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死遁了 第78章

陆以克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的身体向前倾斜,手臂也放在了台面上,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电话通讯的电话线,那里显然已经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电话线有些老化脱皮,“季先生,你要听我慢慢讲。”

旁边的警务人员听到陆以克的话皱了眉头,但显然对于陆以克和季瑾的通讯放松了警惕,兴趣缺缺地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好。”

季瑾说道,“你慢慢讲,我慢慢听。”

陆峙就坐在季瑾的身旁,此时有些担忧地看向季瑾,小声地开口:“他说什么?”

季瑾便耐心地侧过头和陆峙说话,转过身的时候,却看见桌子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漆黑色的厚盒,正压在那条电话线上,而陆以克已经放下了电话,正隔着玻璃窗,向他们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季瑾蹙起了眉头,不知道陆以克这是在搞哪一出,陆峙却在看到那个厚盒子的时候神情骤变,大吼出声:“扔掉电话!”

季瑾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陆峙便已经拿起旁边的书本用力地向季瑾手中的电话砸去。

他们的动静立刻惊动了警务人员,季瑾手里的电话已经砸在了桌上,陆峙紧紧地抱住了季瑾,死死不肯松手,将他一直带到数十米外的安全区域。

闻讯而来、制住陆以克的警察也在看到桌子上那个厚重的黑色盒子时脸色大变,很快警戒铃声在房间里迅速响起,很快便有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对面,对着那个黑色盒子如临大敌。

“那是什么?”

季瑾低声道,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通过眼前这些人的表现,便能知道那东西并不一般。

“那是超高压电源。”

陆峙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幸好季瑾拿着电话的手并没有用力,否则只怕自己再晚一步,季瑾便死在高压电源瞬间放出的电流之下。

季瑾此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刚从死神的手里逃过一劫,如果不是陆峙及时发现,只怕现在已经直接被电死了。

就在季瑾和陆峙以为事态被平压,陆以克被警方带走的时候,却只见一直呈现着顺服姿态的陆以克在瞬间暴起,几乎像是野兽一样睁开束缚,抽出旁边警察的电击棒,朝着中间的玻璃屏障,狠狠地砸去!

季瑾瞳孔瞬间缩紧,他和陆峙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陆以克便已经拿着电击棒冲到他们的面前!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未曾想看似瘦弱寡淡的青年竟然会有这样漂亮而又可怕的爆发力,此时都反应过来,四五个训练有素的警察拥着上前,直接把陆以克死死摁倒在地。

“陆峙!你不得好死!!”

陆以克的声音几乎是撕心裂肺,声声泣血,“你杀了我义父!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季瑾还是第一次看到陆以克的脸上出现这样的情绪起伏,那个像木偶一样的人身上全是因为刚才强行破窗身上被玻璃划伤出的血,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他已是困兽犹斗,此时已经陷入了绝望,声音都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却依然这样痛苦愤怒地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意的人死,为什么你还能这样逍遥自在!!”

在场的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怀疑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陆峙身上:他们都听见了陆以克对陆峙的指控。

“你义父是跳楼死的,和我根本没有关系。”

陆峙安置好季瑾,皱着眉头走上前,陆以克此时已经被警察电击在地,翻着白眼浑身抽搐,却依然做着最后的反抗,他艰难地把目光对焦向陆峙,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你,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陆峙蹲下身,紧紧地看着陆以克的眼睛,“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是你义父的杀人凶手的?”

他皱起眉头:“是三叔四叔吗?”

“是又怎么样,看来你心里也清楚,他们都知道是你逼我的义父去死的。”

陆以克被人压在地上,说话都断断续续着,“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真的不是!”

陆峙见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陆以克,一下子急了,声音也跟着变高,“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你义父刚死的时候,三叔四叔不上门,反而当他们有求于你的时候,却又主动告知你我才是杀人真凶?”

“你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他们接近你到底是做什么?”

陆峙道,“三叔和四叔空口无凭,你为什么就轻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话?”

“陆以克,这么些年,你恨错了人!”

陆以克呆愣愣地听着陆峙的质问,一直混沌着的头脑突然因为陆峙这一声暴喝而清醒了许多。

他不再挣扎,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因为反抗而生生地摁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上而流出的满手的血。

他摇着头,显然情绪已经到了失控边缘:“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在陆以克再次爆发之前,早有准备的警察拿出了电击棒,将对方强行电晕带走羁押。

这一出荒唐的闹剧到此为止。

在回去的路上,陆峙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季瑾,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内心愧疚不已:陆以克看出了季瑾对于季瑜的在意,故意设下了圈套,为的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杀死季瑾来报复自己。

“他到底是怎么认识我弟弟的呢?”

季瑾轻声开口,陆峙看到他的手似乎是很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弟弟的车祸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陆峙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季瑾提出的这个设想确实存在可能,但无论怎么看,陆峙都觉得这其中的可能性太低了。

而且那时候陆峙和陆以克之间还没有这样大的过节,陆以克完全听命于他的义父,是绝对不可能去对一个漩涡之外的人动手。

陆峙想了想,开口说道:“陆以克那天都给你说了什么,你这样在意他和你弟弟的关系?”

季瑾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他说出了我弟弟私密位置的红痣。我弟弟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不可能和陆以克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有可能是陆以克早就想通过季瑜来要挟你,而提前做了功课。”

陆峙皱起眉头,“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超高压电源随身带着,听警方说,他是藏在体内带进去的。我们的每一步进退他都算到了,真是防不胜防。”

季瑾听了陆峙的话,隐隐像是信了:“还好你及时提醒了我。”

两人都没再说话。

陆峙其实很想抱一抱他,但是却又忍住了。

他现在不能做任何让季瑾讨厌的事情,因为他并不知道,季瑾是否讨厌自己的拥抱。

陆峙闭上眼,开始享受这片刻安静的时光: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未来的某一天要带季瑾去吃哪家餐厅,要和季瑾去什么地方旅行……

但就在此时此刻,季瑾的手机响了。

陆峙看了过去,电话的备注是“店长”。

他皱了下眉头,显然明白这个就是季瑾曾经呆过的那家甜点店里的店长alpha,那个温云云的哥哥。

“喂?”

季瑾并没有想太多,直接接通了电话。

但对面传来的却是店长急促的声音:“是季瑜吗?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云云?”

季瑾想起上次和温云云见面还是在调解室,不由得蹙了眉头:“没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已经联系不上她整整三天了。”

店长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找不到她了。”

第95章 强弩之末

季瑾瞳孔骤然紧缩,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可能性,但声音却依然沉稳冷静:“去店里问过了吗?云云有时候外出采购原材料,会先和店里的人说一声的。”

“我们都问过了,云云那几天根本就没去过店里。”

店长说道,“她刚考下驾照来没多久,你嫂子这两天给云云买了辆车当礼物,家里的车也不见了。”

季瑾松了一口气,低声劝慰起店长来:“先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她只是开车出去散散心了呢?”

“可是她的电话已经三天没有打通了。”

店长焦躁难安道,“你是知道的,云云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让我和你嫂子操心,出去的话必然是要先给我们说的……我和你嫂子已经报警了,她是个omega,在外面要是被坏人给骗了怎么办啊?”

季瑾感觉得出来店长的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只得先稳住对方,心里萌生的那个猜测却在心中越放越大。

他不知道温云云有没有把寻找自己亲缘这件事向外说,但季瑾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温云云会自己开车去了哪里?

或者说,是去赴谁的约?

“店长,店里的员工最后一次看到云云是什么时候?”

季瑾说道,“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是情绪突然的变化?”

“有个店员说她最后一次见到云云,是看到她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拿了件厚外套便匆匆开车走了。我们还在猜测是有什么急事,但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好几天打不通电话吧?”

季瑾心中“咯噔”一声。

那种不妙的预感再慢慢放大,像只巨大阴暗的怪兽,在阴暗处张开了自己的凶恶的爪牙。

温云云虽然希望季瑾对此保密,但三天不见踪影,像现在这样下落不明是季瑾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温云云出事。

季瑾想了想,终于还是开了口,把温云云的长相和陆知熙母亲照片相似这件事,告诉了店长。

“什么?”

店长显然是非常惊愕,吃惊之余也隐隐有些愤怒和懊恼,“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云云一直没有给我说。”

“她也是怕您为难。”

季瑾苦笑了一下,“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当务之急是立刻去找云云的下落。”

“好。”

听见店长答应之后,季瑾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电话,旁边的陆峙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他们已经到了季瑾现在居住的那栋复式小别墅旁,车已经停下来,但陆峙却没有催促季瑾下车。

他安静地等待着季瑾把电话打完。

“怎么了?”

陆峙其实并不关心店长会有什么事来找季瑾,但他只是觉得季瑾的脸色不太好,那一个电话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云云失踪了。”

季瑾低声说道,“店长联系不上她,所以问问我,知不知道她去了哪。”

陆峙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季瑾的脸色很虚弱,神情有些恍惚,很疲惫地垂下了眼睛:“陆以克的义父就是陆知熙的父亲,是吗?”

陆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接着又看着季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这和温云云的失踪,有关联吗?”

季瑾便把照片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给陆峙,不自知地再次攥紧了自己的手。

他从前不知道陆以克对陆峙的险恶用心,既然季瑜的事情能被陆以克拿来利用,那自己和温云云的通讯,以及和陆知熙的对话,陆以克也必定了如指掌。

季瑾闭了闭眼,他想先整理一下思绪,余光却瞥见车早就停在了自己目前正住着的复式小别墅前面,庭前落雪纷纷,不知是谁早就清扫出一条小径,他看见大门上的锁还挂着厚厚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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