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兄弟的老婆 第5章

谢凌在心里无比柔软地想,这个小家伙背着祝文骁给自己递个纸条就吓成这样,看来他们夫夫俩表面上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是假的。

我的小辞不知平时在祝文骁面前受了多少委屈。

只要能让他顺利离婚,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凌克制地收回目光,打起精神应付祝文骁,问:“这是香水吗?”

“你可以说它是香水,但它不是普通的香水。”祝文骁掀开瓶盖,喷了一点在自己手背上,接着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愉悦的表情。

谢凌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好像闻到了一点海盐的气味。

“试香不都是用试香纸吗?怎么直接喷在手背上?”谢凌不懂香水,但是在商场看到过卖香水的柜台,都是用试香纸给顾客闻的。

“这个香不同寻常,”祝文骁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管,“它需要一点体温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你来试试。”

祝文骁把玻璃管递给谢凌,谢凌便学着祝文骁的动作喷了一些在手背上,接着把手背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海盐香味通过鼻腔直冲大脑,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随之而来,好像是被浓郁的Omega信息素包裹,腺体甚至产生类似情动的快感,舒服得手臂上的汗毛都根根直立。

谢凌有些吃惊,忙把手背拿远一些,皱眉看了一会儿玻璃管里的液体,“这是什么东西?”

祝文骁笑得暧昧,“你觉得它是什么?”

谢凌看了程星辞一眼,不确定地说:“是加了什么兴奋剂的香水吗?”

祝文骁不答,只是问他:“你觉得这个味道像什么?”

“好像是海盐的味道。”谢凌顿了一下,又说:“有点像海盐味的信息素,不过我闻过的信息素很少,不太能辨认。”

程星辞面色苍白,抬起头跟谢凌对视一眼。

谢凌把玻璃管还给祝文骁,“这个是你们公司新生产的信息素香水吗?”

市面上的信息素香水很多,倒也不是太稀奇的东西。

“不是,我们公司不生产这个,”祝文骁挑眉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闻的,但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谢凌揉了揉眉心,“我现在有点头晕。”

祝文骁笑起来,“刚开始是会有点,习惯了之后你一定会很喜欢的。这个味道品级还不够高,明晚你能见识到更好的。”

谢凌这才知道他说的品香会是品这个。

不过正好要找借口留下来,谢凌就装作那个香味使他头晕,喝完茶起身的时候摇摇晃晃就像喝醉了一样。

祝文骁大笑,说他第一次用香就有这么大反应,他默默受了,顺势便借口身体不舒服,不能开车,被祝文骁留下来过夜。

到了晚上,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小睡一会儿。担心自己睡着错过了时间,还特意调了一点半的闹钟。但其实他根本就一点睡意也没有。

程星辞到底过的什么日子,竟然背着祝文骁向他求救。

从大学开始认识祝文骁,如今也有快七年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祝文骁会是这样的人。

以祝家在曼北市的影响力,祝文骁自己想必也不想闹得很难看,如果程星辞愿意放弃财产,想要体面离婚应该也不是很困难的事。

谢凌解开手机,在联系人列表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说话,直到翻到底,他才意识到他是在找程星辞的联系方式。

自重逢以来,他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程星辞用手机。

差十五分钟到两点的时候,床头那盏阅读灯突然熄灭。

又停电了。

谢凌若有所感,掀开被子下床,借着远处的路灯光穿好衣服,然后就听到门锁被人打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程星辞在黑暗里叫他:“谢凌哥哥。”

两人在床边站着,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谢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叫他:“小辞。”

程星辞的呼吸声很重,好像在极力忍耐,又好像在小声地抽泣,谢凌很想抱住他,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这样。片刻之后,他开门见山地说:“你跟他离婚吧,我会帮你。”

第8章 逆向标记

程星辞嗫嚅地说:“我现在……还离不了。”

谢凌问:“为什么?”

程星辞靠近一点,仰脸看他:“我可以信任你吗?”

挨得太近,谢凌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闻到他身上很淡的柠檬草味道。

“你说呢?”忍不住想抬手摸他的脸,最后却只是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头发,“你不信我信谁?”

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近处。程星辞仰脸看人的样子好像在索吻,谢凌好想亲他,却只能克制地移开视线,垂眸问:“到底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打的你吗?”

程星辞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小辞亲口承认,谢凌还是忍不住火气,“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离婚?”

程星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凌哥,你知道我离开花溪别院之后,去了哪里吗?”

谢凌顿了一下,在心里将他当年苦苦寻找程星辞的过程埋藏妥帖,只是说:“我找过你,但是一直没有你的下落。听祝文骁说,后来你是被他父亲收养了。”

“你没有告诉祝文骁我们两个小时候就认识吧?”程星辞谨慎地问。

“没有,你们来机场接我那天,你问我叫什么名字,你说我们是初次见面。我开始以为你是把我忘了,后来我意识到你是故意假装不认识我的。我猜你有你的理由,所以我没有告诉他。”

跟十年前一样,只需要一个眼神的默契,谢凌就会无条件信任和包容。

“我不是被收养的,”程星辞终于忍不住,有些哽咽,脱口道:“我是被我爸卖给祝康云的!”

这话使谢凌感觉自己好像脑门儿上挨了一铁锤,半天说不出话,消化了半分钟依然不敢相信,一字一顿地重复:“卖、给?”

“祝家从十几年前就各处收购Omega,”程星辞抓住谢凌的手臂,忍耐愤怒,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却像是在忍耐中咆哮:“不然你觉得他今天给你闻的香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9号是谁吗?是茉莉的母亲!”

谢凌看到程星辞眼睛里闪烁的泪光,手臂上感觉着他传来的颤抖,心里已经疼得要把理智燃烧殆尽,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将程星辞塞进车里带走。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程星辞话里的意思。

原来祝文骁给他闻的香,根本不是什么信息素香水,而是从Omega身体里取出来的信息素。

活体制香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一旦被发现将处以重刑。但是为了其中的巨大利益,活体制香一直屡禁不止。

六年前K国的第一位Omega总统上任,对活体制香严格查处,这个非法产业才被打击得几乎消失。

谢凌不明白,祝家这么大的产业,为何铤而走险做这件事。

对Omega来说,把信息素提取出来装在瓶子里供人品味把玩,跟被人当众强暴有什么区别?

想到下午闻到的气味是一个陌生的、只有一个编号的Omega,谢凌就觉得很恶心很罪恶。

那么小辞呢?

小辞卖到祝家,也是被用来做这个勾当的吗?

谢凌心里猛然下沉,一股冷意从背脊掠过,又心痛又愤恨,他眼眶发酸地问:“那你呢?你也是?”

“是,”程星辞哭道,“我也是被装在瓶子里拍卖的Omega,被他们在品香会上评头论足,他们给我打分,评判我的信息素。我就像物品一样,被他们……被他们……”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谢凌太后悔没有早一些找到小辞了,铺天盖地的悔意几乎冲垮他的理智,他甚至恨自己当年去上学的时候没有把小辞捆在身边,只觉得小辞的遭遇都是自己的错。

程星辞止不住地哭,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17号。他把我卖给过很多人。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要我跟他结婚,说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私人藏品。凌哥,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个物品,我是一株植物。”

谢凌难受得不行,声音嘶哑地说:“我来晚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报警。”

“没用的。”程星辞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告诉了谢凌关于9号的事。

他们不是没有想办法报警过,茉莉的母亲为了报警,死在了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祝家圈养Omega的地方叫焚香园。

9号,是程星辞到焚香园认识的第一个人。

她叫林荃,是一个女性Omega,长得很美,有一头又黑又浓的长发。

程星辞从小就是不服管的性格,才来的时候因为不听话挨过很多打,每次都是林荃护着他。

因为要保证气味的纯净,焚香园不允许他们吃任何肉类,更没有零食。早餐只有生的蔬菜,午餐是加了一点粗粮的蔬菜沙拉,晚餐是生蔬菜和一小片面包。

程星辞是男孩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林荃怕他吃不饱,总是把自己的面包省下来给他吃,还骗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多的面包是她勾搭了厨房里的人拿到的。

程星辞年纪小没那么多心思,吃了一年多林荃的口粮,后来跟厨房里的人混熟了,才知道他们作为信息素供体的饮食是严格管控的,不可能有多余的面包给他。

当时有很多Omega为了摆脱这种生活,主动献身品香会的Alpha,只求他们把自己带离这里。

林荃曾经也是被带走的其中之一。

可是不久之后,她又大着肚子回来了。

带她走的那个Alpha戒不掉信息素香的瘾,把她买回去没过多久又迷失在品香会的极致气味中。

一掷千金的生活支撑不了多久,很快,Alpha就因为挪用巨额公款被逮捕,最后没收了全部家产,Alpha自己也锒铛入狱。

林荃这才知道就算离开焚香园,她也一样生活在品香会的监控之下。她的Alpha一出事,她就被祝家的人带了回来。

原本祝康云打算将这个已经失去“使用价值”的信息素供体处理掉,程星辞出面央求祝文骁,祝文骁又去说服了祝康云,才让林荃得以活下来。

后来林荃的女儿出生,焚香园的所有人都很喜欢,取名叫茉莉。

茉莉在众人的保护下慢慢长大。

今年五月初,茉莉出现分化为Omega的征兆,焚香园的Omega们极力隐瞒,但还是被监管者发现。

五月二十七日那天夜晚,林荃一个人偷偷跑进厨房,将门窗关死,打开煤气让一氧化碳充满整个房间。

接着她点了一支烟。

当晚厨房和餐厅的那栋小楼恰巧只有她一个人,后来才知道那是她早有预谋,提前骗走了值班守夜的人。

警察和消防很快赶来。当天的情况非常混乱,焚香园的管理人员根本管不过来,有很多Omega都接触到了警察,所有人都以为焚香园的秘密会通过这场爆炸大白于天。

当时程星辞已经住在祝家老宅,跟焚香园没有办法联络,只知道那几天祝文骁焦头烂额地忙于处理善后事宜。

那是他们离胜利最近的一次。

之后品香会暂停一个月,再之后,一切风平浪静。

这场斗争唯一的胜利就是程星辞把茉莉接到了自己身边。

“品香会的势力之大,单靠我们根本无法跟他们抗衡。这么大的事,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压下来,报警根本没用。就算离开这里,也摆脱不了祝家的控制,除非把他们连根拔起。”程星辞说完只觉得很疲惫,松开抱着谢凌的手,后退两步,低头坐在床沿上,“你现在可以考虑要不要帮我们。”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确实如程星辞所说,这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谢凌沉思片刻,“你对品香会的了解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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