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拖住她:“给你惊喜。”
姜禧想到什么,脸上的惊喜收了七八分:“娇娇明天的订婚宴你别去了,我也不去,贺礼送到就行。”
季明川抱着她回卧室。
“你不高兴?”姜禧敏感地说,“是我让你陪我回来参加她的订婚宴的,你们又不熟!”
季明川把她放到床上,双臂撑在她两侧:“我在想,明天带你去哪里散心。”
姜禧把玩他的睡衣扣子:“我爸跟我哥都在外地出差,我们多留几天好不好,等他们回来了,我带你回家。”
季明川蹙眉:“我只有一天假。”
“好嘛好嘛。”姜禧撒着娇,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迷恋。
季明川无奈:“那就依你。”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姜禧开心地欢呼了一声,“啊,对了,送你的礼物!”
“不急。”季明川将她的一头顺直长发拢出来,压了上去。
姜禧陶醉地和他吻在了一起。
身边人都说她喜欢几天,几个月就不喜欢了,说得她都烦了,暗暗发誓证明给他们看。
几年过去了,她不喜欢他了,她爱他。
姜禧在动情之际想到了自己的联姻命运,吻得难受起来。
真到了那时候,私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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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没有特地让人查过陈雾,朋友圈却总是能把他的信息送到自己眼前。
上大学了,跟余家人熟悉,是林科院院长的关门弟子。
陈雾这几年过得挺好,还和晏为炽在一起。
他们竟然一路走到了现在。
姜禧梦到春桂的事,醒来有几秒的恍惚:“明川……”
枕边是空的。
姜禧去衣柜随便拿了件睡袍披上打了个结。
衣柜里的一排定制汉服唐装闯入她视线里,她摸了摸,很久没有再穿过了。
从前热爱,如今觉得幼稚极了。
姜禧在保险柜拿了药盒出去,顺着动静走到厨房:“明川,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她把药盒递过去,“快拆快拆。”
季明川在做早饭,没有多少兴致:“药材而已。”
姜禧知道他是经历过一次次的失望,已经不抱希望了,她心疼得放软了声音:“万一有用呢,就当是为我,你试试嘛。”
季明川将一份秀色可餐的早饭端到餐桌上,接过药盒。
“我忘了出拍卖场前让设置指纹了。”姜禧把食指按上药盒的小锁,“开了。”
一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干药材躺在盒子里。
铺着面料金贵的黄布。
姜禧端起牛奶尝一口,手隔着点距离指指药材主根:“你看这些切割的痕迹,不是随便切的,都是为了控养保持药性的纯度,切口的深度宽度方面的数据不好模仿,不然就不会这么稀有了……还有什么我忘了,反正四年才能长这么大。”
季明川刚要把药盒放下来,一丝极淡的药味缠上他的呼吸,他还没感知出什么,二十多年的记忆长河就在霎那间涌动起来。
波涛汹涌间,一块记忆碎片扎进他的脑海与脏腑,翻搅他的血肉筋脉,疯狂地提醒着他什么。
季明川伸手拿出这株药材放到鼻子前面,闭眼去嗅。
他的太阳穴猛然鼓跳了一下,仅有的异常转瞬即逝,声线是惯常的平淡:“多少钱拍下来的。”
姜禧眼神飘忽,不太想让他知道,怕他有负担:“这个你别……”
季明川的眸光落在药材上:“小禧,说实话。”
姜禧坐下来吃早饭:“七千万。”
季明川摩挲不过手掌大的药材,七千万……
姜禧以为他真的有负担了,忙说:“没有多少钱,你不要多想,对你有用才是最主要的。拍卖单上有更详细的信息指南,我们按照那上面的一道道的手续煮水喝。”
季明川隐约牵了下唇角:“不一定是喝的。”
姜禧把垂下来的发丝往肩后拨,吃他给自己煎的鸡蛋:“介绍上就是这么说的,不煮水喝那要怎么弄?”
季明川一语不发。
姜禧见季明川一直拿着药材,显然是引起他的重视了,心头不由期待起来:“明川,你也觉得这药跟以前的那些都不一样了吧,我们让专业的来做就好了。我让中药师给你……”
“暂时别动。”季明川朝楼梯方向走,“一株难求,我会好好想一想怎么服用。”
“不陪我吃啊。”姜禧娇嗔。
“我去把药材收好。”季明川脚步平稳地踏上了楼,在姜禧看不到的角度,完美的面具一点点瓦解崩碎,渗出骇人的狰狞。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复发的关键因素,也没找到根治的方法,一直被基因性头痛隐疾折磨把药当饭吃。
怪不得他明明已经好了,却又突然复发了。
怪不得他把那些年试过的中西药跟民间土方费力记起来,到处收集吃了个遍也没用。
原来这就是他复发的原因。
真是我的好哥哥。
第52章
陈雾能下床了, 晏为炽就带他去眼科测了视力,给他配了一副眼镜。
还是原来的镜片,镜框从四方正换成了圆形, 细细的金属黑边。
呆板感减弱, 多了几分文艺气息。
“终于能看清了。”陈雾把眼镜戴上去, 眼前的世界撤去了那层虚影,变得清晰明朗。
晏为炽想到这人之所以近视这么严重, 是为了不让那狗东西疼费劲的看书找办法,心里头就开始滋滋冒酸水。
虽然是八百年前的过去式。
“阿炽,镜框好细啊。”陈雾感受新眼镜。
晏为炽把镜布丢在镜盒里, 啪一下关上:“戴戴就适应了。”
“我想照镜子。”陈雾说。
晏为炽“啧”道:“还知道臭美。”
他把手机摄像头打开, 调成前置:“照吧。”
陈雾左胳膊吊在身前, 凑着脑袋看机屏上的自己, 认真端详。
晏为炽贴着他腰线摩挲:“可以了,再看我手机就要爆了。”
陈雾疑惑:“为什么?”
晏为炽一本正经:“被你帅爆的。”
陈雾:“……”
“吃梨。”晏为炽在盘子里叉了块喂他。
有护士敲门进来查看输液情况,陈雾快速吃掉, 澄亮镜片后的眼睛瞪了瞪又要喂他的晏为炽:我右手没事,能自己吃。
晏为炽端着一盘梨到窗边坐着去了,背影颇有股子委屈的感觉。
陈雾嘀嘀咕咕:“你怎么都端走了, 我只是说要自己吃,没说不吃啊。”
男朋友不给丁点儿回应。
陈雾嘴里有梨水的甜香, 他配合护士做常规检查:“我腿上的伤多久换一次纱布?”
“两三天。”护士记录他的体温。
陈雾说:“有点疼。”
护士停下手上的笔看了病人一眼,她尚未说话,窗边那位很帅但不易亲近的青年就冲到床前, 个高又挺拔, 阴影落在病人身上,没有压迫性与强制侵略, 只有咬牙切齿的焦躁,“让你乱动,你不疼谁疼。”
陈雾抿着嘴不说话。
“现在知道错了?”晏为炽把床尾的被子撩到旁边,握住他穿着白袜的脚包在掌心里,皱眉看他两条腿包扎的地方,“有点疼是多疼,实在不行就把纱布揭开,看看是不是伤口里面的泥没有清理干净。”
陈雾给医护人员举旗:“那种低级错误,不太可能会出现的吧。”
晏为炽心烦气躁:“那为什么会疼。”
“跟心情也有关系。”陈雾说。
晏为炽盯了他一会,面部抽搐着把梨端回来了。
护士憋着笑完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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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伤着了,吃喝上没受影响,他吃得饱饱的靠在床头,撑起来的小桌上搁着笔电,耳机线拖在他身前。
戴柯传的讲课视频开始播放,现场收音效果不错,老教授的声音听得比较清晰。
晏为炽在桌前打另一台笔电,目光偶尔从复杂冗长的文献移到陈雾身上。
每次都入神地停留片刻。
相反,陈雾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一听课就真的投入进去了,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
晏为炽支着头,单手啪嗒啪嗒敲了几分钟的键盘,他困倦了眼皮起了深深的褶子,打算下楼抽根烟,结果他刚把笔电往里推了几分,床边就冷不丁地响起声音,“阿炽,你忙完了?”
“一直都有注意我?”晏为炽愣住。
陈雾两只耳机没有全戴上,一只松松地挂在耳朵上:“有啊。”
晏为炽顿时拿出大家长的做派:“你这样不行,一心二用浪费时间。”
陈雾说:“没事的,这节课我早就自学完了,听着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