做了个自我介绍。

真感谢她也好,故意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也罢,总之因着这件事,高阮确实记住了这个名字,于是在《游鸟》选角陷入困境的时候,高阮便想起了这个人。

那条记忆里血淋淋的腿让她有种直觉,这人一定能抗住这个男主角背后的压力。

“其实我原本还有点担心他扮不了韩骐,”高阮对纪朗道,“你是没见着,他演那插秧的农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土,脸又黑又黄,也不知道是画的还是晒的,和韩骐那种位高权重的高门贵子差着十万八千里。”

“可后来造型师化妆师一上,他穿着大氅从那门儿里一走出来,我们导演就激动地跳起来了,连着喊了三声‘这就是韩骐’。”

高阮摇头笑了笑,眼里流露出几分回忆的神情,有些喟叹,又有些唏嘘。

“那大概,就是属于傅星徽的时代起点吧。”

第62章 电话

“韩骐演得的确很好。”纪朗说。

高阮勾了勾嘴角, “其实我记得,他刚进剧组的时候演得并不好,韩骐这个角色有点阴鸷, 尤其审犯人的时候,像喜欢玩弄猎物的猫,有点娱乐犯的意思,傅星徽那时候太年轻,自己把握不好那种感觉, 但他好就好在可塑性很强,只要导演教得到位,他就能差不多的复现出来。”

纪朗说:“拍《盛年》的时候也是这样。”

傅星徽不是天赋型选手,他很吃导演的水平, 基本不会自己带戏,但同时,他也是优秀导演们都很难不喜欢的一个演员,他像一个完美的工具, 能够精准地将导演心中的角色呈现出来,简直是梦中情演。

“所以他在差导演手里,是出不了头的, ”高阮说,“傅星徽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游鸟》爆火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敲开了我的门, 提出要跟我和我的前夫做一场交易。”

“我前夫那时候是影视圈的大投资商,能够给他提供很多不错的试镜机会, 傅星徽跟我们签了军令状, 只要导演说他不行, 或者观众普遍认为他演得不好,我们随时可以终止。”

“而作为回报,他替我们解决顾彦胜。”

“顾彦胜?”

这个名字对纪朗而言有些陌生。

高阮介绍道:“《游鸟》的最大投资方,彦胜集团董事长。”

“星徽哥为什么会和他搭上关系,”纪朗问,“你们要解决他……是因为同行竞争吗?”

高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句,“你见过黑道吗?”

纪朗:“没有。”

“顾彦胜早年黑白两道通吃,私生活很乱,因为《游鸟》,他无意间看上了傅星徽,想让他给他做个小五小六,但是傅星徽不愿意,于是顾彦胜就找了一群手下把他打了,关起来饿了两天两夜,逼他松口。”

“整个剧组都知道,可谁也不敢报警。”

高阮面容平静地讲述着当年的故事,惊心动魄在岁月的推移里,好似也渐渐变得平淡起来。

“那几天,恰好我有事不在剧组,我回来之后发现导演神色不对,而所有和傅星徽的戏都被排到了后面,我才发现人丢了。”

“那几年我前夫还算有地位,和他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找到顾彦胜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他还是把人放了,我记得……那应该是傅星徽第一次进ICU,好像是因为肋骨断了。”

高阮没有描述过多的细节,只是道:“他刚能动,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剧组,我的良心让我很想劝他多休息,不过剧组等不得,大家都知道,他要是一个星期好不了,就得换人,所以后来,我也记不得是几天了,反正没多久,他就带着伤回去了。”

“导演还挺人性的,尽量把骑马戏都排在了后面,让他能稍微休息一下,不过再休息,也就两三周而已。电影里他骑马追我,我反杀他的那场戏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杀青戏,当时导演刚把‘杀青’两个字喊出来,他就疼晕过去了。”

高阮道:“那应该是他第二次进ICU。”

听到这儿,纪朗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手扶着栏杆,骨节因为过于用力,显得格外苍白,他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夜色,眼睫轻微颤抖着。

无论高阮的叙述多么的云淡风轻,那些从她口中说出的过往依然让他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还有……第三次吗?”

“第三次是因为吴良,就是经营玉堂红海的那个吴导。”

高阮说:“我不知道傅星徽为什么会和吴良结仇,但是吴良一直很针对他,《游鸟》拍完后,按照他的热度,本来可以接到很多好剧本的,但吴良从中作梗,导致基本没有什么大制作去找他。傅星徽会来找我和我前夫谈交易,也是因为他再被吴良拖下去,热度就要过气了。”

她叹了口气,“可是后来好不容易拍了,又全都被卡着不让播,怎么改都过不了审,我们做影视的,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高阮说,“我和我前夫这种投资的怕赔钱,傅星徽他们明星怕作品续不上,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了。”

“那段时间我和我前夫也是到处求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门路,傅星徽大概也明白我们被卡是因为吴导对他有意见,所以酒局上特别拼,基本不要命似的喝,然后就又进医院了。”

纪朗曲着手抵在唇边,牙齿在手指上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可饶是如此,还是无法消弭心脏抽搐般的刺痛。

傅星徽跟他说要珍惜热度,不要荒废时间,要少碰酒的那些话,走马灯似的在他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过。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脑袋好像被人狠狠打了几闷棍,痛得仿佛要裂开了,

耳朵也跟着嗡嗡的耳鸣,高阮的声音亦显得遥远而模糊。

“吴良在事业上针对他,顾彦胜呢……就是在生活里骚扰他。”

高阮说:“我记得那段时间有人翻进他家偷他的衣服,半夜出现在他床头,在剧组在他的饭里动手脚,都是常事,我当时还给他送了一把防身的小刀。”

“还有你们都知道的上错车那件事,也根本不是什么私生粉。”

纪朗双目微红,声音颤抖道:“是顾彦胜?”

“对,”高阮说,“我们当时一直护着傅星徽,顾彦胜忌惮我前夫,加上那会儿傅星徽人气也比较高,他不敢直接下手,就故意做些这种事,想扰乱他的心态。”

“可惜傅星徽心特别硬,”高阮评价道,“不仅扛过来了,还拍了不少作品,所以顾彦胜就起了杀心,把车开到悬崖,算是给他一个最后的警告。”

“然后……呢?”

纪朗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的挤出来的,浓浓的恨意已经丝毫不加遮掩了。

“然后,顾彦胜就倒台了,法院……判了枪毙,”高阮说,“别紧张,真出了什么事,你现在也看不到傅星徽了。”

“顾彦胜死了之后,吴良也消停了一些,傅星徽的日子也慢慢好过了不少,不过你应该也听说过,前几年吴良因为经营玉堂红海也进去了,我们圈内人都知道,也是判的枪毙。”

“这件事和傅星徽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高阮说,“那几年,他搭着我和我前夫,结识了很多人脉,到后来,他做的事认识的人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了解范畴,所以我也不敢笃定地说他在那些事里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夜色无声,纪朗沉默良久,似是有些不解气:“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高阮复述了一遍他的话,忽然道,“哦对了,除了他们俩,还有我的前夫。”

高阮的前夫出轨被她察觉,为了掌握主动权和她争夺财产分配,贼喊捉贼地利用网络媒体抹黑了她一把。

那时候高阮的大部分资源都来自于她的前夫,加上顾彦胜倒台之后,高阮的前夫在娱乐圈基本是一家独大,故而当年的高阮基本毫无还手之力,也堕入了事业低谷。

“后来是傅星徽帮了我。”

“能在娱乐圈遇到这么真的人,”高阮笑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解,“其实我还挺意外的。”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她看了眼窗外,停顿片刻,揉了揉眉心,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恐怕只有问傅星徽本人才能得到答案了。”

纪朗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高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得去睡了,真是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高阮像是只管讲故事的说书人,故事说完了也就结束了,只留下听故事的人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电话被咔哒一声挂断,纪朗目光有些怔忪地望着阳台外面。

A市的夜晚依然璀璨,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之下,仿佛一座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半晌,他忽然忍不住转身推开阳台门,绕过客厅走进傅星徽的卧室。

和他离开时不同,傅星徽蹙着眉,似是沉在什么痛苦的梦里,纪朗来不及去思量,忙推了推他,想帮他从梦里解脱出来。

然而他刚把手搭上去,突然听见傅星徽叫了一声:“丁遇!”

丁遇……丁宇。

纪朗先是愣了片刻,半晌,一瞬间脑中蓦地电光火石,过往的记忆顷刻间串联到了一起。

他飞快打开手机搜索歌手丁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搜索界面上,百度百科的词条上清楚写着:“著名歌手丁遇,曾用名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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