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也没关系,我不是来走后门的你别误会!我就是真的快等不及了,想要问问。”
由于连续好几年,乔晃都会举着岳或画的画作为他偶像的生日会应援招牌,如今已经成为习惯,乔晃每年都会提前几个月开始排单。
不过往年画画、直播都很勤快的岳或自从开始走上好好学习的伟光正道路,他就严格限制了自己的创作时间。
每月的画单只会接三个。
今年更是连“雇主”的私信都不看了,更别遑论回复。
“诶我听见了,说话别这么急,等我看一眼消息。”岳或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连续性且让人无法插嘴的话,能开口了就赶紧制止对方,“最近事情多,我看看画单排到哪儿了。”
特别是这几天,他累得眼都睁不开,只想睡个昏天暗地,连看微信回复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不然林是非看见了,会说他还有力气玩手机。
然后就会把他剩下的那点力气也消磨掉。
听清岳或说什么后,乔晃立马振奋:“好!”
“你快看快看!”
始终守在岳或旁边的林是非从头听到尾,微微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出言评价:“他怎么这么吵?”
岳或:“……”
乔晃:“……”
此话一出,电话两边顿时齐齐陷入沉默,无比诡异。
岳或是因为没想到林是非能这么“口不择言”,乔晃是没想到那边除了岳或还有其他人,心下微惊。
片刻后,还是岳或迅速地反应过来对面是给钱的雇主,不可以这样说别人!
他急忙往回找补,道:“他不吵,这是乐观。”
林是非:“……”
“或崽?你那边是谁啊?你男朋友……”乔晃对自己的性格很有一套定位,并不觉得冒犯,只轻轻问道,“你室友吗?”
岳或道:“嗯。”
乔晃:“你俩同居啦?”
语气惊疑,尾音上扬,非常八卦。
“……”
岳或莫名觉得耳根发热,没理他这句。
他手指轻动,利落地点开直播后台软件,像以往那样快速地看大家给他发的排单私信。
乔晃真的从四个月前就开始排了。
但找岳或画画的人太多,哪怕每月只接三单,十几单下来也还没轮到他。
但乔晃远知道岳或的“热门程度”,所以每年都会提前很久开始排队,今年更是多提前了两个月,岳或仔细计算看了看,发现下下单就是乔晃了。
能赶上他偶像的生日会。
“到你了。我这个月还没接单,三单一个都不会少,其中就有你,”岳或确定后便退出直播平台的软件,说道,“明天就可以给你画。”
“真的吗真的吗?”乔晃声音又兴奋了,不过为防止误会他还是又立马出声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来问问,没有要走后门的意思,没有排到我的话或崽你要直接跟我说,我可以继续等。”
岳或对这种不会给人造成压力的交流方式不自主地放松。
乔晃完全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相对熟一点、还有彼此的私人联系方式,就直接在微信上告诉他让他画画单。
仍然和别人走同样的流程。
“真的到你了。”岳或莞尔卷唇,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我很铁面无私的,谁都得排队。”
言罢他又颇正经地说:“这是规矩。”
“这个我知道!好耶!”乔晃开心地说,“那或大,我这两天就安心等你的画了。我已经把我偶像€€€€老公的新专辑图片发给你了,特别帅!”
“你画起来会很快的!”
岳或回应道:“好。”
电话挂完之后,整间卧室里似还回荡着乔晃兴奋的音色,经久不绝。
不知怎么,兴许是被对方的情绪传染,岳或眼底的笑意很明显地往外溢。
他侧眸看向坐在他身旁“不离不弃”的林是非,用胳膊肘轻怼了一下他,好笑道:“宝贝放心了吧?”
林是非点头,应:“嗯。”
“放心。”他说,“但放心和不开心不能混为一谈。”
“……”
岳或还想要继续持续下去的笑容当即顿在脸上,他非常聪明地不再跟林是非对话,立马下床去浴室洗漱。
等会儿要去外面吃晚饭。
林是非跟在他身后,随手环臂斜靠着浴室门框,看他对着镜子刷牙洗脸。
和那晚去参加宴会时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二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在墙镜中四目相对,岳或漱完口就微俯下脊背安静洗脸。
最后兴许是被盯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他洗完脸后抬眸,顶着还在顺着下颌滑落水珠的湿漉漉脸颊,佯装生气地对林是非轻斥:“你别老是这么看我。”
林是非便垂眉耷目,唇瓣微启轻声道:“是星星先不告诉我你认识了我并不了解的外人,现在还对我这样凶。”
“……”
林是非抿唇,道:“我更不开心了。”
说着他直接上前两步,胸膛霎时紧贴岳或的后背,仿佛下秒就可以将他恶狠狠地压制在流理台上。岳或的双手也真的由于那股不轻不重的相贴力度,而下意识地按在流理台边缘,身体更是有些许前倾,新的洁白 T 恤衣摆都皱了。
林是非微微俯首,让温凉的唇触碰到岳或柔软还有点肉感的耳垂,低声:“Darling,难道你不打算哄我吗?”
闻言,岳或便知道林是非想要的诱哄方式是什么。
他连忙借着狭小的空间回转身体,抬手便按在对方还想要靠近的胸膛,严肃制止道:“林是非,我不……我不要那样哄你。”
被猜到且被拆穿想法的林是非眉梢微动,眉目渐沉:“那星星想要怎么哄我?还是说……”
他的语气攀染压迫,令人不由自主地紧张:“Darling,你不会真的不打算哄吧?”
“哄啊,”岳或忙道,“当然哄。”
说着还不用提醒,他便自主地伸出胳膊环住林是非的腰,让他们两个呈出拥抱姿势。
很亲昵。
林是非问:“怎么哄?”
他的视线本来还定格在岳或的脸上,方才洗过脸没有来得及用干净柔软的毛巾擦拭,便被林是非不明显地压制住,此时那些湿已经自然干得差不多。岳或的睫羽平直纤长,双唇润红,林是非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只打算安静地做个等人哄他的“猎物”。
随后他的眼睫半阖,视线毫不遮掩地垂下,在岳或被较为宽松 T 恤收拢的腰际处流连,似乎正在穿透他的人鱼线朝其后的尾椎骨以及更深层次的地方暗示。
察觉到这道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岳或的腰身霎时紧绷,拥抱林是非脊背的力度加重,以此作出提醒不让他看,音色很轻地说道:“……用嘴巴哄你。”
言罢,不待林是非启唇开口回应,岳或便乖顺地脖颈微仰将唇瓣印在他的唇上,舌尖探出直去勾引他的舌。
彼此相互纠缠。
林是非很快便反客为主,大手牢牢地按在他后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按。
明明是岳或在哄人,可几乎只是片刻,他便呼吸紊乱,甚至急促,明显有要换不过气息的趋势。
不知过去多久,岳或才红着耳根动手去拍林是非的肩。
等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他平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出去吃晚饭吧……我有点饿了。”
林是非先下意识且迅速地接了个:“好。”
好完思忖两秒,他似乎不太满意,说道:“星星就这么用嘴巴哄完我了吗?”
“……”
岳或抬眸瞪他,手立马捏住他肩膀让他转身面朝门口,推着他一起出去,咬牙道:“吃完饭回来再说。”
林是非愉悦:“好。”
€€
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十字街吃了火锅。
这次没点辣锅,也没点鸳鸯锅,汤底都是“清汤寡水”,少了很多乐趣。
但味道很香,而且店里的火锅味很重,也能解解馋。
岳或坐在林是非对面,时不时抬头和对方说话,或者应和他的提问,气氛很融洽。
就是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看清来电显示的那刻之后,岳或的胃口便直线倒退。
他持着筷子没再动林是非给他涮好的青菜,眉尖不可抑制地蹙起。
察觉到他的异样,林是非问道:“怎么了,Darling?”
岳或就把手机递给他看,有些不解地说道:“是岳释打来的电话。”
来电显示的备注果然疏离地彰显着“岳释”两个字。
仿佛不确定般,林是非接过他的手机细察,语气不好:“他有病吧,怎么忽然找你。”
岳或回应:“不知道。”
他们没联系过,几乎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岳释的亲生女儿每次见到岳或都要大声地让他滚,怕他跟自己抢爸爸。
而就在岳或 16 岁那年差点被陈谭渊恶心欺负,完全不知道去哪里的岳或得到了母亲的教训与质问,心里正惊惧不安,想找自己的父亲求救。
……但岳释并没有接听他的电话。
“当。”
林是非没挂掉这通电话,他只是把岳或的手机静音,而后翻转轻扣在桌面,道:“不接。”
岳或原本也就没有接听的打算:“好。不接。”
他们根本不关心岳释到底想干什么,只想着让他继续做个没用的隐形人,永远别出现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