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他诡计多端 第49章

“别买了,家里都塞不下去了。”在服务员拿出儿童套餐的时候沈忱意连忙转过身,继续挡住脸。

“家里塞不下你就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文澜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说:“别给我装不熟,这么多,我还有饮料要拿,你拿两个桶。”

沈忱意无奈,硬着头皮走到柜台前,一手抱一个桶,因为是儿童套餐,桶做的很有创意,一个是大树的形状,一个是花椰菜的形状,沈忱意两只手抱着,立刻把他前面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你先去找个位置坐,我等饮料好了过去!”文澜大着嗓门说。

沈忱意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点点头,抱着两个桶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去。

“洗手间在哪边?”程聿怀开口问,吃了点东西他的气色恢复了点,看起来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巫宪站起身说:“在外面右手拐角处,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程聿怀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去。

炸鸡店里到处都是人,成双成对的情侣,打闹嬉笑的小孩,出来聚会的高中学生,长时间独自一人待着,忽然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程聿怀一时竟有些适应不了。

走到排队的过道上,迎面过来一个抱着两个夸张的儿童套餐桶的男人,大大的纸盒桶把他半个身子遮地严严实实。

看着两边窄小的空间,程聿怀停下脚步,往旁边靠了靠,给男人留出走动的空间。

在男人从他的身旁走过后,程聿怀心里蓦地产生一阵悸动,使他停下脚步,朝后看去。

当看见男人的背影时,程聿怀的眼眶微微睁大,死寂的心脏在胸口狂跳起来,巨大的欢喜如潮水般涌来,快要将他吞噬掉。

就在他要喊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时,一个脆生生的小孩声音响起。

“爸爸!你怎么买这么久啊?”一个小男孩跑到男人面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腰。

仅存的理智拉住了程聿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堵在了喉咙里,程聿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怎么可能是忱哥呢?不可能是他。

因为酒精作用,思绪都变得混沌起来,程聿怀摇了摇头,深深看了一眼男人,转过身,脚步慌乱地离开了店里。

冰冷的水流从水龙头里冒出来,程聿怀伸出颤抖的手张着水往脸上扑洒。

大脑在冷水的刺激下渐渐恢复清醒,胸腔窜起一股气流,咳嗽声在洗手间里突兀的响起,夹杂着哗啦啦的水声,让人分辨不清是什么在发出声音。

终于平缓下呼吸,程聿怀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男人脸色青白,只有眼眶的边缘透着湿润的红,眼睑底下一片青黑。

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就算忱哥真的还活着,看见了也不会认出他吧,程聿怀忽然想笑,扯起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心是死的,做什么表情都是一片死气沉沉。

手摸向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熟悉又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泪腺,程聿怀垂下脑袋,一滴泪从眼眶滚落下来。

沈忱意抱着两个巨大的桶,才走几步,忽然听见一声脆生生的爸爸,随后被一股力量撞到,腰部被紧紧抱住。

暖暖他的脑海里第一个闪过这个想法,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暖暖还在爸妈那,怎么可能跑这里来。

这个喊他爸爸的小孩估计是喊错了,他低下头看了看,果然是一个面生的小男孩。

小男孩同样也看见了他,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他的爸爸后,愣了愣,立刻松开手,小脸涨得通红。

掉头就往桌子那边跑去,一头扎进一个女人的怀里。

沈忱意忍俊不禁,忽然就想到了暖暖,不知道这小屁孩在家里有没有在家里闯祸,等会儿打个视频电话吧。

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文澜才回来,两人吃了一会儿,沈忱意想上厕所就去了洗手间。

厕所里没什么人,但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不知道是谁专门躲到厕所抽烟,闻到这味道,沈忱意的烟瘾有些蠢蠢欲动。

这几年因为暖暖的原因,他终于把烟戒掉了,这会儿又想抽了。

沈忱意立刻解决完,去洗手台洗手,接触到冷水,心里那股痒痒的感觉才缓解下来。

哎,这烟瘾怎么就这么难熬呢。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隔间的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烟味变得更加浓烈了,应该就是这个人刚才一直在隔间抽烟。

第80章 给我调查他住在哪里

沈忱意抬起头,瞥了一眼镜子,当看清镜子里的男人时,像是被当头一棒,整个人僵住,直愣愣地看着镜子。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居然在厕所里遇见程聿怀!

双脚像生了根似的,明明想要立刻离开这里,但身体却一动不动的站着,甚至连视线都无法移开。

镜子里的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皮肤苍白透明,透过镜子静静地注视着沈忱意,漆黑的眸子像是沼泽一样深不见底,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原本早已愈合的伤口,在这一瞬间忽然裂了开,细细密密的疼痛像是成群的蚂蚁爬上来,沈忱意以为自己就算再次见到程聿怀,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但事实证明,是他高估了自己,就算过了五年,再次见面,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再怎么心理暗示,不去想,不去看,他还是无法真正忘记这个男人给他带来的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水滴在台面的声音,程聿怀收回了视线,走到沈忱意旁边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又转过身,离开了厕所,像是沈忱意不存在一样。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沈忱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镜子,刚才是出现幻觉了吗?不可能,他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程聿怀。

还是说,只是过了五年的时间,他就认不出自己了?

沈忱意看向镜子,自己这两年确实变了一些,头发剪短了,皮肤也黑了些,人应该……也老了吧,毕竟都三十好几了。

确实,程聿怀没必要记住他这么多年,不过,要是他真认出来了,发现自己当初是假死设计骗他的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程聿怀那些发疯的场景,沈忱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快速洗好手,选择另一边的员工通道离开。

程聿怀走出洗手间一段距离,蓦地停下脚步,胸口上下起伏,眼眶微微泛着红,就算是幻觉……再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吧……

他攥紧拳头,转身快步走回洗手间,安静的洗手间里早已空无一人,那个幻觉早已消失不见。

程聿怀的眼神黯淡下来,挺直的脊背忽然塌了下来,佝偻着,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你下来吧,今天不逛了。”沈忱意蹲在花坛边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文澜咋咋呼呼道:“你说什么?不逛你明天不就走了吗?今天不逛就没有时间逛了啊。”

沈忱意压着嗓子,他的心脏到现在还扑通扑通乱跳:“我刚才在洗手间看见程聿怀了。”

“啥!”文澜惊讶地喊出声,紧张道,“那你想怎么没事吧?他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吧?”

“没事,他没认出来我,但我怕他再看见酒认出来了,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沈忱意说。

“好,那你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过来。”文澜挂断电话,赶紧把东西打包,拎着往外走。

因为走得太急,在门口撞到了人,文澜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程聿怀低声道,说完他发现道歉声像是被掐住一样忽然停下,他抬眼看过去,面前的男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有些眼熟,他眉头微皱,低低问了一句:“请问我们见过吗?”

文澜瞬间清醒过来,慌忙摇头,干笑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们俩第一次见!”

说完不等程聿怀回答,他立刻跑了出去,靠靠靠!要是被发现程聿怀发现就是他怂恿沈忱意烧掉别墅的,他这辈子就要牢里度过了。

巫宪瞥见站在门口的程聿怀,见他站在那一直不动,便起身过去喊了一声。

“聿怀,你在看什么?”巫宪问,他知道程聿怀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为他请了很多心理医生,他都不配合,医生让他们多注意点,他怀疑程聿怀已经出现经常见到幻觉的情况了。

程聿怀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手心,蓦地抬起头,眼睛里涌动着什么,他努力压制着,一字一顿道:“巫宪,忱哥没有死。”

巫宪楞住,连忙道:“聿怀,沈先生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不承认这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没有死,我刚才在洗手间看见他了,”程聿怀说着脸上浮现激动的笑容,“我就说忱哥有点变化了,和过去不一样,原来是真的……他没死……”

巫宪严肃起来,目光暗沉的看着面前自说自话的男人,说:“程聿怀,那是你的幻觉,不是真的沈先生,明天你和我去看心理医生。”

程聿怀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后看向巫宪,说:“不可能,你看见刚才那个撞到我的男人了吗?我想起来他是忱哥的朋友,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在我看见忱哥后又看见了他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聿怀你冷静点!”巫宪打断程聿怀的话,眼眶泛红的看着他,轻声说,“沈先生真的死了,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五年没来找你一次呢?”

程聿怀笑容消散,紧抿着唇,眼眶一点一点变得湿润,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缓了好一会儿,哑声道:“他恨我,讨厌我,所以不来找我。”

“一定是这样的,你不用劝我,我会找到他的。”程聿怀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怎么了这是?程少咋走了”高鑫跑过来,看了看程聿怀远去的背影,又看向巫宪,吓一跳,连忙道,“哎呦!程少欺负你了?靠!我帮你去问问他!”

说着,高鑫撩起衣袖要追过去,巫宪拉住了他的衣摆轻轻摇了摇头,推了一下眼镜,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眼眶都是红的。”高鑫跟在巫宪身后叽叽咕咕说着。

巫宪坐下,喝了一口水,看向高鑫说:“程聿怀他疯了,到现在它还认为沈先生没有死,还说看见他了,要去找他。”

高鑫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深深叹了口气,说:“哎,我们作为朋友也帮不了他什么,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才能看清楚。”

三天后,办公室里,李秘书把一沓文件递到程聿怀面前,说:“老板,这是你要我调查的资料。”

程聿怀掀开资料夹,映入眼帘的照片里男人面容恬静地看着镜头,照片里的男人就是那天在门口撞到他的人。

文澜,年龄三十四岁,生物医学工程专业,博士,目前在x大里做科研项目,有一个男朋友,和沈忱意在同一所小学同一所高中毕业,大学因为和家里出柜,和父亲关系闹僵,离家出走。

“我问了一些文先生和沈先生共同的同学,他们都说这位文先生和沈先生关系很要好,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李秘书补充说,“不过这几年的信息往下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些阻拦。”

“阻拦”程聿怀挑眉。

李秘书点头,说:“我猜测是文先生的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他的身份不一般,应该是发现我在调查了,从中阻拦。”

程聿怀说:“我让你查他这一年里的行程查到了吗?”

“嗯,就在最后一页。”李秘书说。

程聿怀很快翻到最后一页,抽出那张行程表,文澜这一年里去了很多地方,但多数是旅游城市,但其中一个城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B市,就在他们隔壁,坐高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程聿怀有种强烈的预感,忱哥就在这个地方,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怕过去落了空,一方面又在想如果真的见到他要说什么,要怎么做。

他怕自己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做出一些行动吓到忱哥。

“帮我买一张去B市的车票。”程聿怀说,最后一个尾音泄露了他的情绪。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去一趟,这么多年失望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最好这几天回老家躲几天,”文澜打电话给沈忱意,“韩€€告诉我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调查我,肯定是程聿怀,我觉得他很大的可能知道你在哪里了。”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沈忱意站在嘈杂的后厨门口,浑身发冷,心里生出深深的疲惫。

那两年在意大利流浪街头的孤寂感又涌了上来,像是一只怪兽,一点一点把他吞噬掉。

为什么?他只是想过一个正常普通平凡的生活,就那么难就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像个傻,逼一样喜欢上一个人,老天就要这样报复他

“沈忱意”文澜大概知道沈忱意在想什么,“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等这段风波躲过去了,生活就会恢复平常了。”

“嗯,我知道。”沈忱意说,声音疲惫,“多谢了。”

挂断电话后,沈忱意一个人在巷子里站了很久,回到后厨,把今天的工作忙完后,就去老板娘那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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