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眯着眼正在享受饭后脑子晕乎乎的那种感觉,猝不及防地差点被问得脑子短路,愣了不知道多久后,他才回道:“没有啊,我就随便问问。”
“是吗?”
沈言道:“好奇嘛,你不好奇吗?梁教对他那么狠,他对梁教还挺维护的,”沈言慢慢反应过来了,道:“哎呀,刚才都忘了问他了,他是不是私下里真的跟梁教提过要读他的研究生啊?”
“大概吧。”
赵林苏好像是失去了对这话题的兴趣,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沈言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可千万别让赵林苏看出什么。
要是赵林苏发现了他的超能力。
后果不堪设想。
大概率这段友谊会以两个人的社死而告终。
这可不是沈言想看到的。
车后备箱里一箱一箱的瓜果蔬菜干果熏肉,沈言先跑了两趟,把箱子堆在电梯前,第三趟才算完成任务。
“这么多,替我谢谢两位大教授,”沈言搬起最后两个箱子,“你记得有空来家里蹭饭啊。”
赵林苏拉下后备箱,“慎哥最近不忙?”
“忙啊,可以我来做嘛。”
“那算了。”
沈言:“……”
靠,他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他哥,但也算能吃好不好,山猪吃不来细糠,不吃拉倒。
沈言搬着箱子往里走,又被赵林苏叫住。
赵林苏倚在车窗边道:“下面那箱,狗吃的。”
沈言:“……真的假的?”
赵林苏收回手,对他一笑,发动车道:“假的。”
Suv绝尘而去,沈言把箱子放下翻开。
下头那箱是肉干,上面标注了“无油无盐无糖”。
沈言轻轻一笑,对着车离开的方向比了根中指,抱起箱子往楼道里过去,“小狗,快来,你兄弟给你带好吃的了。”
第17章
原本沈言以为梁客青停职这事议论一阵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不知道是最近大家都太无聊,还是梁客青之前太遭人恨,有关梁客青的风言风语一直就没停过。
沈言担心朱宁波冲动,有事没事劝他两句,朱宁波表示他不会再跟人为了这件事起冲突了。
学院里临时抽调了别的老师来代课,朱宁波也终于不再是课上那个被频频点名又频频说不出话来的专业垫底,教授们上完课就走,压根不提问不记人。
这样上了几天课之后,朱宁波肉眼可见地消沉,人都瘦了一圈。
沈言撑着脸缓缓摇头,“你看他,魂都飞了。”
赵林苏把打的饭放下,扭头看向排队的人群。
朱宁波人高马大在队伍里自然十分显眼,弓腰驼背的,看上去很没精神。
这两天朱宁波都一直是这样,上课走神,下课发愣,有好几回要不是沈言叫他,他都不知道下课了。
“朱宁波€€€€”
沈言站起身。
朱宁波和打饭的人撞了个满怀,身上T恤鱼香肉丝吃了个饱。
“对不起,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
朱宁波被撞了,人也还是没什么反应,游魂一样掏卡,“我赔你钱,我帮你再打一份。”
“呃,同学,你这是公交卡。”
“哦……多少钱……”
沈言过去把朱宁波手里的公交卡拿走,对那同学道:“不好意思同学,他有点不舒服,我去帮你重新打份饭。”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真对不起。”
沈言道着歉把人送走,拉着朱宁波回去。
朱宁波人坐下,才回过神发觉自己两手空空,愣愣地看向沈言,“我饭卡呢?”
沈言无语地把公交卡还给他。
朱宁波:“这是公交卡啊。”
沈言:废话,还知道这是公交卡!
“我去帮他打饭,”沈言对赵林苏道,“你看着他点。”
“我自己去吧……”
朱宁波要站起身,被对面赵林苏用个手势阻止,“坐下。”
沈言火速地打了饭回来,“两荤一素,凑合吃。”
朱宁波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开始眼神涣散地数米粒。
沈言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挂个号吧。”赵林苏低着头喝了口汤,淡淡道。
沈言道:“挂哪科?”
“国际金融。”
一直走神的朱宁波回了魂,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赵林苏。
赵林苏头也不抬地吃饭,沈言则是低下头边吃边摇头。
这要说只是想读梁客青的研究生,那可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
“赵林苏……”
朱宁波声音可怜巴巴的。
“吃饭。”
朱宁波又扭头,“沈言……”
“吃菜。”
三人结伴回了朱宁波宿舍,朱宁波的室友还没回来,沈言和赵林苏站在窗边,一人一角。
沈言盘起手,俯视着缩在椅子里无精打采的朱宁波。
“朱宁波,你……”沈言斟酌了一下用词,“其实你很崇拜梁客青,是不是?”
朱宁波缓缓点头。
“梁客青停职了,你很难受。”
点头点头。
“再难受你日子也得过吧。”
没反应了。
沈言看向赵林苏,赵林苏对他一挑眉。
沈言:又来这套,装什么酷,老子也挑眉。
俩人对着挑了下眉。
沈言勾了勾手指。
赵林苏又一挑眉。
沈言:“……”
不耐烦这么玩下去,沈言直接上手勾了他的肩膀拉过来转过去,面对着窗外压低了声音说话,“你看他这症状,过两天会不会好转?”
“难说。”
“那怎么办?”
赵林苏转过脸来看他。
沈言镇定地回看过去。
呵,他早已非一个月前的他了。
进化了,不慌。
不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兄弟的脸吗?只能说没他帅。
“我应该有办法能打听到梁客青的住址。”
“梁教住哪里?”
这不是沈言问的。
朱宁波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两人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挤到了两个人中间,眼睛里可算重新有光了,看得沈言心中直呼医学奇迹。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很打扰梁教隐私吧?”
光又熄灭了。
“还好,很多教授的住址本来就是公开的,学生上门请教的也不少。”
光又亮起来了。
“可是梁教已经停职了。”
沈言看朱宁波那眼睛跟灯泡短路似的一会儿暗一会儿亮,实在是觉得又好笑又可怜,决定还是不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