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西西特) 第164章

嘶嘶嘶的叫声从三花嘴里冒出来,它冲晏为炽龇牙。

“陈雾,”晏为炽立马告状,“你看看。”

熟练得让人心疼。

“绵绵想让你夸一夸它。”陈雾往楼上走,台阶是水泥的,大妈一知道他要回来就帮忙擦过了,很干净。

“我没夸过?有个屁用。”晏为炽经过趴在行李箱旁的黄狗旁边,皮鞋蹭蹭它头上的一撮毛。

黄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去年离开村子到首城不晕车,今年回来却晕了,它一路上都套着个塑料袋,这会儿还是蔫哒哒的,连三花的十分之一活力都没有。

头被蹭,黄狗一副慈祥的微笑表情。

陈雾在小岛的这段时间,晏为炽除非是忙到不回公馆,否则都是他遛狗,遛出感情了。

哪像三花,买再好的小鱼干,再华丽的猫爬架跟窝都没用,照样是来讨债的,一身反骨。

晏为炽跟在陈雾后面上楼。

三花也往台阶上跳,不忘叼上它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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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也有个客厅,带三个房间,公共卫生间,以及露天平台。

其中一个房间带阳台,陈雾拧开门锁进去。一张木制大床配了套柜子,床上铺着草席,躺下来脸朝外就能看到阳台。

大花的帘子拉了一小半,角落是一台老式缝纫机,上面搭着块深紫色的布防尘,阳台朝着一片农田,视野广阔。

三花耗子不叼了,它跳到窗台上,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外面。

晏为炽掀开布瞧瞧缝纫机,起码熬过了两代人的样子:“怪€€人的。”

陈雾:“……”

“晚上正睡着觉,缝纫机突然自己动,”晏为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这玩意儿搬走吧,祖宗,我害怕。”

陈雾的嘴角轻微地抽了抽,抱着缝纫机去了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床,只有一个个纸箱,里面全是书。另外一个房间也是如此。

晏为炽随意揭开几个纸箱往里面扫了眼,书很旧,大多都是破损的,他的眼前浮现出陈雾捧着破书在烛火旁翻阅的画面,喉头微堵。

“怎么不打个书架?”晏为炽吻掉陈雾脖颈的一滴汗。

陈雾有点痒地拍了拍他的脸,被他抓住手亲:“我们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打了不好清理,暂时不管这个。”

“那就装带门的。”晏为炽的吻从陈雾的手移到他唇上。

陈雾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是动情的那种急促,频率不对。

晏为炽顿时退开:“没事?”

陈雾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泛起了粉色,眼周更是粉里透着一抹艳红:“没事。”

晏为炽被这么一吓,后心都湿了。

一杯奶茶喝完以后,他喝了两瓶矿泉水,这都能有奶茶残留?

晏为炽见陈雾伸舌舔嘴唇,他的呼吸一顿:“还敢舔?”

陈雾抓抓潮湿的刘海掀起来,额头也是红的,整个就是一烧红的虾米:“一点点没关系的。”

晏为炽:“那我,”

他试探地再次吻了上去,不敢肆意湿热缠绵,基本上是纯情的吻法。

楼下传来村长的声音,陈雾掐晏为炽的腰。

晏为炽放开他,摸了几下他更红了的脸:“真的没事?”

“只是有点热。”陈雾拉了拉短袖的领口,转身下楼。晏为炽自觉口腔里没有奶茶味,他叹息,要不还是彻底戒了吧,戒了一了百了。

“不用这样的。”楼梯口有陈雾的话声,“你喜欢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别做删除法了。”

晏为炽愣了一下,我老婆真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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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第一顿饭是在村长家吃的,一大盘刚出锅的咸鸡炖干笋摆在C位。

晏为炽夹了一个鸡翅膀吃,他皱眉:“味道不对。”

一旁的陈雾吃掉一筷子青菜,凑过去闻了闻鸡翅膀:“是不对。”

晏为炽把鸡翅膀搁到压得很严实的米饭上面:“估计放很久了。”

陈雾说:“觉得是好东西,一直留着给我们吃。”

晏为炽挑眉:“那就当作,”

“哎。”陈雾叹了口气,“不行的。”

他伸手去拿那个鸡翅膀,找到垃圾篓丢了进去,而后端着那一大盘去了厨房。

村长老两口白天热狠了晚上没胃口,喝了点稀饭就不打算再吃别的了,他们在厨房烧水,门头上还插着端午那会儿放的艾叶。

见陈雾端着烧鸡进来的时候,老两口都是一头雾水,以为那里面没放盐。

可是本身就是咸的,不需要加盐了啊,加了就该€€了。

陈雾把盘子放到锅灶的白色瓷砖上面:“这咸鸡坏了,不能吃了。”

“坏了吗?不会吧。”村长丢下火钳从洞口出来,“烧的时候还挺香的啊。”

说着就把被晒到黑得发亮,快要脱皮的脸往烧鸡上面凑:“真的坏了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大妈也放下水瓶过来闻。

老人家的五感都生了锈,不灵光了。凑这么近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真的坏了。”陈雾说用认真的语气说。

“那倒了。”村长当机立断,“坏了就不吃了,拉肚子得不偿失。”

他要把一大盘都倒掉,大妈抢急忙慌地拦下他:“等会等会,笋是好的,笋能吃,我挑出来。”

村长询问陈雾的意见:“小雾,笋可以吃吗?”

陈雾看看满眼期待地瞅着他的老两口:“……可以的吧。”

“那挑到这里。”村长找了个碗给老伴,让她装笋,他搓搓两只满是岁月割痕的大手,纳闷地叹气,“放冰箱里也会坏啊。”

亲戚给的山鸡,纯正的野山鸡,肉很香还不柴,就腌好留着了。

“会的。”陈雾告诉村长,“腌的东西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季节。”

大妈没明白,村长说,“就是冬天腌的,夏天到之前吃掉的意思。”

他回到锅洞口,从破篮子里抓了一把干燥的松毛往洞里塞塞:“小雾,我跟你大妈再给你们炒个菜,你们吃慢点。”

大妈挑着笋喊:“炒来不及了,蒸条鱼吧!十多分钟就能好!”

“对对对,用那个什么蒸鱼豉油,倒一点进去老香了,鱼汤都能吃两碗饭。”村长二话不说就要去院子里的大水缸里捞鱼,前几天在养鱼的人家买了两条足斤足两的鲑鱼,说是蒸着肉嫩好吃。

“不用了,够吃了。”陈雾摇头,“鱼明天再蒸吧。”

“那也行,明天再池。”村长回头,让他赶紧去堂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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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一回到堂屋,晏为炽就开口:“跟他们说了以后别给我们留?”

“没有说。”陈雾在板凳上坐下来,“不让他们留,他们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帮不到我们。”

晏为炽对这方面不做深思,世界何其大,静心养老的地方多的是,老石村的一切让他有好感并定为老年的归处都因为陈雾,他爱屋及乌。

眼皮底下伸过来一只手,皮肤上的粉红已经褪了不少,正在夹他面前的豆角吃。

佛珠的绳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磨损,换了新的。

一周年的戒指也换了。

换成了晏为炽订制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他们初相识的日期。

而表白,拿到名分那天要留给结婚戒指。

晏为炽以前真不是个能记住各种日子的人,搞什么仪式感矫情做作,直到喜欢上陈雾,他才开始在日历上打勾画圈做记号。

“阿炽,你不吃了吗?”陈雾吃着嘴里的豆角。

晏为炽面不改色地提出要求:“你喂我一口。”

陈雾飞快望了眼厨房方向,飞快地夹了一块饭团沾着菜汤喂到晏为炽口中。

“没菜,不算。”晏为炽不满道。

“好吧。”陈雾给他夹了一片绿油油的青菜包着肉丝,再喂他吃。

接下来晏为炽理直气壮的以这不算那不算为理由,让陈雾喂掉了大半碗饭菜。

一个假挑剔,一个真顺从。

不都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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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陈雾照旧给村里老小买了吃的用的,糖和种树的工具,他用过了,觉得好用易上手才带回来的。

屋前有很多乘凉的,拉着陈雾聊了好久,他去小婶婶家的时候,发现三花跟黄狗已经在那了。

都记着原来的家,原来的主人。

小婶婶的状态不怎么好,她的精神有点涣散,黄狗大概是感受到了她身心上的病态,就窝在她身边。

陈雾从乡亲们嘴里听说了小婶婶家里的事。

丈夫打麻将打得不分日夜,有天回来绊在门槛上面,一头磕在了地上。

就这么没了。

“婶婶,我想把菜地修了,你能帮我弄吗。”陈雾逗着三花说。

小婶婶消瘦暗黄的脸上满是惊讶,不找大妈却找她。是想让她有事做,忙起来吧,这孩子……

“你叔叔走了,我不是伤心想不开,”小婶婶别了别耳边白了许多的头发,“你不知道他打麻将的样子多神经病,不像个正常人,聊斋里吃人的鬼怪一样,吵也吵了骂也骂了,我拦着,他就打我。”

陈雾的表情一变,这点大家没说。关起门来的事,比较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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