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 第2章

“学不会。直接努力挣钱更实际,”岳或动手把画布拆下来收好,画笔收好,“还在上学的明天开学好好学习,上班的明天新的一天好好上班赚钱。”

他原本想要聊天的心情直降谷底:“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见。”

不等弹幕鬼哭狼嚎,岳或干脆利落地关了直播。

此时是晚上九点,他还没吃晚饭,没下播前想着过会儿给自己下碗面呢,现在没了心情。

收拾好东西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拿出手机看微信页面。

备注为妈妈的联系人没有发来生日祝福。

备注为爸爸的联系人也没有发来生日祝福。

他就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破旧玩偶,早晚会得到被丢弃的命运。

“嗡€€€€”

岳或身心一震,忙去看谁打来的电话。

【妈妈】

他突然有点紧张,手心都抑制不住地泛起潮湿。

垂首静立在窗边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害怕眼一眨这通电话就会消失不见踪影。

妈妈会对他说生日快乐吗?

她已经两年没记起自己的生日了。

在铃声即将要挂断之前,岳或忙按了接听,音色全然没有方才和大家聊天时的随心所欲,有些艰涩。

“……妈。”

“年年,”女性温柔的嗓音唤着他的小名,似乎他们年年有今朝,“我不是让你回家来吗?你怎么还在你的出租屋啊?”

岳或垂眸,手心里的潮湿感逐渐褪去,低声说:“妈,那不是我的家。”

“你胡说什么?”沈婉声音有点不开心,带着责备,“你跟着妈妈,妈妈的家不是你的家是谁的家?”

她道:“难道你还想回去找你爸吗?你还在画画?”

岳或呼吸放缓,他伸手拉下窗帘,将窗外与他无关的繁华热闹关在外面:“没有。爸的家也不是我的家。”

沈婉语气缓和下来:“我让你大哥去接你了,你记得跟他一起回来。”

“我不……”

“岳或。”沈婉道,“你不要让妈妈不开心。”

双方对峙沉默良久,岳或低应:“嗯。”

沈婉的心情就像多变的天气预报,这时又愉悦起来:“那妈妈在家里等你,我挂了。”

“妈。”岳或及时喊道。

“怎么了?”

“今天……”

沈婉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声音,有些急了:“你快说啊。你陈叔叔有个宴会要出席,我要陪着一起去的,刚搭配好衣服。”

“没事,”岳或道,“你去吧。拜拜。”

挂完电话的十分钟后,出租屋便响起了敲门声。

岳或还没把所有画画工具都严密地收起来,闻声只能先侧首看向玄关。

他抿唇走过去开门,陈谭渊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自己就严实地将门挡住。

“年年。”陈谭渊笑着,跟沈婉一样喊岳或的小名,眼睛先看向了岳或的脸,而后恰到好处地落在他鼻尖以下唇瓣以上的位置,不会给人压迫感。

他今年26岁,长相上乘,事业有成,是岳或妈妈再婚家庭的陈叔叔的大儿子。

陈家大少爷。

岳或疏离地打招呼:“陈先生。”

“你以前还喊我大哥。”陈谭渊轻轻叹息一声,不过没说太多,“我刚从公司回来,正好顺路,便答应沈阿姨接你回家。”

“不用了。”岳或依然挡在门口,说,“我不回去,明天会直接去学校。你回去吧。”

“年年……”

岳或作势要关门。陈谭渊忙道:“好,不回便不回。这么晚了,我还没吃晚饭,年年介意我进去喝杯水吗?”

屋子里空间小,暑假这两个月岳或自己一个人住,东西放的随意。

虽然整洁,但画画的东西还是占地面积大,不好收拾。

陈谭渊要是进来了肯定能看见,虽然岳或知道他不会主动告诉沈婉,但还是不想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看他抗拒的模样,陈谭渊玩笑道:“房间里藏人了?还是年年谈恋爱了?”

岳或蹙了蹙眉:“没有。”

“嗡€€€€”

房间里桌上的手机忽而震动发出噪音,独属于某个人的录音铃声当即响彻在狭小的空间。

饱含青春却莫名低沉的男生嗓音像是刚睡醒,有些沙哑,半梦半醒黏糊糊地说:

“老公~接我电话~”

第2章

这铃声太突兀也太特殊,不想引人注意都难。

陈谭渊方才还噙在嘴角的笑意微微平直:“没有早恋?”

岳或不想解释太多,态度更是没有被当场抓获早恋的尴尬慌乱。

他只是眼球随意地往客厅滑去以此表达自己听见了手机响。

陈谭渊无法抑制地微蹙起眉尖,应当是错觉吧,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在岳或身上看出了一股轻松。

就仿佛是谁恰到时机的救他于囹圄。

“陈先生,你回去吧,”岳或颔首,道,“麻烦你白跑这么一趟了。”

“年年,是沈阿姨想要你回家……”

“咔哒。”

岳或直接关了门,往客厅里走。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说话,仍然是同样的语调,不过似乎又转变得更为黏糊。

“老公,你已经十秒没有理我了,怎么还不接我电话啊。”

“快接我电话嘛~”

搔得人耳朵发痒,像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触碰。来电人叫林是非,此时远在国外。

岳或和他在初二成为同学。初二初三都在一起,升高中时林是非有急事,被迫离开。

自那以后,这人的电话就一天能打三个。

以至于一年过去,岳或都没有林是非已经转学那么久了的实感。

而这铃声就更奇葩了。上次林是非非缠着岳或玩游戏,还要打赌。

赌约是谁输了谁就要喊对方老公,并且得录成音频,设置成对方的视频来电铃声作为惩罚。

岳或这人胜负欲强,打死不要喊人老公,靠精湛强悍的技术杀的林是非妈妈都不认识。

然后就有了这段“老公接我电话”,林是非睡醒了录的,毫无心理压力。

把对方惨败的成果设成林是非的单独铃声后,岳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天被林是非几通电话轰炸,听他喊老公,都不知道到底是在惩罚谁了……

岳或拨了下耳朵尖,软骨在指腹下变换形状,最后逃离魔爪回归原样。

门口传来脚步离去的动静。岳或也接通电话:“林是非,你干嘛?”

视频甫一接通,屏幕上方便霎时出现一张堪称漂亮的绝艳面孔。

他本就专心致志地举着手机等待“临幸”,此时看见想要见到的人,顿时离屏幕更近,用与录音铃声里完全不同的青春低沉语调喊:“星星。”

林是非总是这样喊岳或。初三时他非要喊小月亮,被岳或严厉制止不准喊“小”,而月亮单独喊出来又不是太有感觉。

所以才有了星星这个属于林是非特权的独有称呼。

岳或闷声:“干嘛啊?”

“你怎么不回复我上一条消息啊,我一直在等你。”

岳或方才被他突然靠近的脸形成冲击,此时掩饰性地垂下目光,扒拉和林是非的聊天记录。

林是非上一句是:【亲爱的星星,生日快乐[世间所有花花都送给我的星星]你那边天还没黑,等晚上我们视频好不好?我给你放场烟花。】

当时国内是七点,岳或已经在直播了,就在窗口等天色暗下来,要画外面的夜景。

直播进行了两小时,岳或便没切出去回复消息。

而且七点时,林是非那边是凌晨两点。

岳或没好气:“你那边现在四点,不睡觉你干嘛呢?”

林是非很合适宜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染上潮湿的薄雾:“等你回我消息啊。你都不理我。”

和岳或这边相同,林是非那边房间也没亮大灯,室内晦暗暧昧,有种很难说清道明的味道。

一缕不怎么在男生身上常见的秀丽长发从林是非背后落在肩侧,擦过他脸颊,更是增添了别样的感觉。

岳或问:“你头发是不是又长长了?”

闻言林是非当即挑起自己的头发,道:“对啊。你上次问我头发还是在上次,都好久了。现在我长发都快及腰了……”他笑了声,“你要不要看看?”

语气控诉,跟撒娇似的。

岳或:……

至今不知道是何原因,林是非在初三暑假时突然开始决定蓄长发。他头发长得很快,如今才一年多点,便长到后背中间的位置了。

“是你要我看的,”岳或这样说,“不是我说要看。”

“对,我求着星星看。”林是非立马下床打开大灯,让自己那边的空间显得更加亮堂,“快看我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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