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的盛导可没第二个了,那人挂了盛导电话就把准备好的合同重新揣进了包里,说盛导给他们介绍了别的演员,是他最新拍的电影里的新人。
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或许是麻木更多。
当晚他跟张一浩喝了个痛快,几杯酒下肚,还是把他心里那些委屈都醉大了,回去之后很想问问盛明谦为什么?
可当盛明谦捏着他下巴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酒的时候,他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那晚他吐了三次,他有印象,盛明谦照顾了他一整夜。
叶涞偶尔也自找借口来麻痹自己,他当年用了那样的手段把盛明谦绑在身边,活该要赔上什么才对,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全让你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袁凌跟盛德辉还是选了《生剥》,四个人坐在长条沙发椅上。
袁凌特意把窗帘拉上了,投影屏幕很大,占了大半面墙,因为邻居隔得很远,音响声音也不小,咖啡跟多多趴在地板上。
盛明谦抱着胳膊背靠沙发,叶涞挨着他坐。
电影叶涞已经看了太多遍,熟悉到几乎背会了里面所有人的台词,电影到十六分钟的时候出现了他的第一个镜头,五十八分钟的时候是他一场床戏。
那场床戏是池文幻想出来的,他不甘心混在一堆满身污泥的建筑工人堆里,他幻想自己西装革履,站在金字塔尖,高权在握,同时还交往了一个优秀的白领女友。
长时间的心理扭曲跟压抑下,他开始跟踪工地旁边写字楼里一个单身女孩儿,那是他跟踪当晚幻想出来的床戏。
当着长辈的面看自己演的床戏,叶涞没那么放得开,看着看着觉得脸红,想要快进又不好意思开口,头皮一阵阵发麻,只能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祈祷时间快点往前。
叶涞一偏头就看见了盛明谦的侧脸,微蓝的薄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铺了一层冷调,盛明谦眼睛里有光斑微动,叶涞判断不出他是在认真看电影还是在走神。pp
重新看向屏幕,床戏终于结束了,叶涞在心里舒了口气,当时那场床戏拍完的时候,他也是现在的感觉。
虽然他对池文那个角色理解得很透彻,但他没有拍床戏的经验,那场床戏能顺利拍完,是盛明谦手把手教他的。
叶涞半垂着眼皮回想,算算时间,那场床戏的拍摄是他们从山里回去之后,也就是他跟盛明谦在山里表白之后。
时间过去了太久,叶涞不知道那时候的记忆是不是又在未来的某一次回忆里出现了偏差,现在再想起那场盛明谦手把手教出来的床戏,叶涞好像还是能感觉到盛明谦身体上的火热温度,还有他眼里突然高涨乱窜的火光。
他们当时贴得太近,叶涞感觉到了盛明谦的身体变化,虽然很细微,但叶涞觉得自己的记忆并没出错。
盛明谦当时趴在他身上。
硬了……
第34章 需要我指导床戏的,你还是第一个
因为第二天的床戏,叶涞躺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台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他就是紧张。
第二天跟他搭戏的女演员是比他大几岁的前辈,今天两个人还提前熟悉了一下,女演员看出他紧张,反倒过来安慰他,说不用怕,到时候顺其自然拍就好了,不要有心理压力。
但叶涞一看剧本上的动作描写就觉得眼眶直突突,自己拿着枕头演练了好几遍,什么都不对,急得他只能去找盛明谦。
盛明谦阴着脸打开房门,一开始只开了一条很小的门缝,看到是叶涞之后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什么事?”
叶涞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盛明谦刚刚应该是在睡觉,突然被门铃声吵醒了一脸不耐,盛明谦身上穿着的黑色浴袍也有点乱,前襟敞开露出胸前可观的肌肉,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腰带松松垮垮系着,浴袍下摆是一双劲健的小腿。
叶涞咽了口口水,赶紧挪开眼,侧了侧身体,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往楼道里看了看。
其他房间的演员跟工作人员都已经睡着了,确定楼道里没人之后他又压低了声音:“盛导,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我能,能进你房里说吗?”
盛明谦看向叶涞的眼神变了变,这些年半夜送人的事并不少,有的是投资方往他房里塞人的,有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只是没想到叶涞也会半夜来敲他门。
叶涞没看出来盛明谦变幻莫测的眼神,盛明谦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又仰着下巴,用眼神问了一遍。
盛明谦甩掉脑子里的猜测,又想叶涞可能是真的有事,他把房门又敞开了一点,意思是可以进来了。
叶涞从盛明谦身侧钻了进去,手臂在盛明谦身上刮了一下,只是轻微的摩擦,衣服贴着衣服,但叶涞还是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盛明谦等叶涞进了门,反手“哒”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还有残余的烟草味,只开了一盏夜廊灯,光线昏暗,大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沙发上放着翻开的剧本跟盛明谦的西裤,茶桌上摆着已经瘪下去的烟盒跟打火机,烟灰缸里有几个黑色的烟头。
从山里回来之后的拍摄一直很顺利,但盛明谦抽烟的频率比之前高了不少,叶涞每天都数着,之前一天一两根烟,这段时间一天四五根,有时候更多。
“盛导,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涞问完,盛明谦眉心直接皱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你半夜来找我,就问我这个?”
叶涞站在那不知道该进该退,摸了摸脖子,扭捏了半天才开口:“盛导,我想让您教教我。”
盛明谦来了兴致,抱着胳膊问:“你想让我教你什么?”
叶涞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言,但说出口之后还是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明天的那场床戏,我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演,之前拍戏就老出岔子,这回我不想再ng耽误大家进度了,我想让您教教我,明天的床戏……到底该怎么演才好。”
叶涞刚说完,盛明谦轻笑一声,笑声幽幽地飘进叶涞耳朵里,像长了羽毛,挠着他。
盛明谦走到沙发边,身体懒懒地靠上去,弯腰捞起沙发上的烟盒跟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点着,吐了两口烟雾,模糊了叶涞的脸。
“有过经验吗?做过吗?跟女人,或者……男人?”
灰白色烟雾后的叶涞轻抿着嘴唇,唇瓣动了动,眼皮垂下去又睁开,睫毛随着一起颤动,牙齿咬着舌尖,没回答盛明谦的问题,只感觉舌头一阵针扎一样的刺痛,反倒盖住了他来找盛明谦的羞臊感。
叶涞没说话,盛明谦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开口,也没再问。
“剧本熟悉了吗?”
叶涞点点头:“熟悉了。”
“跟你搭戏的女演员熟悉了吗?”
“也算熟悉了。”
“你是觉得自己哪里演不好?”
“感觉吧,我怕掌握不好尺度。”
盛明谦一根烟快抽完了,房间里弥漫的烟味越来越浓有点儿呛鼻子,叶涞咳嗽了两声,盛明谦走到窗边开了窗。
外面已经降温了,凉风穿进来很快就把房间里的烟给吹散了,盛明谦这才算彻底看清叶涞的脸,他低着头看着脚尖,耳垂跟脖子都红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的。
叶涞手里空空的,没有着力点,抬头跟盛明谦也要了根烟。
两个人在房间里对着抽烟,一时之间沉默下来的气氛加重了空气里的那层尴尬。
叶涞面对盛明谦时心里本就不清亮,他来找盛明谦,除了不知道该怎么演床戏外,还有头脑一热之下的私心。
烟灰缸里又多了三根烟头,盛明谦深吸一口气,冲叶涞招招手。
“角色的心路历程跟状态我就不用跟你多说了,这个你之前理解的已经很充分了,我直接给你大概示范一遍,你回去再琢磨琢磨。”
叶涞点头如捣蒜:“谢谢盛导。”
“现在你把我当成是女演员,我来跟你搭戏。”盛明谦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床沿边,两手反撑在床上。
池文喜欢女人,叶涞喜欢的是盛明谦,盛明谦不是女人,叶涞无法把此刻露着性感喉结的盛明谦想象成是女人,手指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明谦见他一直没反应,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发呆,沉声提醒他:“等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叶涞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儿,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控制双手双脚,等他身体的知觉重新回归,他已经被盛明谦引导着上了床,右腿膝盖跪在盛明谦两腿间,半趴在他身上。
他的眼底是盛明谦英气上扬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冷峻的脸跟线条分明的轮廓。
“池文现在是在做梦,梦里的他看着自己跟踪的女孩儿就躺在自己床上,他的心理上是满足的,身体反应跟动作都是急切的,他会先撕开女孩儿身上的白衬衫……”
盛明谦用言语慢慢引导叶涞进入状态,叶涞的手指顺地听了盛明谦的话,直接撕开了盛明谦胸前的浴袍,又往下用力一扯,看上去的确很急切。
黑色浴袍堆在盛明谦腰上,没了布料的遮挡,他的上半身赤裸着暴露在叶涞眼皮底下。
第一次示范没能成功,叶涞撑着胳膊趴在盛明谦身上,很没出息地流了鼻血,那滴血落在盛明谦肩膀,很快又从他肩头滑到白色床单上,洇出一滴圆形的红色血渍,虽然光线昏暗,但那抹红还是分外扎眼。
变故突发,叶涞一下子从盛明谦身上弹开,手忙脚乱跳下床,站在床边捂着鼻子对着盛明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盛导,我可能是最近吃东西上火了……我帮您擦擦吧。”
他从旁边桌子上的纸巾盒里快速抽了几张纸巾,一手捏着纸团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鼻子,另一只手捏着纸巾擦掉盛明谦肩膀上跟床单上的血。
盛明谦把被叶涞撕开的浴袍重新穿好,站起来拉着叶涞进了浴室。
好在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叶涞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两手捧着水用力在脸上拍着,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不敢看盛明谦,但洗干净鼻血之后一抬头,从镜子里直接撞上盛明谦那双乌黑下还夹杂着丝缕看戏一样的眼。
叶涞没有时间深想,只觉得很丢人,看着没穿衣服的盛明谦流鼻血了,也不知道盛明谦在心里会怎么想他。
他别开眼小声说话:“盛导抱歉……”
盛明谦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你现在这样,还要继续吗?”
叶涞擦干脸上的水,铁了心一样:“您要不……再教我一次吧,我刚刚还是没找到应该有的状态。”
这回盛明谦演池文,叶涞松了口气。
“我只给你再示范一遍,”盛明谦声音比刚刚更沉了,“示范完你就回自己房间琢磨去。”
“好。”
叶涞半躺在床上,盛明谦压上他身体,他没真撕叶涞衣服,只是动作上的示范,一手轻摁着他胳膊,低头凑近他颈侧,还隔着一点距离。
叶涞细细的脖颈上是沐浴露的淡淡青柠味,甜中带着微微的清香,清爽不腻人,那丝味道末尾却像长了钩子,拉扯着盛明谦的嗅觉,连带着其他敏感神经。
“先撕扯她的衣服,然后迫切地接吻,从上往下,额头,鼻尖,嘴唇,下巴,再到脖子,锁骨跟胸口,镜头不会一直往下,只到锁骨那里……”
盛明谦边做边解说,除了鼻尖不小心蹭到了叶涞下巴,其他的几个动作都没真的触碰到他。
“我这样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
叶涞断断续续地呼吸,身上的味道却一直不散,慢慢缠上盛明谦的身体,又在一点点收紧,直到把他紧紧束缚住。
盛明谦撑在叶涞肩膀两侧的胳膊用力绷着,那股力道像在做最后的抵抗,鼻尖最后停在叶涞胸口处。
叶涞一直不敢动,感官在逐渐放大,所以他还是感觉到了盛明谦的身体变化,浴袍里他身体的那个部位有了变化,碰到了他的小腹。
他在明白那是什么变化之后猛地一抬眼皮,看到了盛明谦侧脸下颚线鼓动了几下。
叶涞还没开口,压在他身体上的重量骤然消退,盛明谦已经从他身上下去了,床垫随着盛明谦下床的动作颠了颠,叶涞的意识也跟着上下晃了晃,最后又慢慢集中,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盛明谦背对着叶涞站在床头,抬手在头顶摸了一把,又理了理乱了的浴袍带子,轻咳一声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清场拍,有不明白的片场再说吧。”
叶涞的心思还在盛明谦那一瞬间的身体变化上,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盛导,您以前也是这么指导别的演员演床戏吗?”
盛明谦回头,眼神已经变得淡漠,但仔细观察,倒更像是一场风暴后的平静:“需要我指导床戏的,你还是第一个。”
第35章 我是来找明谦的,我接他回家
床戏的那部分终于过了,叶涞挪了挪身体,悄悄贴上盛明谦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