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延这样说完,秦东栾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只让服务员另外多上了几份肉和菜。菜品上全后,三个人围着火锅就这样吃了起来。
本身三人来的时候,东西就已经准备好了,吃起来自然也是快的。三人一顿饭吃了有那么半个多钟头,没过多久,吃饱的齐以梵就抱着手机开始玩儿了。
对面的乔延也早在齐以梵吃饱前就放下了筷子,秦东栾看了他一眼,问道:“饱了?”
秦东栾问完,乔延抬头看了看他。两人坐在了卡座对面,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热气熏蒸着乔延,隔着单薄的雾气和包厢里有些暗黄的灯光,乔延的眼睛和双唇都有些发亮。
他的肤色也在这样热气的蒸腾下泛了些红,他看着秦东栾,说:“饱了。”
乔延说完,秦东栾应了一声,说:“那走吧。”
说罢,秦东栾从卡座上站了起了,去了前台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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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东栾去前台结账的功夫,乔延和齐以梵也一块去了前台。秦东栾结账后,另外拿了两瓶水,递给了齐以梵和乔延一人一瓶。递过水后,秦东栾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火锅店这边。
齐以梵拧开瓶盖喝着水,听着秦东栾打着电话,问了一句。
“你让司机来干嘛?”
“送你回去。”秦东栾说。
齐以梵:“……”
听说秦东栾叫司机来是送他,齐以梵急了,拿着矿泉水就道:“我回去让司机来干嘛?你送我不就好了。”
齐以梵说完,秦东栾看了他一眼,说:“我去送你老师,你跟司机一块回去。”
齐以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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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要送乔延回去后,秦东栾让齐以梵在火锅店等家里的司机过来。火锅店的老板和秦东栾认识,表示会好好看着齐以梵。安排好齐以梵后,秦东栾带着乔延离开了火锅店。
进火锅店的时候是三个人,离开时就只剩下了乔延和秦东栾。乔延看着坐在那里等司机的齐以梵,动了动唇要说什么,秦东栾却打开车门让他先上车。
车门打开,乔延抬眼看了看秦东栾,最后没说什么坐了上去。在乔延上车后,秦东栾也打开车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车子发动后,就驶入了夜色里。秦东栾开着车,却没有询问乔延家住在哪里,而是开车先去了一家就近的药店。
在药店门口停下车后,秦东栾让乔延在车里等他,而他则下车去了药店。乔延坐在车里等着,没一会儿,秦东栾拿了东西过来重新坐在了车上。
到了车上,秦东栾把刚才买的胃药递给了乔延。
胃药递给乔延,秦东栾拿过车里放置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并递给了他,递给他的同时,秦东栾看了乔延一眼,说。
“吃药。”
第4章
秦东栾递了药过来,乔延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又看了一眼秦东栾。看完后,他低下头接过了秦东栾手里的药。
乔延的胃里像是有大火在烧。
他本来胃不好就不太适合吃过于辛辣的食物,今天晚上的火锅是重辣锅底,即使吃得不多,他的胃里也已经有了灼烧般的刺痛。
接过胃药,乔延抬手拆开,拿了两颗就着水把药片送了下去。稍微带了些温度的水混合着药片进入了如火烧灼的胃里,将那种烧灼的刺痛轻微的缓解了些。
乔延坐着座位上,安静地喝着水,沉寂的车里,只能听到他细微的吞咽声。
“不吃辣怎么不说?”秦东栾坐在车上,看着一旁喝水的乔延问了一句。
他也是在火锅吃完后才察觉出乔延的不对。乔延肤色比较苍白,火锅的热气熏蒸得他肤色有些发红。但是在离开包厢后,他肤色里的红意就急速褪去,只剩了比苍白还要白的透明色。
除此之外,他的唇线也在沉默中轻微的抿着,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秦东栾回想他吃饭的时候也基本上只是在低头吃着不算太辣的土豆片,想着他可能是不太吃辣,而不吃辣的原因,八成是胃不太舒服。
现在看来,事实果然也是如此。
秦东栾这样问了他一句,药效还没发挥作用的乔延在听到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路边车灯明亮,透过车窗的黑膜照射进来,像是在他苍白的脸上覆了一层暗影一般的黑纱。黑纱下,他的眼睛依然明亮,但他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乔延没说话,可能是没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秦东栾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怕麻烦我?”
秦东栾说完,乔延看着他还是没吱声。
“还是怕我因为你不吃辣觉得麻烦,不愿意带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在乔延没说话的时候,秦东栾又问了这么一句。
而他问完后,一直没说话的乔延眼睛却动了一下。看着他微动的眼睫,秦东栾盯着乔延看着,看了一会儿后,秦东栾说。
“宁愿胃疼也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是为了我还是齐以梵?”
乔延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眼睛又是一动,不过这次他可能是睁眼的时间太久,眼睫划过他的镜片轻轻眨了一下眼。
看着有了些大动作的乔延,秦东栾说:“我开玩笑的。”
这样说完后,秦东栾收回了看向乔延的目光。收回目光,秦东栾抬眼看着前面的路,发动车子对乔延说。
“有机会我再请你吃一顿饭吧。”
“下一次,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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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栾开车送乔延回了家。
乔延家住在离着学校不远的一处老小区内,因为小区过于老旧,秦东栾车子开不进去,就和乔延在通往住宅楼的巷子巷口告了别。
吃过胃药的乔延,在回来路上的这段时间也已经慢慢缓了过来,等下车时,脸色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苍白。下车和秦东栾道谢后,乔延离开车前,走进了昏暗的巷口。
老旧住宅区的巷子很窄,巷子两边一旁是小区的院墙,另外一边是住宅楼的墙面。住宅楼的墙面上安置着夜灯,高悬在破旧到露着红砖的墙面上。灯光透过透明的灯罩照射而出落在地面和乔延的身上,秦东栾看着青年单薄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乔延离开巷子去了他家所在的住宅楼,秦东栾看着他的身影走进了住宅楼的楼道口。待一层层楼道声控灯伴随着乔延的进入而亮起后,到了三楼,灯光没再继续亮下去了。
看着停滞在三楼的声控灯,秦东栾收回目光,发动车子离开了乔延家的小区。
晚上吃过饭后,时间已经到了九点,秦东栾没有回秦家大宅,而是去了自己住的一处公寓。
秦东栾公寓所在的环境和乔延住的地方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秦东栾停车后进入电梯,电梯到达顶楼,秦东栾走进电梯间,抬手开了家里的门。
秦东栾住的这处公寓,是在北城新城区的市中心。对面就是璀璨华丽的北城金融中心。夜晚的金融中心,林立的高楼上,LED屏幕灯光变幻。秦东栾打开客厅的灯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去了洗浴间。
火锅吃了一身的味道,秦东栾先去洗了个澡,洗过澡后,秦东栾换了一身家居服来到了客厅的沙发前。
秦东栾的公寓位于公寓楼的最顶层,客厅正对着的就是偌大的落地窗,落地窗明亮通透,坐在沙发上,既能看到北城的夜色,也能看到北城的夜空。
秦东栾走到沙发前,抬手拿过了客厅桌上的火机。客厅里的灯光因为他洗澡无人,自动调暗,在这样暗色的灯光下,秦东栾擦动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香烟的烟雾伴随着火机火苗的熄灭而漫出,秦东栾后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则拿着火机,手指无意识的开合着火机盖。
清脆的开盖与关闭声在偌大空旷的客厅里响起,秦东栾抽着烟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脑海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的宁静。秦东栾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拿过来按了接听。
“喂。”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漫上了一层沙哑和磁性,秦东栾出声后,电话那边传来了陈景雨的声音。
“哎东栾,你干嘛呢?”
“在家。”秦东栾说。
“哦。”陈景雨应了一声。
陈景雨应完,秦东栾问:“什么事?”
陈景雨是秦东栾的好友,打电话自然是因为有事情。秦东栾这么问完,陈景雨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想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做什么?”秦东栾问。
“是这样,你还记得黄曼城吗?他明天晚上攒了个局,想让你一块跟着去吃顿饭。”陈景雨说。
像是怕秦东栾不记得,陈景雨说:“他是我们高中同学,这次的局也不只是你我,另外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咱们班的同学,算是一次小型的同学聚会吧。”
黄曼城这次的聚会是为了高中同学攒的。他当时高中的时候,和陈景雨还有秦东栾是同班。他其实也算是个富二代,只是相比较秦东栾和陈景雨,圈子要稍微差了点。
他这次攒局,说是搞个小型的同学聚会,其实更像是富二代圈的圈内交流。毕竟像是他们这些二代三代,将来也是要继承家族的衣钵,支撑起家里的产业和生意的。
而黄曼城也是因为如此,才想着搞这么一次聚会。他是前两个月的时候刚从国外读研回来,这两个月的时间,在家族企业慢慢上手站稳脚跟。站稳脚跟后,就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给股东或者是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看看。所以他就想着约一下班里比较有头有脸的同学,商量交流一下。
黄曼城和秦东栾一向是联系不上的。但是陈景雨那边他还可以够一够。毕竟陈景雨爱玩儿,北城圈子里到处都是他朋友,他们想联系秦东栾,直接联系陈景雨就好了。
至于黄曼城这次的局,陈景雨也看的门清,他对秦东栾说:“我估计他是想跟你们家这边有什么合作吧。你现在手下的那个公司不是做医药的吗?他家搞原材料的。刚好可以跟你公司对接。”
秦东栾在去年回国后,也慢慢进入了集团内工作。不过他没有直接进总部,而是接手了集团旗下的一个医药公司,目前因为秦东栾的运作,这个医药公司一年的时间股价水涨船高。集团股东想要秦东栾慢慢接手集团工作,但秦东栾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更多的心思是在他的医药公司上面。
秦东栾不光是家族继承人,个人能力也是毋庸置疑,这一年的时间,秦东栾也是北城圈子里人人想要接触的人。
虽然来找他的人很多,秦东栾也并没有避而不见的意思。他对于生意方面的思路向来比较活,听了陈景雨的话,秦东栾说。
“可以。”
“那我跟人回话了啊。”陈景雨道。
“嗯。”秦东栾应了一声。
在秦东栾应完声后,陈景雨这边就准备挂电话去联系黄曼城了,他这边还没和秦东栾说挂电话,秦东栾却突然问了他一句。
“去几个同学?”
“啊?”陈景雨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微微愣了一下,??愣完后他回过神来说:“不知道几个。但是不管几个,肯定都是我们同学。”
“我到时候带个人一起去。”秦东栾说。
秦东栾说完,陈景雨:“谁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陈景雨:“……”
秦东栾这样说完后,也没再跟陈景雨多说,他说了一句“挂了”后,就挂断了和陈景雨的通话。
挂断电话,秦东栾收起手机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他靠在沙发上,重新看向了落地窗外。
窗外夜幕漆黑,秦东栾眼眸深邃,抬手吸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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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延度过了不太太平的一晚。
尽管吃了胃药,但是辛辣造成的影响,还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了一夜。身体的不舒适,还有见到秦东栾后精神的变动,让他这一晚基本上没怎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