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没多久,床铺就发出了轻微的晃动,有人爬了上来。
然后陈星河就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度凉凉的,很舒服。
陈星河非常想把那双手贴到自己脸上蹭蹭。
“陈星河。”江盛祠的声音很轻地响起,捏了捏陈星河下巴,压着嗓音,“起来吃药。”陈星河实在觉得倦,连说话都懒,嘴唇动了动,发着些微气音:“困,晚点再吃。”
江盛祠眸光垂着,看了他两眼,拿手背碰了碰他脸。
有点热。
他刚把手拿开,陈星河就抬手抓了抓他手。
见他扑了个空,把手搭回被子上,江盛祠静默半晌,将手指送了过去。
微凉的手指主动塞进掌心,陈星河及时抓住,然后抬起来捂到脸上蹭了蹭。
凉凉的,很舒服。
虽然脑子有点迷糊,但陈星河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这是江盛祠的手。
正因为知道是江盛祠,他才肆无忌惮,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向来做什么都不需要经过江盛祠同意。
江盛祠眼睛低垂着,陈星河还抓着他的手,不时在脸上、额头上蹭一蹭,眉梢微微蹙着,像是实在热得不舒服。
捂完了脸,陈星河又抓着他的手捂到了脖子。
那里的皮肤细腻光滑,温度更热,江盛祠不由缩了缩手。
陈星河不满地睁了下眼,疲倦的眼睛淡淡扫过他,低声抱怨:“别动。”
“先起来吃药。”江盛祠趁机反抓过他的手,不给他再睡的机会。
陈星河在床上躺了两秒,像是知道逃不了,睁开眼,与江盛祠居高临下的目光对视几秒,嘀咕了句什么,慢吞吞爬起了身。
见他起来,江盛祠伸手扶了下,把另一只手上的水杯和药一块递过去。
陈星河拿起他手心里两颗药,就着水一口吞了下去。
喝完刚想把杯子还给他,江盛祠抬了抬下巴,又说:“把水喝了。”
陈星河嘴角轻撇,又提起杯子,把剩下半杯水一饮而尽。
“行了吧,江爸爸。”陈星河有气无力地说,抹了把湿润的嘴唇,把杯子还到江盛祠手里。
江盛祠淡淡瞥他一眼,对他的称谓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坐起来陈星河就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头重脚轻地就想往床上栽去。他准备躺下时,眼睛往旁边一撇,看到江盛祠手上拿着杯子,正准备下床。
一丝坏坏的笑从陈星河眼中闪过,他躺下去时,故意抓住了江盛祠外套的领口。
江盛祠刚踩上床梯,身形还没站稳,衣服领子就被人扯住,连带着把他往下一攥,上半身直直撞到陈星河身上。
陈星河被他撞得发出一声闷哼。
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下一秒头顶灯光一闪,到了熄灯时间。
宿舍陷入黑暗,走廊传来一阵哀嚎。
视觉蒙蔽之下,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彼此呼吸可闻。
伴随着灼热的气息,一声很轻的喘,钻入江盛祠耳膜。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希望你以后在床上也这么叫。
好像进度有点慢了,入v就到文案主旋律啦~
第20章
“草……”陈星河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江盛祠,你压死我了。”
江盛祠两只手支到床上,撑起身,借着阳台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居高临下地看陈星河。
陈星河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着,见他爬起来,眼睛扫了他一眼,嘟囔着抱怨:“你骨头怎么这么硬,差点把我肋骨撞断了。”
碰完瓷,见江盛祠没什么反应,陈星河又扫过去。
黑暗中江盛祠双眸点漆,静静注视着他。他一贯冷淡的眼神,被夜色柔和,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星河不由愣了下,嘴唇微张,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江盛祠淡淡移开了眼,直起身:“痛着,让你记点教训。”
说完他眸光淡淡垂下,不咸不淡地落在陈星河脸上。
陈星河眯了眯眼,与他对视一瞬,刚想反驳什么,一股倦意袭来,他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本来就难受,打完哈欠,陈星河也没什么气势了,嘁一声,懒得再跟他计较。
扯了扯被子,准备捂点汗,争取明天早上醒来把烧退了。
省得江盛祠一天天的,都敢爬到他头上来了!
见他睡下,江盛祠站在床梯上监督了一会儿。
陈星河确实困了,又发着烧,躺下没多久,呼吸就逐渐趋于平稳。
不过他向来没心没肺,什么时候入睡的速度都相当快。
江盛祠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勾了下,手微微抬起,犹豫了一瞬,细长的指尖很轻地触到陈星河柔软的额发。
陈星河像是感觉到什么,睡梦中眉梢极浅地皱了下,睫毛也轻轻颤动两下,像是要醒来。
江盛祠静静注视着他,手没有动也没有移开,等着那双眼睛睁开。
等了几秒,陈星河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江盛祠显然已经习惯,轻笑了声,抬手很轻地刮过他挺秀的鼻尖,低声嘟囔:“你是猪吗。”
张云帆刚洗完澡,在课桌前坐了会儿,他起身正准备上床时,余光撇到陈星河床边有一抹影子,眯了眯眼。
靠!他们宿舍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个影子从他洗完澡出来就站在这,起初他还以为是江盛祠,结果这鬼影子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地站在这,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什么东西。”张云帆低喝了一声,用他那双八百度近视的眼睛,盯着那抹黑影,“我们这宿舍四个大老爷们,识相得赶紧给我滚出去。”
“怎么了?”床上的石磊闻声惊坐起身。
这时那抹黑影动了动,像是准备转身,张云帆一惊,一瞬间头皮都发麻,抓起桌上的手机准备当武器。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鬼影转过了头,用那张模糊不清的白脸说:“你真的不准备去做个近视手术?”
可不就是那位江大校草。
“你吓死我了。”张云帆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去摸眼镜,看清楚江盛祠的脸才说,“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你在那,你怎么还没睡觉?”
江盛祠嗯了一声,没多说,走回自己的桌子。
石磊听了一会儿,大概也听明白了,忍不住笑:“你也吓死我了,张云帆,你少看点鬼故事。”
张云帆瞥一眼陈星河的床,见他好像睡着了,压低嗓门:“是我想听的吗?我都不知道现在的女生胆子怎么那么大,她们今晚讲的女生宿舍的鬼故事,都把我吓到了。”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瞥一眼没什么动静的陈星河的床铺。他生了病,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睡着了,不然以陈星河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安静。
怎么也得嘈他一句。
张云帆镜片下犀利的眼睛又狐疑地扫到江盛祠那,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侧脸轮廓锋利,无论什么时候背脊都挺得笔直。
攻气十足€€€€
呸,很有精神。
张云帆默道,那丝敏锐的感觉也成功被自己的愚蠢转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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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陈星河耷拉着眼皮,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爬下床。
他懒懒地扭了扭脖子,拿上洗漱用品进卫生间。
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时,他脸上还没什么表情,典型的起床气。
江盛祠举着体温计走到他跟前,比他更没表情地说:“张嘴。”
陈星河瞥他一眼,扫了扫他手上的体温计,微微一顿,默默张了嘴。
然后含着体温计玩了会儿手机。
两分钟后,江盛祠走到他桌边,敲了敲桌子。
陈星河玩着手机,眼也不抬地朝他的方向仰起下巴,把嘴里的温度计给他。
他额发耷拉着,头上还有几撮毛凌乱地翘起,眉眼里透着一丝晨起的惺忪与慵懒。
江盛祠垂眸扫过他一眼,抽出体温计看了看。
36.8度,退烧了。
这时一大早就在桌上吃自热小火锅的张云帆瞄了一眼他们,忽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陈星河,你知道体温计放在哪里测量最准吗?”
“嗯?”陈星河下意识回了一句,眼睛顺势往旁边扫去。
就见张云帆起身撅了撅屁股,轻轻一拍:“这里。”
下一秒一条长腿踹了过去,踹到张云帆椅子上,撞到他€€窝。
张云帆腿一软,嘶一声,坐了下去。
陈星河握着手机,收回眼时,扫到江盛祠手里的体温计,木着张脸,冷冷地下令:“把这个体温计灭了,我不想再看到它。”
“它得罪你了?”江盛祠看着他问。
“嗯。”陈星河点点头,“碍眼。”
这时吃着自热小火锅的张云帆边玩着手机边又十分嘴欠地说:“口腔体温计和肛表体温计的测量头不同,这两种体温计通常不会通用。而且为了避免擦伤,使用肛表体温计前,都会先在测量头上抹润滑油。所以放心,你这种体温计只适用于口腔测量。”
陈星河:“……”
真是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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