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复:【活不好?】
【活很好。】
【器不好?】
【器很好。】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我该怎么跟他说,不要我一哭他就停下来啊。】
苏宥刚打完字点击了发送,手机就被傅临洲夺了过去,苏宥差点尖叫出声,他猛地反扑到傅临洲身上,“不是不是不是,你不要看!傅临洲,求求你不要看!”
苏宥急得哭出来。
但他哪里是傅临洲的对手,两手并用都斗不过傅临洲一只胳膊,眼看着手机内容就要被傅临洲看得一干二净,苏宥掀起被子就躲了进去,恨不得挖个地洞遁走。
空气都死寂了。
一分钟后,傅临洲用手指叩了叩小粽子一样的苏宥,故意臊他:“谢谢你夸我。”
“……”
“宥宥,他回复你了。”
“……我不想看。”
“他说,”傅临洲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伸手进去摸了一下苏宥红到滴血的脸,笑道:“你把你想要的清清楚楚告诉你老公,你老公会满足你一切需求。”
一个小时后,嗓子都哭到快哑掉的苏宥,抱着枕头,眼神都涣散了。
他终于用亲身经历明白了叶公好龙这个词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宥宥:明明梦里结束之后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啊,怎么现实里根本起不来床啊!
第58章
苏宥现在看到书桌、落地窗和厨房的大理石台面就开始小腿打颤。
除此之外, 他不能看到的东西还有傅临洲的皮带,和散落在床边的领带。
他都不知道傅临洲花样这么多,多到他瞠目结舌, 多到他为了求饶,什么称呼都喊得出来,好几次上班他都坐不住, 腰酸背痛, 只能趁中午溜去傅临洲的休息室躺一会儿。
幸好大家也都知道了苏宥和傅临洲的关系, 苏宥中午休息时间不在办公室, 也没人会问。
苏宥睡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撩开了,他吓得猛然惊醒。
看到昏暗中那个熟悉的身形,苏宥松了口气,哭丧着脸说:“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
“还梦到你的老公吗?”
“梦不到了……”苏宥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连忙改口说:“我的老公不是你吗?”
“还觉得梦里更爽吗?”
苏宥抽噎两声,可怜兮兮地摇头。
“宥宥, 梦里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做过的?休息室里做过吗?”傅临洲故意吓唬他, 靠近苏宥,哑声说:“之前不是说了吗?梦里如何我们就如何。”
苏宥彻底放弃抵抗, 躺在床上被傅临洲摊煎饼似地翻来翻去。
幸好傅临洲还有点良心,很快就放过他,没让他在同事面前出糗。
看清傅临洲真面目的苏宥叫苦不迭, 又无人诉说,只能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忍痛承受, 谁让他爱傅临洲呢?
苏宥叹了口气。
他现在洗完澡就穿上长袖睡衣, 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然后再用被子裹住自己,坐在床角,十分正直地望向傅临洲:“一周三次,今天休息。”
傅临洲翻了一页书,没回应他。
“你先答应我,”苏宥一脸严肃地盯着傅临洲,语气很凶但底气不足地说:“不准出尔反尔!”
“嗯。”
“不准半夜脱我衣服!”
“嗯。”
苏宥稍稍放心了些,他松开被子爬到傅临洲身边,用脸颊蹭了蹭傅临洲的胳膊,消除了一天的疲惫,说:“抱抱。”
傅临洲放下书,把苏宥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宥宥,你之前说,想让我陪你回一趟老家,正好放假,我们明天就去吧。”
苏宥愣了愣,“明天?”
“怎么了?”
“不是,就是没想到你还记得,”苏宥躺回傅临洲怀里,“好啊,明天就去,回来再去你外婆外公家。”
怕苏宥第二天起不来床,傅临洲就没怎么折腾他,但苏宥心有余悸,傅临洲结束的时候,他还在泪眼朦胧地求饶,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不行了,傅临洲笑着亲他:“不哭了宝宝。”
苏宥抽了抽鼻子,为自己刚刚涕泪横流的窘样感到害羞。
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傅临洲把他哄起来吃了早饭,然后就坐上了去苏宥老家的车。
一路上风景很美。
苏宥把手搭在车窗边,感受着绕指的风,和煦的阳光微微刺目,苏宥调整了副驾驶的车座,然后闭上眼。
“我爷爷奶奶还住在老家,但我不想见他们了,赔偿金的事情我已经和他们提了,他们向我道歉,说钱全都用来治疗大伯了,但我知道应该不是爷爷奶奶的主意。”
苏宥拆开一包薯片,继续说:“大伯的病已经康复了,我的大伯母是个小算盘很多的人,她对爷爷奶奶总是阳奉阴违,然后想各种办法压榨爷爷奶奶那点退休金,我之前跟她说过一回,她说她不清楚,把我搪塞回来了。后来她估计是得知了我和你的关系,有所忌惮,连忙让奶奶给了我十万块钱。”
傅临洲笑了笑,“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是啊,钱我收了,关系也就断了。”
“收了吗?”
“当然收了,凭什么不收?”苏宥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我又不是圣母,没找他们大闹一场就是好的。”
“宥宥有进步了。”
“但我退了五万块钱给爷爷奶奶,让他们自己留着用,不要告诉大伯母。”
“嗯。”
“好吧,我还是有点圣母,其实他们这么多年了也没关心过我。”
傅临洲捏了捏苏宥的手。
“因为他们毕竟是我的爷爷奶奶,是我爸爸的至亲,就当是我替他尽孝了。”
“宥宥很乖。”
他们到了苏宥老家,苏宥带着傅临洲去了他原来住的老房子,“以前比现在破很多,但是非常温馨。”
苏宥边走边说:“我爸爸是个很老实的人,爷爷奶奶觉得他愚笨,就很偏心大伯,当时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们是想把我大伯介绍给我妈妈的。”
“但是我妈妈一眼就相中我爸爸,她说我爸爸一看就是个顾家的老实人,事实和我妈妈想得一样,他们结婚之后很幸福,我妈妈是个老师,在家里稍微强势一点,但我爸爸是个耙耳朵,不管我妈妈批评他什么,他都憨憨地笑,我爸爸对我也好,那个时候别提有多幸福了。”
苏宥拉着傅临洲的手从筒子楼门口走过:“我家住在四楼最左边那间。”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搬进来的,一年后我出生了。”
“我就是在这个小破楼里长大的。”
“我妈妈有件很漂亮的红裙子,是结婚的时候我爸爸买给她的,一到夏天就经常挂在外面的晾衣架上,我放学一抬头就看到红裙子在风里飘啊飘。”
抬头已不见当年风景。
他们走过小卖部。
苏宥突然想起来,“我说我要请你吃小布丁的。”他买了两只小布丁,撕开包装塞到傅临洲手上,“尝尝。”
傅临洲咬了一口,甜津津的奶香在口腔里化开,苏宥嘿嘿傻笑:“这个工业糖精的味道就是香!”
傅临洲说:“很好吃。”
老旧街道的尽头就是橙红夕阳。
苏宥往前跑了两步,蹦蹦哒哒地说:“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踢足球!”
“宥宥还会踢足球吗?”
苏宥摇摇头:“现在是不会了,我小时候其实挺活泼开朗的。”
“现在也很开朗。”
苏宥跑过来握住傅临洲的手,“那是因为有你。”
他继续说:“前面就是小学,哈哈哈这个镇子太小了,走两步就是一个地标,这是我读过的向阳小学!我还记得那时候小学花坛里种了很多三叶草,我和同学一下课就抢着找里面代表幸运的四叶草,但是谁都找不到。”
“可惜我只读到九岁,后来就去了外婆家,离开了这里。”
苏宥把雪糕棒扔到垃圾桶里,傅临洲帮他擦了擦嘴。
苏宥踮起脚尖亲了傅临洲一下,傅临洲笑道:“怎么了?”
苏宥怔怔地说:“好爱你。”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以前回忆起这些我都会很难过,但现在我竟然没那么难过了。”
傅临洲抱住他。
苏宥蓦地哭出声来。
他好久没这样痛哭过了,傅临洲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什么都没说。
苏宥紧紧攥着傅临洲的外套,眼泪簌簌落下,他只是哭,像是要把心中最后的那点郁结都哭出来。
“都过去了。”苏宥哭着说。
傅临洲说:“是的,宥宥,都过去了。”
落日西垂,缓缓交替成月色,路灯映着两个人相拥的身影,如梦似幻。
*
*
驱车去傅临洲外婆家的路上,苏宥有些紧张,他买了很多礼物放在后备箱,掰着指头算了算,总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