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牙齿闭那么紧,我力气大了会伤到你的。”林是非稍稍退离身体,唇瓣和岳或只有寸离之遥,呼吸灼烫道,“星星要主动张开嘴巴。”
言罢他诱哄般地低声:“让我和你深吻……求你,Darling。”
岳或眼睫不安地乱颤,瞳低的水雾总是散了湿,湿了散,此时又是有些雾蒙蒙的。
片刻后,他紧闭的牙关随着微启的双唇轻开,一截柔软漂亮的舌尖当即在人的视野下裸显。
“宝贝……要冷静。”岳或想着林倚白告诉过他的话。
哪怕在车上已经翻来覆去地说过了,此时还是要锲而不舍地表达,道:“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我。我不会走的……星星就在这里,我就在这……唔!”
林是非强势地吮着他的唇勾着他的舌,把他的声音闷回口腔深处。岳或被按在头顶的手指节无意识地轻蜷,锁链被带起些微的响动,并不剧烈。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未拉上的落地窗无法遮蔽窗外的黑暗景色。
岳或泪眼朦胧的眸子似乎看见了有几抹白色飞速掠去,擦着冰凉的窗玻璃一闪而过,好像……是雪花。
他已经和林是非认识了三个年头,经历了三个春夏秋冬。
今年是第四年,他更是直接彻底将自己这个人搬入、住进了林是非的生活中。
他融入了他的家庭。
迈进了他的生命。
他们相辅相成,不可或缺。
林是非是他最最重要的人。
……他也是林是非最最重要的人。
岳或身体放松下来,甚至主动微仰脖颈,让林是非可以更好寻找那点凸起的莹润喉结,不乱动。
“……Darling。星星。”林是非一遍遍地喊岳或的称呼,吻落于他的喉结之上,在上面打下属于自己的记号,请求,“我们上床好不好?”
话落,岳或瞬间把微仰的脖颈落回原处,甚至还小心地缩了缩脖子。他有些许委屈地眨眼看向林是非,唇角微撇微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就试图用这道可怜眼神,打算让林是非把此时这个可恶的想法收回去。
但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可爱,眼尾泛红眼角湿润,纤长的睫羽黏连,好像刚才哭得多么凶似的,嘴巴更是艳丽得提醒着林是非他刚刚才被自己凶狠地吮咬过唇瓣,身上衣衫不整,该露的露了,不该露的只需要再轻轻一扯,衣服便能摇摇欲坠……这副软糯的小动物模样,只想让人继续把他重重地揉进怀里,狠狠地按着欺负。
让他只能哭,连话都无法再说出口。
林是非拇指擦过岳或的殷红柔软的唇瓣,说道:“这样星星的肉体,就是我的了。”
眼神认真,表情认真,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真的想这么做。
好像目前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岳或的精神,所以必须要先得到另外的。
“不要嘛……宝贝……”岳或小声开口,随着他开合的唇瓣,他无师自通地轻含住些林是非的指尖,“爸爸妈妈都在家里呢,我们不……不要这样。”
“宝贝,不算五岁那次……我们小时候是就认识吗?”岳或急忙转移话题,想起林是非哭着对他说选他不要再选沈婉,他的心脏还有些突突地疼,“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闻言林是非眼眸有些暗,他似是被提及伤心的过往,眼睛瞬间再次红了个通透,半晌才哽咽应:“嗯。”
岳或被压制着手腕,行动不方便,但还是努力身体前倾,亲吻林是非的唇角,问道:“什么时候啊?”
林是非垂下眸子,晶莹的泪珠液体直接被渡到纤长微翘的睫羽之上:“……十岁的时候。”
岳或惊讶,心道为什么他毫无印象啊。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急着解释,“我……我怎么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按理说那时候他都已经十岁了,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忘记呢。
而且还几乎忘得那么彻底。
他和林是非在一起至今,脑子里都没有任何之前的回忆。
哪怕是零碎的片段都没有。
“嗯。”林是非紧紧地拥住岳或,把脸埋在他颈侧,寻求熟悉的气息与安全感,平缓低沉地轻声解释,“苏尔谰……他对你进行心理暗示,让你忘记了。”
话落,岳或便睁着有些茫然的眼睛,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彻底被悲伤填满。
如果刚刚看见林是非那样哭他觉得难过、伤心,那现在他就是真正的悲凄。
为什么他会留林是非一个人在过去的时间里摸爬滚打,这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而他被允许从“伤害”中抽离的时候,林是非却不能。
他仍然深陷囹圄。
岳或颤声:“为什么啊?”
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忘掉?”
林是非更紧地拥住他,在岳或肩头重新留下温热的湿润。
“因为我太不好了,”林是非哽咽,把自己这个人剖开给岳或看真实的自我,“我真的……太不好了……”
“我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见人,我刚开始都吓到你了……他们怕我给你留下阴影,所以不让你记得我。”
可岳或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的小时候,他没有任何朋友,其他小朋友见了他,只会说他爸妈离婚了、他爸爸不要他了、他妈妈不要他了……
如果林是非愿意主动跟他交朋友,那岳或肯定是开心的。
怎么可能会害怕。
也许前两天确实会紧张,毕竟林是非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让他出去,而那时候岳或又还没真正地离开过母亲身边。
父母刚离完婚,他正是最担心自己会跟着谁的时候,就算害怕也是在怕沈婉会不要他吧。
而且苏尔谰为什么不对林是非进行心理暗示也让他忘记?
这么多年,他的控制欲占有欲安全感一个都得不到满足,最后还要伪装成正常人找到岳或和他正常相处。
他什么都记得,岳或却可以什么都不记得,而他也不能去提醒……他得多难过啊。
而后,岳或又想到方才林是非哭着控诉他说,他欺骗他。
心里只觉更疼了。
他斟酌着词句说:“那我那时候……是答应了宝贝会回来,可我却没有回来是吗?”
话音落地,林是非的整个身体就在不受控地轻轻颤抖。他不知是被哪个字眼刺激到,胳膊同时用力,几乎是要把岳或生生地勒进血肉。
他好像非常害怕这样的事还会再发生一次,所以只把他锁起来没有用,此时还必须牢牢地感受岳或的存在才好。
岳或明明都要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却丝毫不挣扎,只奋力地侧首去亲吻林是非的耳垂,颈侧,脸颊。
“宝贝不要怕,我现在就在这里,就在和你拥抱。”岳或沙哑着嗓音不厌其烦地说道,“我以后会一直都在这里的。”
“我回来了,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
林是非至今都记得七年前的下午,沈婉突然找过来的可憎模样。
她指责林倚白说没有好好教导儿子,林是非那么小竟然就学着把人关起来,这是绑架。
小岳或被她粗暴地握着手腕离开,小林是非疯了一样,哭得几乎要断气,仰着头对林倚白一遍遍表达诉求:“他是我的,他不能走,爸爸€€€€我没有伤害他的,你和妈妈都知道,我只是要跟他做朋友,你让他回来吧。”
“爸爸你让他回来吧。我以后会更乖更听话的,我保证……”
林倚白蹲下哄他,音色怜惜道:“小非,等再长大些,我们再跟他玩好不好?”
“你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你也没有办法向我和妈妈保证以后也不会伤害他。”
林是非不可置信,道:“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我不会……”
“那以后他有了新朋友的时候,小非会怎么做?”林倚白打断他道。
闻言,林是非顿时哭得更凶更令人心疼,可他的话却强势得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不能有除我以外的朋友!他怎么可以有别的朋友,我只会要他一个,他也必须只能有我一个!”
林倚白道:“就算他很害怕的话,你也不管不顾吗?”
林是非傻了般:“我……”
“看见了吗小非,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林是非环抱起他,坚定道,“所以你需要等再长大些,我和妈妈才会允许你重新接触他。”
看见他哭,小岳或眼睛也红红的,说道:“你别哭……”他抬着脸小声地问沈婉,“妈妈,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小非很难过,我不想看到他难过……没有人跟我玩,只有他陪我,我不想让他像我那样……我想让他开心点。”
沈婉脸上没什么情绪,好像两个孩子的哭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片刻后,她一字一顿:“林先生,你家的孩子明显给我儿子留下了心理阴影,什么叫不要像他那样?”
“你觉得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抒发出的情绪吗?”
苏尔谰便是在这时重新派上用场。
走之前,小岳或笑着对小林是非说道:“小非,我还会过来的,你真的不要再哭了。”
林是非等了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整整四年,林是非接受心理治疗,一天都不曾落下。
就为了得到父母的同意,得到大家的同意,他可以重新回国尝试和岳或接触。
林是非初二回国第一天,林倚白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国内有爷爷奶奶,如果他仍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那他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到岳或。
林倚白当然有这个能力可以说到做到。
……
“宝贝,”岳或在林是非耳边低喊,“你想和我接吻吗?”
林是非埋在岳或颈侧的眼眸倏地睁开,他静默片刻,缓缓抬头,视线无比灼热地看进岳或的眼睛。
“你先放开我的手……”岳或动动依然被按在头顶的手腕,已经觉得血液不循环了,有点发麻发木的感觉,但是怕林是非误会他又即刻解释道,“我不是让你解开……手铐,我只是想让你别老是这样举着我的手。”
“我想……抱住你的脖子,和你亲吻,可以吗?”
林是非又定定看他片刻,二人僵持数秒,他手上力度果真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岳或没有骗他,也不会再欺骗他,在被放开的瞬间,他便举起胳膊环住林是非的脖颈,主动亲吻上去。
林是非的手抚向他后颈,凶狠地把岳或往他那里按,让他的主动只能继续前进,绝对无法退却分毫。
“宝贝……”岳或声息有些明显的紊乱,被稍稍放开后,他沙哑道,“我想……想用手机找苏尔谰,可以吗?”
话音落地,林是非方才还有些迷乱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具有压迫感,瞳底看不见任何光亮,暗如浓墨夜色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