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问出关键:“现在是被切了?”
“是,切了。”主任想哭。
T系列一共只培育出两株,就是019和032。而032长期不开花,组里一直分析不出症结所在。
主任动过切根的念头,只是植株太过娇气,很难伺候,她不敢贸然行动,因此才选择保守治疗。
拿来基地是想放进新建的培育仓试试,谁知道出了大事。
老人问:“切了多少?”
“五分之三,”主任艰难道,“只留了一小块。”那应聘的下手太狠,已经于事无补。
老人没指责:“拍照发我。”
照片很快就发了过去,切割的手法粗糙,先横切后侧切,十分随便,就连切口都不整齐。更是有疑似指甲抠过的痕迹。
除了植株,还有应聘人员写的养护方法,字不错,有筋骨。
老人看完,说:“照纸上说的做,活了就录用。”
主任:“没活呢?”
“没活就扔了。”老人说,“我指的是植株。”
主任心在滴血。
面试官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名堂,只知道出事了,和最后一个应聘人员有关。
本来大院只招高学历的技术人才,是余老说要面向社会民间,他为了讨好余老,就随便抓了个人凑数。
现在他就是后悔,不该抓的。果然还是专业的做事稳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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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出来后一直安安静静的。
晏为炽倒着走,嘴里咬着烟看他:“发挥不好?我叫你准备,你说不需要。”
“没事,再找别的。”晏为炽说,“大不了把房子卖了,我们一起睡大街。”
陈雾垂着脑袋,答非所问:“阿炽,你母亲还活着吗?”
晏为炽瞬间敛去脸上的闲散笑意,变了个人一样神色阴冷:“去面个试也能听到闲话?”
陈雾没反驳。
“活着。”晏为炽转身前行,“在疗养院。”
陈雾走得慢,衣领浸着汗,头顶的太阳晒得要命。
前面甩开他一大截的晏为炽停在原地,眯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晏为炽从来没解释过这件旧事,哪怕是对发小们。
此时却告诉渐渐走近的陈雾。
“我没有。”他说。
没有什么?
没有像传闻的那样做。
陈雾给了晏为炽回应:“我相信你。”
晏为炽身体转向他,眼眸半阖起来,声调低低的,沉沉的:“那你抱我一下。”
陈雾:“为什么?”
“因为你的一个问题,我现在心情不好。”晏为炽捻掉指间的烟火,“你必须安慰我。”
陈雾呆呆看他:“怎么抱啊。”
“这么抱。”晏为炽微弯腰,牵起他的左手放到自己绷着的背上,又去牵他的右手,“剩下的自己做。”
第37章
首城不是春桂那样的小地方, 二十多个区,近十个县,地广物博, 黄遇的新家在南丰, 那一片都是顶级豪宅, 一线大腕明星们集中地。
因为他妈今年在追一个明星,和人成邻居了。
南丰离姜家主宅远, 也离他炽哥的“朝陵公馆”远,黄遇回来被押着参加各种宴席,人都被那些阿谀奉承纸醉金迷吸干了精元, 根本没时间找他们玩。
大好阳光, 大好年纪, 他脸不洗牙不刷, 胡子拉碴满脸颓废的在家里躺尸。
手机震了半天才去接。
“黄少,我这有个独家。”电话里的人恭维道,“如果您觉得可以, 那就赏我一张黑€€拍卖场的入场票,哪期的都可以。”又忙说,“或者黄少您哪天去的时候捎上我, 让我去过过眼瘾。”
黄遇瞥瞥未知号码,哪来的小瘪三, 也不知道怎么搞到的他联系方式,他正要挂,那头说, “关于您发小晏少的。”
“是吗, ”黄遇完全被叼住胃口,嘴上是玩世不恭的口吻, “说来听听看值不值那个价。”
黑€€拍卖场一票难求,拍卖的是猎奇稀有物,感觉在路边随处可见的树根都他妈按两竞拍,他代表家里去过几次,两小时坐下来屁股都能做麻,不如打篮球。
那头发来了独家。
“我来找我女神,想看看她工作中的样子,碰巧抓拍到了这个画面。”
就一狗仔,偷拍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黄遇不关心女神是谁,他瞪着照片。
四周都是一排排限量球鞋如同展厅的房间里,爆出一声鬼叫。
“我操!”
黄遇赶紧通风报信:“炽哥,你们被人拍到了!”
烈日炎炎,晏为炽刚到家,脱了汗湿的上衣准备洗澡,他一手拿手机,一手在衣帽间拨找衣服:“照片给我。”
黄遇抽气,炽哥不会要用来当屏保吧?
晏为炽倒是没那么做,他点了保存,打算攒一攒,攒够了就在以后的某个纪念日洗出来,弄面照片墙。
“炽哥,不找个隐蔽点的地儿吗,太阳底下大街上直接来啊。”黄遇抓耳挠腮。
晏为炽不快不慢:“来什么?”
黄遇说:“你们都抱上了。”
“不就是抱。”晏为炽冷声,“没见过世面?”
黄遇:“……”
靠。
自己吃不到,欲求不满冲我发什么火。
电话被挂掉,黄遇倒回地板上,他瘫了会去看陈雾的朋友圈,比他的心灵还要干净。
黄遇给陈雾发信息:【在做什么?】
纯粹是抱着八卦的意味,打听打听那两人的进展。
用的是平时把妹的方式,习惯了,下意识的。
就是把他打死,他也不会想到,陈雾会在看到信息后,第一时间去衣帽间找了他炽哥。
“阿炽,”陈雾想不明白,“黄遇问我在做什么。”
晏为炽拿了件黑背心:“让他去死。”
陈雾错愕:“这样回不好吧。”
晏为炽扫向他的眼神深黑厉锐:“你们多熟了,在飞机上他担心你的情况,现在没事找你聊天。”
陈雾:“……我现在就回。”
还是发的语音,温吞的,尴尬的,很不好意思,“阿炽说让你去死。”
“噗€€€€”
黄遇一口水全喷在了手机屏幕上面。
这会儿,门外响起黄太太的喊声,“儿子,晚上有个音乐会,你陪小覃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别给我丢人。”
黄遇把瓶子一丢。
这日子没法过了,快开学吧,他爱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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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洗完澡没有穿上那件挑了半天的背心,他赤着上半身在房子里走动。
一会儿拿着两本漫画书去客厅翻看,一会儿去KTV室听歌,一会儿又跑去中厨区,问陈雾要水果吃。
肩部阔平,腹部块垒分明,宽松运动裤卡在窄而有劲的腰部往下一寸。
这是一具蓬勃的,潮湿的身体。
年轻而充满侵略性,带着芦苇荡玉米地里漫出来的春潮与夏热。
在陈雾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晃过来,晃过去。
陈雾给他西红柿:“你别这样在家里走。”
晏为炽咬了一口:“哪样?”
陈雾推了下眼镜:“你上衣没有穿。”
“有什么问题?”晏为炽扯扯裤子,抽绳在半空中抖动。
腹部两侧的V型斜线条清晰性感,延伸进令人遐想的裤腰里。
陈雾欲言又止。
晏为炽的身材没特地练过,每个部位都处在既不会失去他这个年龄段的特性,又具备成熟男性强度的水平,他一副对陈雾的反应感到费解的样子:“乡下种地不脱衣服,不光膀子?”
“不一样。”陈雾说。
晏为炽倚着大理石长台:“怎么个不一样?”
陈雾从置物架上拿了陶瓷小碗,抓一点绿豆放进去泡着:“你现在没有种地,这里也不是我老家。”
晏为炽调笑:“就是说,非要我穿上衣,不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