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一想:变态的事儿也没少干啊,还差这一件吗?试试吧,没准儿真有反应呢!
小木鱼:(图片)喜欢吗?
1:还有吗?
卧槽,真有反应啊!
小木鱼:洛登,还有么?
A:(图片)(图片)(图片)
这人是我吗?真辣眼睛啊……这他妈的,我都被霍霍成啥样了,他们咋就不知道停呢!萧暮雨默默为自己默哀5秒,然后把图片保存了。刚想给嘉措发,嘉措建了个群。
“1”修改群名为:impart
1:你俩来回传费劲,直接发这里吧。
萧暮雨懵了:这是什么操作,霸总办事效率这么高吗?
“A”邀请“。”加入了群聊
A:(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萧暮雨气的把手机扔了,手机摔桌子底下,他爸弯腰给他捡手机,萧暮雨吓得差点儿丢了魂儿,好在他爸没看屏幕。
卧槽,以后高低得弄个防窥屏啊,这也太吓人了!淫秽色情内容传播多少条犯法来着?我会蹲局子吗?
手机响个不停,萧暮雨静音了。真是没脸看,脸皮都能当鞋垫了。
大年初三,趁着过年期间A大人少,萧暮雨赶紧回去搬东西。他怕人认出来,戴着口罩,绕小路走的。东西不算多,一个大登山包就都能装下。书和日用品什么的不要了,就把学位证毕业证这些重要的东西装走就行。
小路没人扫,积雪挺厚的。背着沉重的登山包走在雪路上,萧暮雨的心冰冰凉。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他的“光辉事迹”早已传遍A大,即便第一时间辟谣,即便得到判决,以后在A大提起“萧暮雨”不免会和“小三儿”“同性恋”捆绑在一起。好在他顺利毕业了,不留校就不用理会这些糟心事儿了。
前面的小路停着辆叉车,刚开进来的。校门口旁边儿的体育馆在施工,我还是绕路走吧,可是这登山包好沉,算了直接过去吧。
体育馆门口站着几个带白色、红色施工帽的,看来是工程结束了,甲方验收呢。
冰雪覆盖松柏,透过两棵树的缝隙,在路的另一侧,萧暮雨看到,烈日下的体育馆,名字换了。这字看着好眼熟,跟朗卡牌匾的字体是一样的,魏体行书五个大字:
暮雨体育馆
萧暮雨走不动了,他放下登山包去跟戴白帽子的搭话。
“师傅,这体育馆是什么时候换的名字?”
“都换半年名字了,里面做的翻修,体育器材都重新换的。”
“哦,那为什么换名字啊?”
白帽子笑笑问:“你不是A大的?”
“我……我这半年出去做交换生了。”
白帽子说:“A大早就想引资翻修体育馆,我们老板有意向,就跟校方谈条件。他想用他爱人的名字冠名体育馆。显然,校方同意了。这件事轰动A大半年,全校都在议论这个‘暮雨’,以后他就是A大的地标了。”
A大以后提起“暮雨”,代表的是体育馆,是他们的地标,是一段爱情故事,而不是捆绑着其它的什么。
嘉措,你怎么又这样啊。
你不说话。
你让好多人,好多事,好多东西替你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第一次做爱,你不喜欢我吧。你是想把我弄坏才做的那么狠的吧。可是你收手了,你他妈的胡须都没剃完,上完我就跑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把我强行带回朗卡,你没有一句解释。你看洛登为我打人,拉泽听我诉苦,认为是我害了他们吧。你认为你的爱情与信仰产生了偏差,求来的人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你又想把我毁了吧。可是你他妈的把我绑回去为什么不干我啊,你是想毁我,还是想毁掉你自己啊?
你是想毁掉你自己吧。
我是你用信仰求来的爱情,为了保护我,你把自己的爱情和信仰都毁掉了。
你送我的箍子,被你亲手扔了。你种的花,被我亲手铲了。
都毁掉了,你为什么还能忍住不告诉我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因为,我不够坚强吧。
是我不够坚强。
我他妈的受了委屈就会哭!
你什么都不说,帮我搞定了一切。
你说过:“各族求同存异,天空理解包容。”
你说过:“文化传承不会改变。”
你说过:“我们尊重文化。”
你一直尊重我的文化。
这几天我的脑子里都是你。你站在烈日下裹着冰霜,目光深邃眼底疯狂;你在机场跟我接吻,不顾周遭眼光;你在床上撞的我魂不附体,要把我操出信仰……
你他妈的这么性感,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走了之后才喜欢你。
因为,你想让我回去!
你说过:“如果你第三次踏足这片土地,那我们就不会再放过你。你会与我们共度余生,倾尽韶光华年。死后葬在天空,与我们的灵魂捆绑在一起。无论生死,都不会将我们分开。”
那时听觉着丧心病狂,现在却觉这疯狂的告白真是性感的要命!我真是没救了。
我不是因为性欲或内疚,是真的喜欢你。
但是,我搞不清,你是因为你的信仰不得不“喜欢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天空是灰白的,烈日闪着耀眼的光,萧暮雨蹲坐在暮雨体育馆旁边的石阶上。他在努力搜寻嘉措喜欢他的证据,甚至想到了那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他戴上蓝牙耳机,打开QQ音乐,登录会员。
嗯?收藏列表+1?
点开收藏的音频,萧暮雨听到那久违的低沉嗓音对他说:
“快滚回来,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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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生气(叉腰):你个冒泡泡的大坏蛋,是不是钓我呢?
嘉措笑:愿者上钩。
第73章 73
天空黑如墨,故宫掩在墨中,深不见底。夜阑人静,没有一缕光。
瘦削人影匍匐在故宫殿前,双手向前伸展,每伏身一次,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如此往复在北京的中轴线上。
他在磕长头。
萧暮雨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向前行一步,双膝跪在地上。
他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小接受的文化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夫一妻制,出轨或滥情都是不道德的。感情要从一而终,致死靡它。爱情本就是占有、排他,如何能做到共享呢?
共享,是不是就不算爱了?
萧暮雨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跪卧在地上。
我在古城桥上与拉泽接吻,我在五彩池陪洛登画画,我跟嘉措看了冬日的九寨,我在朗卡度过秋冬夏。他们给我自由,给我尊重,这不算爱吗?
这是爱吧。
我没做错,我们的爱情不是错误的。
共享,是他们文化的表达,而不是不爱我,要随意践踏。
汉族表现爱的形式是独占,藏族是共享啊。
所以,我们是相爱的。
无需质疑我们之间的爱情,我只是需要接受他们的文化。
皎洁的月,隐去光辉,身前天安门广场的轮廓,愈发清晰了。
萧暮雨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
他问自己:我要放弃自己的文化,接受他们的文化吗?
我与父母在北京生活了26年,衣食住行社交生活都是在这里完成的,父母养育了我26年,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生命是父母给的,26年的记忆都是关于这片土地的,我的根在这里,要怎么走啊!
萧暮雨站起,再次叩首磕头。
可是,我留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再也见不到,我的爱人了。
双膝跪在地上,路面冰凉。北京的寒风刺骨,余生冰凉。
漆黑的夜空透不出一丝光亮,浓重墨色包裹心脏。
他跪在故宫与天安门之间的中轴线上,身后的故宫被墨色吞噬,身前的天安门即将破晓迎来曙光。
萧暮雨有些跪累了,才半公里,就有些累了。嘉措那69里,是怎么跪完的?
朝行夕止,餐风露宿,他是怎么跪完的?
他是用信仰,跪完的。
那我的信仰呢?
萧暮雨起身,继续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趴在冰冷的路面上。
我的信仰,是什么呢?
寒风呼啸,夜色冰凉,黎明前的黑暗,终将迎来曙光。天色透亮,不远处的天安门前,人群盘坐在广场上,他们都在等这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