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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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去取车, 晏为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停下脚步,晏为炽没注意, 踩上了他的脚后跟。
晏为炽弯腰给陈雾把踩掉的鞋子提上去。
陈雾无奈:“阿炽, 你都困成这样了,怎么不直接回家。”
晏为炽起身抱住他:“你说呢。我还不是想来接你。”
一个吻落到陈雾脸上, 他出了点汗,想躲,被宽大切充满力量感的手掌掐住后脖子。
“你再躲试试。”
陈雾不动了。
晏为炽压着他吻了又吻。
不远处有嘈杂渐渐靠近,是基地的林工跟研究员。
陈雾赶紧把晏为炽推开,听到他们拘谨地打招呼,“晏董。”
晏为炽根本不维护所谓的大家族掌权者形象,他依旧长在陈雾身上。
无所谓他人的看法眼光。
陈雾抱着搭在他肩头蹭来蹭去的金色脑袋,害羞地回应了同事们:“下班啦。”
“对对,我们回宿舍。”
“好的,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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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陈雾就被一个同事找了,同事来跟他取经的。
说是也想有一份美好的爱情,问他用什么姿势睡觉能梦想成真。
陈雾是那种很会做题,但是不会讲的学生。爱情在他的认知里,就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去年他从刘瑜那儿学会了一个词,经营。那次之后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经营,算不算经营。
那是一种很复杂,也很模糊的说法。
还是随心好,简单。
所以他能提供什么经验啊,他憋了几天依旧憋不出来,只能找男朋友。
晏为炽在看报表,他沉吟片刻,高深莫测地给出两个字:“用心。”
也是个不会讲题的。
一床被子盖不出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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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晏为炽犯了焦虑症,这种症状主要体现在夜晚,成千万缕地缠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嘴上长了燎泡。
陈雾研磨了药膏叫他带去公司擦。
“药膏擦不好。”本该去上班的晏为炽半路折返。
陈雾刚带三花跟黄狗出去玩了,他蹲在玄关,手上拿着湿纸巾。
三花主动抬起爪子,乖乖的让擦。
“好了,下一个。”陈雾把脏了的湿纸巾放边上,抽了张新的,水汽充盈。
黄狗上了。
“那怎么才能好。”陈雾把黄狗的前后爪擦干净,站起身看着晏为炽嘴上的燎泡,“你不要想那么多,有些烦恼都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晏为炽正烦着,围在他跟陈雾脚边的猫狗都很闹挺。他一手拎一只,把它们拎到了健身房,让它们在自己的健身器材上玩。
家里安静了。
晏为炽在影院找到陈雾,帮他扫了扫沙发上没有的灰尘:“是这周?”
十分突兀的问题。
陈雾点了点头,下个月他要去交换的学校报道,有点流程没走完,他这周就要先过去一趟,检查检查晏为炽之前那个住处的水电,打扫一下卫生。
“这周就去了,你还瞒着我。”晏为炽压着横冲直撞的火气,“我要是不问,是不是到时候我早上起来,手一摸,摸到一摞便利贴?”
陈雾弱弱地从他手上拿走鸡毛掸子:“想这两天说的。”
晏为炽坐到沙发上,手撑着膝盖,一语不发。
陈雾把鸡毛掸子放起来,他回到晏为炽身边:“阿炽,你一直拖是你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是一样,我们互相理解。”
“第一次。”晏为炽闷声。
“我知道。”陈雾说,“你第一次承诺我的,没有做到。”
晏为炽低低爆了声粗口。陈雾摸他没有怎么打理的发丝,听他说, “我讨厌计划被迫中断修改。”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的啊。我们不得不承认,变故是人活在世上的主要组成部分。”陈雾讲现实。
“扯屁呢,没有第二次。”晏为炽偏要讲浪漫。
陈雾算得上是现实主义者,却欣然接受晏为炽给他的所有浪漫,他轻轻地笑:“我就去一年,很快的。”
晏为炽一副心思深重的惆怅姿态:“新的课程,新的教学理念,新的生活环境,你的身边都是让你好奇的东西,新鲜的人和事需要你去适应接纳,你没有时间想我。”
陈雾忙说:“怎么可能,我下课会想你。”
晏为炽猛然起身:“上课不想?”
陈雾眨眨眼:“上课那不就是开小差?”
他打量爱人的面色,有些狐疑地说,“阿炽,你以前坐在课堂上……开小差想我啊。”
晏为炽绷住下颚:“怎么,不行?”
陈雾摘下眼镜:“当然行了。那我,我也……”
“也什么也,你做交换生期间好好听课,学新知识拓展自己。”晏为炽拿下头上的手握住,“这个家最终还得靠你。”
陈雾:“……”
“我那个膳食公司,找信得过的专人打理了,你有时间去看看。”晏为炽一寸寸地摩挲他的手心手背指骨指尖,“那也是你的产业,别都是我一个人管。”
陈雾坐下来,顺势说:“我种在荒野地的药草,你每半个月去拍照发给我啊。”
晏为炽撑着沙发背俯身,深深地盯了他一会,忽地拿起他放在腿上的眼镜,略显粗暴地给他戴回去。
“今晚开始分房睡,我去次卧,直到你出国。”
“我要提前适应。”
晏为炽狠话放出来了,当晚就从次卧回到了主卧。
“今年寒假我要跟着凯德尔老教授实习。”陈雾还没睡,他在回邮件,说话的功夫就敲了一长串的英文,“十一跟圣诞节有空,其他小节日小活动挺多的,总之我一定会,”
晏为炽倚着桌沿:“用不到你来回跑,我过去。”
“你哪有时间。”陈雾蹙了蹙眉心,忍不住说出内心深处的忧虑,“你每天都太忙太累了,我怕你工作压力大影响身体。你知道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一切的基本。”
“想什么呢,我多惜命。”晏为炽捏他耳朵,“我答应要看你头发白了,走不动路的样子,绝对会说到做到。”
陈雾怔了怔:“那你别熬夜。”
“不熬。”晏为炽俯视了陈雾一会,突然架起一条腿放在他桌前,捞起短裤本就短的裤腿,“那边的学校里有我这种大长腿。”
“我这种腹肌。”
撩黑背心用唇齿叼住,拉过陈雾搁在键盘上的手去摸。
“我这种胸肌。”
“我这样的金发,卷毛。”
头低到陈雾眼前,“我这种又挺又高,可以当滑滑梯的鼻梁……”
说到哪就要么亮出哪儿,要么指哪儿。
晏为炽拍了拍陈雾傻兮兮的脸,力道很轻:“别给我看到就走不动道,你就喜欢这样的。”
陈雾张张嘴:“不是啊。”
晏为炽冷哼道:“不是?你不就喜欢我这些?”
陈雾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啊。”
世界瞬间飘起无数彩色泡泡,包住了神情完全呆滞的年轻人。
晏为炽默默把架着的腿放下来,再是背心,他若无其事地扳过陈雾的笔电,侧脸线条一派严肃端正:“我看你写的什么。”
陈雾凑近点:“阿炽,你耳根好红。”
“要你说!”
陈雾双手托腮抿住嘴忍着笑意。
笔电被丢开,一片混着青柠香的阴影从上面盖住了他,之后就没动静了,他抬起纤长的眼睫,眼里清澈见底,明晰地映着爱他的人的模样。
晏为炽捧住陈雾的脸,与他鼻尖相抵,喉咙里发出幸福的叹息。
“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
“真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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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飞往国外那天,他不让晏为炽送。
晏为炽拗不过他,只好在家门口讨了个漫长的吻别。
当载着陈雾的那架飞机启航,一档访谈的录制正式开始。
嘉宾是晏氏的董事长,他金色卷发,耳朵上戴了一对星星耳钉,腕上扣着运动手表,无名指圈着一枚很特殊的木制戒指,懒懒地叠着腿,浑身上下既具备骨子里透出的上流贵族气质,却又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区别于传统继承人掌权者的死板印象。
很矛盾的两点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录制现场没有观众,是一个布置得大方而有格调的房间。
摄像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