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欲言又止地和林倚白对视两眼,她蹙起眉尖不忍再猜测下去, “小宝贝没有告诉小非, 而是自己去和同学看的演唱会吧?”
林倚白:“看来就是了。”
言千黛惊:“他们俩感情出问题啦?”
就林是非这小神经病,该出问题也必须得变成没有问题, 林倚白宽她心:“不可能。”
言千黛不解道:“我不知道小宝贝有喜欢的明星啊,不然小非肯定会不开心地嘟囔吧, 说不定还会没事找事儿……可在家里的时候, 他俩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产生过讨论。”
“倚白你知道吗?”
林倚白摇头, 说道:“可能有误会。”
“喵呜~”
大橘从猫房出来跳上沙发试图和言千黛同样高, 冲她撒娇地叫唤,大眼睛水汪汪的。
言千黛顿时把手机扔给林倚白, 自己去抱猫:“你给小非打个电话问问吧。”
林倚白接过手机, 心道, 打了他肯定也不接。
果然,第一通电话通倒是通了,但是无人接听,第二通就直接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
林倚白:“。”
“……为什么不接电话。”岳或希冀地看着方才发出动静的手机,像是在看保命符。
林是非扔了刚才还会叫唤的手机,漠然道:“关机了。”
做事怎么能这么不留余地……岳或眼睛在潮雾般的水光中失去希望,轻吸鼻子没话找话:“谁打来的啊。”
林是非用指背慢条斯理地摩挲岳或的脸颊,右手无名指的戒圈攀染着人的体温,甚至有点热度:“当然是星星的救兵啊。”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岳或是被林是非抱上楼的,被吓唬得双腿像软面条,捋不直了。
林是非温柔诉出的话如平地惊雷,当时岳或愣了好半晌,瘪嘴祈求道:“我不要……”
“驳回。”林是非食指迅速却轻地抵在岳或唇间,在柔软中感受他鼻翼下倾洒出的温息,像羽毛轻扫,“Darling,不要讨价还价。我已经很克制了,根本什么都没有要求。”
“如果你真的要拒绝,那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
那更不行,岳或立马摇头。
卧室中的灯很亮,照得人眼睛只能微眯,方才洗了澡,岳或头发短,用吹风机浅浅地吹几分钟便干得差不多了。
他在心中回味“救兵”这句话,明白:“你挂了爸爸妈妈的电话。”
“我没挂,”林是非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没接,然后又只是关机了而已。”
从国庆至今好像都没再联系过,岳或想念林倚白言千黛,安静的夜晚又总是会容易放大人类的各种感官情绪,今天惹林是非生气也还没有哄好……好委屈。
岳或胡乱拉过被子盖脸小声哭,闷着泛哽的嗓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虽然我不是故意忘记时间……呜呜呜的,但就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宝贝担心我,更不该让宝贝找我还、找不到……我知道错了嘛啊……”哭得身体不住地颤抖,他把被子扒下一角露出被泪浸成水的眼睛,可怜兮兮,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卖惨的成分居多,“我不敢了……我以后也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林是非……宝贝,你不要生气,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岳或抓住林是非的手指节扣紧,泣音请求道:“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不要不对我好……不能不让我去上学,也不能说把我关在家里,这是不对的,要改正……你不可以对我这样,还有……不可以对我那样。不然我会害怕。”
不可以这样,也不可以那样是什么样,林是非挑眉:“条件还挺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惹你不高兴让你生气了。”
“Darling,”他拭去岳或的眼泪,柔声询问,“你说你是不是在恃宠而骄。”
岳或不敢再提出要求,只悄悄问道:“老公你不乐意嘛?”
四周非常诡异地沉默半晌,林是非抿唇看进岳或的眼底,在那双清澈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认命的表情:“乐意。”
岳或松了口气:“那……”
“但是星星这样哭,”林是非即刻接,不像个人像个狗似的低声说,“我很兴奋啊。”
“……”
岳或想出声让人赶紧滚,但今天林是非在生气他不敢,只好闭嘴忍气吞声。
被迫在演唱会的观众席露面后,众多粉丝都在艾特岳或问他什么时候直播,但岳或从回到家就忙着哄人,没空看手机,给不了答复,专心回答林是非的问题还来不及。
林是非把岳或牢牢地抱进怀中,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浅触他肩颈处的肌理,细细感受岳或的呼吸、温度,是无比真实且存在的,并没有让自己找不到,他轻声问道:“星星,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吸引你。”
五光十色总是很好看吧。
“没有,”岳或自觉环住他的腰身,不知第几次不厌其烦地说,“林是非,我不喜欢看外面的世界,只喜欢看你。”
说得真好听,却让人非常受用,林是非浅哼了声道:“那你还让我找不到。”
岳或往他怀里靠:“对不起嘛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真的。”
从认识至今,每年都有让人不省心的时候,林是非不知道信没信:“嗯,睡吧。”
“好。”应完后岳或很乖很莫名地等了片刻,待林是非问怎么了,他才努力地回过头表情略苦,小小声地商量,“宝贝,我都已经保证了,你相信我,不要生气,出……”
“赶紧睡觉。”林是非不想听他继续说话,面无表情地截断话音,“还是说你不想睡?”
“没有……没有不想睡。”岳或把脸扭正面朝窗外,火速地闭上眼睛,“宝贝,晚安。”
林是非亲吻他的发旋:“晚安,Darling。”
*
早上岳或是被贴在耳边的震动震醒的,他本来就睡得不怎么安稳,害怕林是非还没消气,心里一直记挂,“嗡嗡”地动静不算很吵,但还是有点聒噪。
他蹙眉迷迷糊糊地睁眼往身后看,就见林是非竟然少有地没提前起床,举着手机给他:“星星,妈的电话。”
昨晚林倚白的电话打进来林是非没接,还把手机关机了,今早就换成了言千黛打,岳或眉宇舒展,把脸往被子里埋了下,没怎么醒神,声音沙哑粘糊:“你怎么不先接啊。”
林是非义正辞严说:“我怕她骂我。”
为什么会大早上骂他,而且言千黛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骂人,岳或混沌的意识没理解,下意识拿过手机按接听,半醒半睡地喊道:“妈妈。”
“林是非你昨晚怎么……小宝贝接的电话啊?”连贯且接近质问的音色忽地转为温柔,言千黛仔细辨认岳或刚才开口很哑的音色,应该是还没怎么睡醒,“你还在睡呀?要不我中午再给你打电话吧。”
还真发脾气了,岳或立马睁眼清醒了不少,他看眼手机,清清了嗓子以能更好发声:“醒了妈,都快九点了,小非他……还没睡醒呢,你是要找他说话吗?我把他叫醒?”
“没有,不找他也没事,我就是想问你们没吵架吧?”言千黛把昨天在网上看到的东西三言两语概括,音色担忧,“小非是不是跟你生气了?”
“我怕他跟你闹别扭,所以就想让你爸给他打电话问问,谁知道他竟然关机。”
“啊……没闹别扭,”岳或揉了揉耳朵尖,很不好意思又让父母操心,同时胳膊肘朝后撞在林是非腰侧,瞪他用口型道,“都是你干得好事。”
随后不知为何,岳或察觉到什么,身体倏地僵硬。
看到他瞳孔轻震的模样,林是非轻笑,胳膊拥紧他,没忘记对方刚刚给自己安的还没睡醒的设定,无声地问:“Darling,怎么了?”
“啊,原来是……My genitals have always been in your body”
音色愉悦犹在诉情语。
“妈我们没吵架,是我昨天出去忘了和小非说,让他担心紧张了,我回来有跟他好好说,我们没什么事……好,以后有事肯定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你和爸的,那先挂了,妈妈再见。”岳或不停顿地两口气说完,很害怕露馅其实他们昨天“吵架”了似的。
匆匆说完匆匆挂电话,眼睛却直盯着林是非,一副想凶又不敢凶的表情。
“Darling,怎么这么可爱地看着我啊?”林是非道,“星星好可爱。”
岳或哽住别开眼:“……”
我都想咬死你还特么可爱。
脸深深地埋进被子,眸子却睁得极大,他僵直着身体思考人生,不知道该不该破口大骂两句林是非解解气,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骂,不然再把人惹毛了,做过的努力不仅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还得重新来过,得不偿失啊。
岳或眼底浮起浅显水雾,撇嘴委屈地不敢吭声,只在心里悄悄地骂了几句林是非是狗。
“还在心里骂我呢,好多句狗东西,”林是非拨岳或的耳朵尖,问道,“不服气是不是。”
“……”
这都能被听见?像话吗,岳或想心梗,瘪嘴:“服。”同时不服地辩解,“我才没骂你。”
林是非说:“才不信。”
不信就不信,岳或不纠结这件事,回身不解道:“往常你不是早就应该起来去做饭了吗?今天怎么在赖床?”
赶自己呢,林是非没装听不懂,挑眉直言不讳地道:“我不赖床星星怎么感受到我的爱。”
“……”岳或指揪紧被子,咬着牙说,“你故意的。”
“嗯哼,”林是非笑着承认道,“Darling,I love you ”
岳或不想接下这道太深沉的爱意,可怜地闷声说:“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跟妈妈告状,说你欺负我了。”
林是非不怕:“那我就也告状,说你不要我了。”
“我哪有不要你,”岳或转身又嘶气,“你别胡说八道。”
林是非捏他脸:“我哪有欺负你,星星不要胡说八道。”
“……”
昨天周四,今天并不是周六日小假期的时间,周五岳或有一节大课,林是非有两节,而且都是在上午。
现在二人齐齐翘课,谁也没出现在教室。
岳或还记得昨晚林是非说不让他去学校的话,双腿残废全身散架般地收拾好下楼吃早饭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边喝牛奶边思考,想得到确定答案地问:“林是非……周一,我能去上课吗?”
“星星想去吗,”林是非没什么所谓,抬眸,“你问我,我肯定还会说别去了。”
“你老是这么不听话,我得时刻看着你才能放心。”
“没有不听话,”岳或小声为自己开解,“明明很乖的。我可以写保证书,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绝对没有下次。”
手在餐桌表面磨蹭着去握林是非的手腕,撒娇般晃了晃,转而又提醒:“而且我戴着小地球仪的项链呢,里面有定位,你可以随时看我在哪里的,就像昨天你直接去接我……好不好宝贝。”
哪有什么好不好,大概只有妥不妥协,在岳或面前林是非真是毫无胜算,退步道:“今天的课我拜托你室友帮你请了假,不是逃课。”
岳或眼睛亮起:“你自己的请了吗?”
林是非道:“请了。”
岳或眉眼雀跃,有点小得意地说:“我就说你才不舍得真把我关起来呢,你那么爱我,总是在让我很勇敢很快乐地追求自己喜欢的,”身体前倾面容猛然靠近林是非,话说得极笃定,“你爱我比爱自己还多。”
眼前晶亮的瞳孔中有自己的身影,林是非静默片刻,低声恳求:“那星星可不可以包容我更多的不好,让我越来越正常。”
这么变态的控制占有,如果不是岳或一直无底线的包容,林是非早就走上不归路了,但岳或不害怕他,还会哄他,不会骂他有病,更不会以此伤害他,还特别地爱他,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谁更需要谁多一点,大概是“势均力敌”吧。
“你没有不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岳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周一早上林是非先送岳或去学校,车停在校门对面能够泊车的马路边,下车前岳或突然转头对林是非说道:“宝贝,我想先尝试办一场小画展。”
他有作品有名气,办画展是迟早的事情,林是非道:“那我为你选块合适的场地好不好。”
岳或嘿道:“你这么支持我吗,就不觉得我会搞砸了?”
林是非回答说:“星星做什么我都只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