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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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陈星河家里时,陈耀辉跟杨青他们都还没回来,江盛祠先带陈星河回了他房间,然后去冰箱找了点牛奶,放在微波炉里转了转,给陈星河送去解酒。
一回到房间,陈星河就躺到床上赖着。
江盛祠端着杯子,拿膝盖顶了顶他膝盖:“起来喝牛奶。”
陈星河嘴里发出不舒服地“唔”,摇头拒绝。
江盛祠看他两秒,见他偷偷睁了睁眼,将他一把攥了起来:“快点,喝完再睡,省得明天起床,你又叫头疼。”
陈星河被他硬攥起来,不高兴地抱怨:“江盛祠,你,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江盛祠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似乎觉得有意思,笑了声,语调慢吞吞地说:“你又不是我对象,我为什么要对你温柔。”
“那,那我当你对象。”陈星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牛奶杯,一脸醉意,“你对我温柔。”
“……喝你的牛奶。”江盛祠伸手拨了拨牛奶杯子。
陈星河抬起牛奶杯子,仰头灌了两口,喝完刚想放下,江盛祠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抬着杯底,不让他松开,陈星河又被迫多灌了几口。
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紧跟着就是杨青的说话声,像是在骂他们怎么喝得那么醉。
喝完陈星河仰头看着江盛祠,舔了舔唇,眉眼单纯得像个小孩子:“我爸爸回来了。”
“嗯。”江盛祠放下杯子,准备出去打声招呼,结果陈星河比他更积极,直接站起了身,“我出去找他聊聊天。”
然而他连站都站不稳,还是江盛祠及时揽住了他腰,避免他坐倒在地。
“你连站都站不稳,出去聊什么。”江盛祠说。
“随便聊聊。”陈星河说。
喝醉的人就是比较好事,江盛祠看着他,略微思忖,与他商量道:“明天再聊吧,今天太晚了,你爸爸年纪大,要早点睡。”
“那、那我找……”陈星河举着一根手指头,想了半天,还能找谁聊,“找,找李硕?”
说完他又撇了撇嘴。
不行,他今天还说江盛祠坏话了。
不找他!
江盛祠垂眼看他半晌,笑了:“那你今天怎么没找他送?”
“……今天我们在一起喝酒。”陈星河答非所问。
“嗯。”江盛祠淡淡地应一声,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唇,“没喝就让他送了?”
虽然江盛祠语气平淡,但语言的氛围感隐隐能透出类似于咄咄逼人的感觉,令陈星河拧了下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提这个。
这时刚好房门被敲了两下,外头传来李硕的声音:“星河,在吗?”
陈星河特别好事地站起了身,就要去开门。
见他走路不稳,江盛祠看了一会儿,看到他扶了扶墙,还是走过去扶住了他。
拧开门把手,陈星河半个身子靠在江盛祠怀里,朝门外挥了挥手:“嗨~”
李硕不由一愣,转瞬才反应过来陈星河醉得差不多了。
他看一眼醉乎乎靠在江盛祠怀里的陈星河,朝江盛祠道:“阿姨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家没。”
“谢谢。”江盛祠礼貌地回道。
李硕嗯了一声,又瞄一眼陈星河,他像是有点困了,靠在江盛祠怀里打了个哈欠。
看着他们之间亲密的举动,李硕犹豫了会儿,眸色微动,抬眼看江盛祠,斟酌道:“如果你对星河有别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借友情的名义和他保持这么亲密的关系,不太好?”说着他礼貌一笑:“当然,如果我想多了,我跟你说声抱歉。”
江盛祠看他片刻,缓慢笑了下:“学长,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这些话,越界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李硕看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
陈星河玩累了,睡意说来就来,他揉了揉眼睛,扒拉着江盛祠的衣服,仰头看他:“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啊?”
以陈星河的脾气这会儿应该是要撒野的,但因为喝醉了酒,导致说出的话都没了气势,反而像是在撒娇。
“快点!去睡觉!”陈星河没什么力气地攥着他衣袖,命令,“我要抱着你睡。”
江盛祠知道陈星河说这句话没什么特殊含义,因为陈星河以前就爱这么做,习惯性把他当作没什么感情的抱枕。睡觉时下意识行为他控制不住,后来就变成了自我调侃。
“抱歉,学长,我们要睡了。”江盛祠礼貌地说,“你也早点休息。”
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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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祠把陈星河送去床上,等确认他睡着后才去洗澡。
结果等他洗完澡出来,昏暗的房间里,陈星河又坐了起来。
听见他的动静,转过头看他。
江盛祠:“……”
“睡不着?”江盛祠走出卫生间,绕过床,朝另一侧走。
陈星河一路看着他,直到看到他单膝跪到床上,掀开被子,才摇摇头:“脑子里,在跳舞。”
他懵懵地说。
江盛祠看他一会儿:“下次还喝这么多吗?”
陈星河不知悔改地点了点头。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手臂全露在外面,江盛祠扫他一眼,说:“躺下。”
陈星河见他也准备躺下睡觉,又乖乖躺了回去,睁着困倦泛酸的双眼,瞪着天花板。
又困又睡不着的感觉。
“过来。”江盛祠说。
陈星河侧头看他,须臾,翻了个身滚过去,直接整个人翻到了江盛祠面前。
江盛祠把他拉远点,抬手替他按摩太阳穴和头顶的穴位。
没有天花板看,陈星河就只能看着江盛祠。
黑暗的环境中,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江盛祠,从下巴到眼睛,又从眼睛到鼻梁,来来回回地打量。
按摩是件很舒服的事,陈星河很喜欢按,尤其江盛祠带着熨烫温度的手指细致又缓慢地插/进他头发,抚过头皮,又一边在他太阳穴轻柔地打圈,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按摩舒缓了脑子里因酒意带来的兴奋和叫嚣,陈星河缓缓打了个哈欠,逐渐有了睡意。
他睁着迷蒙的眼睛,又看了江盛祠一会儿,眼睛在他脸上打转一圈后,脑子里蓦地闪过一句话,视线停留到了他唇上。
€€€€用嘴唇接触柔软的东西,妙不可言。
“……你的嘴唇,看着好软啊。”陈星河说得单纯又直白,仿佛不参杂任何杂念。
在黑暗的环境中,清晰地响在江盛祠耳边。
江盛祠双眸顿时一深,呼出的气息不由加重。
两双眼睛在床上对视着。
陈星河眨了眨眼,见他不准备再按,打算换个方向睡觉,被子底下就伸过来了一只手,熨烫的掌心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紧跟着眼前一抹黑影袭来,江盛祠直直覆到了他身前,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陈星河有点懵,愣愣地看着他。
“陈星河。”江盛祠嗓音低沉,跟他凑得很近,说话时滚烫的呼吸喷洒到他脸上,“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忍耐力和道德感了?”
忽然被质问,陈星河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眸里一派无辜和茫然。
“我没有你以为得那么高尚。”江盛祠目光直直盯着陈星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视线若有似无得往他鼻尖以下扫过,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对你。”江盛祠抬起一只手,指腹掠过陈星河秀挺的鼻尖,落到那双柔软滋润的唇瓣,在上面轻轻碾弄一下,而后来回摩挲。
眼皮抬起,嗓音暗哑:“更没有。”
江盛祠又将身子压低了点,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两个人的呼吸完全交融在一起。
虽然陈星河醉了,但对危险本能的预感令他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所以,别来考验我的忍耐力,我不保证……”江盛祠手指轻轻擦过他唇角,“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说完就躺了回去。
被威胁过的陈星河果然安分了很多,一动不动地躺在他那一亩三分地。
过了一会儿,像是睡得实在不舒服,又不想引起江盛祠的注意。
他慢慢地、慢慢地动了下,小心翼翼翻了个身,背向江盛祠。
虽然他没什么意识,但本能对危险和强烈的侵略感的预知萦绕着他,陈星河将自己整个缩成一团,弱小且无助,看起来居然有点可怜巴巴的。
江盛祠也不是想达到这样的效果,看了他后脑勺半晌,抬手戳了戳他背。
陈星河顿时背脊一僵,又偷偷离他远了点。
江盛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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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天晚上的陈星河敏锐地感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与侵略感,但一觉醒来,断片后的陈星河又全部忘光了。
照例大剌剌地指挥着江盛祠,一会儿喊“祠祠,帮我拿衣服”,一会儿喊“祠祠,帮我挤个牙膏”,一会儿又喊“祠祠,帮我捶捶肩”,可劲使唤着江盛祠,一点都感觉不到危险。
临出门前,陈星河有东西落在了房间,懒得进去拿,又碰了碰江盛祠胳膊,指挥他去拿。
陈耀辉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皱了皱眉,等江盛祠走进房间替他拿东西,才指责道:“你别这么指挥江盛祠,他不是你父母,没这个义务事事都顺着你。”
陈星河玩着手机,塞一颗葡萄进嘴里,满不在乎地说:“他挺乐意的啊。”
陈耀辉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暗自责怪自己以前在陈星河小的时候太忙,没空好好管教他,令他变得这么随性散漫又不讲道理。
陈耀辉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江盛祠走了出来,闭了嘴。
他目视两个小孩穿好鞋后,看见陈星河从鞋柜上提起从家里带去学校的零食,而后十分自然地碰了碰江盛祠胳膊。
江盛祠垂眸一扫,十分有默契地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