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平米 第10章

真是……太狼狈了。

“我不爽。”段知友绷着下颌,看起来十分冷硬,他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努力地放缓神色,对江淮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也不要再让自己伤心……不值得。”

第16章 他做梦了

良久,江淮说:“我知道了。”

段知友沉默着。

门被急促地敲响,段知友回身打开,穿着防护服的宿管阿姨拎着消毒水快步走进来,喷雾让宿舍里有种云雾缭绕的感觉,刺鼻的味道飘浮在空气里。

宿管阿姨例行绕了一圈完成消杀,正要走出去,忽然转头看了看这两个都站着的男生,嗅到点不同寻常的氛围,沉默少顷,阿姨规劝:“不要在宿舍打架。”

说罢,阿姨瞪了看起来更有威胁性的段知友一眼。

段知友:“……”

不等他们解释,阿姨就走了出去,赶着给其他宿舍消杀。

门合上,江淮轻轻笑了笑。

段知友皱眉:“为什么只瞪我?”

江淮:“你看起来好凶。”

“有吗?”段知友挑了挑眉,走到镜子跟前,与镜中映像对看,“没有吧……”

江淮没再理他,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

方才的剑拔弩张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存在过,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松了口气。

好几天没联系的张帆忽然告诉段知友自己确诊了,段知友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张帆说自己状态很不错,只是闻不到女朋友的香水味儿了,然后是一串哈哈哈。

段知友无奈:“你怎么还嘻嘻哈哈的?”

张帆沉默数分钟,写道:“丧事喜办。”

这个话题没继续,张帆又问起段知友和江淮处得怎么样,段知友犹豫了半天,打了字删掉重重复复,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在张帆的催促下,他挤出一句:“江淮要是女孩就好了。”

张帆送他一张大大的白眼。

“你是块木头吗?段知友。”

“不是。”段知友顿了顿,说出内心最深处的忧虑,“我只是觉得,如果结局注定不好,那还为什么要开始?”

他预见那条路的尽头是黑暗的、充满争吵的、众叛亲离的,不如趁一切情感尚且朦胧,将它们扼杀在摇篮中,这样对彼此都好。

张帆没有回答他,却提起另一件事:“19年我在国内那阵,哥们儿特喜欢一歌手搞巡回演出,国内站就在S城,我拉你一起去,你当时也闲但就想窝家里打游戏,说下次一定,现在都快2022年了,你还记得这事吗?”

段知友:“???你怎么这么跳跃!”

段知友回忆片刻,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念及张帆现在病了,他在其控诉下感到一丢丢愧疚,扬言:“等疫情过去,无论那谁在哪儿搞演唱会,哥们儿都飞过去陪你看。”

张帆:“晚了,那哥们儿前段时间飙车GG了。”

段知友:“……”

张帆:“就是忽然想起这事了,感觉挺遗憾的,世事无常啊,全他妈是不确定性,谁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你有时候想得太多太远,就会止步不前,徒留遗憾。”

段知友明白张帆是什么意思了,可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插浑打科:“大师,我悟了!”

和张帆结束对话后,段知友才觉惆怅,他盯着屏幕直到其自动变黑,他静静地看向江淮,很奇妙的,这一刻江淮也从书中抬头,两人的视线刚巧撞在一起。

江淮移开视线,将书翻了一页,本来很微小的声音因为宿舍里的安静听得很清晰。

段知友感受到一种柔和的力量,从心脏里溢出来。

晚上段知友做了个梦,不太健康那种。

梦是很混沌的,前半段比较灵异,他和江淮穿着校服,走在放学的路上,太阳忽然像印度飞饼那样甩了出去,而它原来的位置上,太阳还在。在轨迹上,留有一串太阳。

异常天象开启末日的前奏,他和江淮开着辆破车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逃亡,想要奔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净土,梦中天气热得人发慌,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段知友说要死了,竟然还是处男。

江淮坐在车前盖上抽烟,热风将他的额发掀起来,听到段知友的话,他回过头,整张脸被闷得发红,神情却还是冷静淡漠的。

江淮说了两个字,段知友根本没听清楚,可他认得口型€€€€“做吗?”

段知友舔了舔干涩的唇:“可以吗?”

江淮很淡地笑了下,将半支烟扔掉,然后矫健地从车前盖翻过来,正落在段知友的大腿上,他将口中含着的烟吹在段知友脸上,说:“可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小处男。”

段知友顿时双眼泛红,他一把扣住江淮的后脑,凶狠地将他按向自己,堪称撕咬地吻那两片朝思暮想的唇。江淮闷哼了声,没有抗拒,只是将十指穿过段知友的黑发,轻柔地抚摸。

两人下面都硬起来,紧紧地贴在一起。

江淮的手慢慢游下去,顺着段知友的裤子边缘深入,抓住那根粗硬胀大的性器,他的手甚至不能完全握住,只是贴着它缓缓摩挲。

“重一些。”段知友涩声命令。

江淮从善如流地加重力道,可是对于段知友来说还是太轻了,他粗喘着像发情的兽物那样顶弄着江淮的手心。

江淮根本无法驾驭那种节奏,脸上露出一点可怜的神色,这使段知友心中恶劣的征服欲疯狂滋长,他将人按在方向盘上,把碍眼的衣物全部撕扯干净。

江淮眼尾水红,朝他斜斜一睨,是难以形容的媚态。

从段知友裤子里抽出手,那只骨节分明、玉管似的、用来画画的手上此刻沾满了浓白浊液,江淮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没入自己的身后。

段知友喉结不断滑动,他好渴啊。

江淮一手扶着段知友的肩膀,微微起身,一手扶着对方再次挺立,更加硕大的器物,那双水润的眼注视他,很认真专注,也带着一丝惹人心痒的挑衅。

江淮慢慢地借着重力向下压去。

段知友剧烈地喘息起来,心如擂鼓,他闭上眼。

然而,想象之中梦幻的触感一直没能来临,段知友在一片黑暗里慌乱起来€€€€他也感受不到江淮的存在了。

焚风当面吹来。

“江淮!”

段知友叫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眼前是宿舍低矮的天花板。

他喘息着,做贼心虚地去看对床,所幸江淮并没有被他吵醒,看了眼手机,才凌晨五点。

床单上一塌糊涂,段知友捂住头。

妈的,这是什么事?

第17章 一片心意

江淮其实醒着。

他睡眠比较浅,段知友那一嗓子直接将他嚎醒,不过为避免让彼此尴尬,他打算继续装睡,在黑暗中只能听见段知友沉重的呼吸声,对方似乎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作。

想着段知友叫自己名字时的惊恐,江淮不由纳闷:自己在对方梦中究竟是何等凶神恶煞?

一点光亮穿透阴翳€€€€段知友打开了手电筒。江淮盯着墙上的斑驳光影,心道他在看什么呢?

接着,听见段知友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

€€€€声渐起,片刻后段知友轻手轻脚地爬梯子下床,虽然他已极力放轻动作,床板还是发出了几道吱呀声,江淮借着这动静翻了个身,然后装作自然地缓缓睁开眼睛。

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对,江淮呼吸一窒。

段知友叼着手机,惨白灯光将他一张俊脸照得如同恐怖片主角,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淮,两手在拉着什么东西…… 江淮瞥了一眼,是床单。

江淮有些莫名其妙,问:“狗狗祟祟地干什么呢?”

段知友先是沉默,正要说话又忘记嘴里还叼着东西,手机啪叽一声掉到桌子上,发出光源的背面正好朝下,于是宿舍又陷入阴暗之中。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你下床动静好大。”江淮扯谎扯得十分自然。

“哦,不好意思啊。”段知友顿了顿,语速很快地说了句:“我起来洗床单。”

洗床单?这么早? 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江淮终于反应过来,他脸上有些烧热,幸而这时一片黑暗,不然尴尬都无

处遁形。半晌,他嗤笑了一下,说:“没见过这么大还尿床的。”

“……”段知友咬了咬牙,抱着一大团床单走到洗漱台,终是认下了这桩屈辱的指控,“没想到吧?我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然而事实怎样,彼此心照不宣。

下午,段知友戴上口罩,时隔十几天第一次走出宿舍楼,外面在下雪,纷纷扬扬如撒盐,他呼吸着冷冽的空气,看着空旷的路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机蹦出一条消息,来自刚加的志愿者群:“新加入的志愿者,来教室12XX开会。”

好多天前在辅导员那儿报过名,段知友差点忘了这事,中午李检把他拉进群,他还满头问号。

他出门时,江淮显然是惊讶的,他解释自己是去做志愿者,于是江淮淡淡地笑了笑,眼睛透出了然的神色。 €€€€烦!

想起江淮那个表情,段知友就莫名烦躁,虽然他起初报名志愿者确实是为了避开和江淮相处。

到了12XX,段知友才发现新一批志愿者人数不少,大家都戴着口罩,也认不出谁是谁,管理人员简单讲了下注意事项和分组情况,就开始分配防护服。

段知友慢吞吞地套上防护服,他第一次穿这个,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替他将拉链拉好。

段知友转过头,眼前一个娇小的,也穿着防护服的身影。

“学长,能认出我是谁吗?”

本来没认出,一听声音就知道了,段知友干巴巴地笑了笑:“左瑶,你也报名了啊,哈哈哈,好巧。”

“还有更巧的,咱俩是一组!”左瑶一合手掌,开心得很明显。

段知友:“……”

“三个人一组,我们俩和……”左瑶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单,“经管学院的丁哲尧。”

还好,不是两个人一组,段知友心中庆幸,又寻思得找个机会,跟左瑶说清楚。

前方有个高挑身影拨开人群,边看手机边向他们走过来,到了跟前,他说:“哎,好像听见我的名字了,你们是理学院的左瑶和段知友吗?”

两人点了点头。

段知友打量了下这人,对方身高跟他差不多,由于戴着口罩,头也被防护服裹着,因此看不清长相如何,只能看见这人长了一双狭长的凤眼。

“幸会。”丁哲尧自来熟地拍了拍段知友的肩膀,目光朝着左瑶,凤眼略弯起来,“理学院我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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