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第23章

他洗澡也就十五分钟,洗完出来一看床上没人了,乍一下以为他是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和他睡一间,自己跑下去开房了。然后……

原来是掉地上了。

景燃哭笑不得,走过去刚想把他抱起来,结果地上的人先一步伸起胳膊。

燕岁说:“麻烦你了。”

“你这是醒着还是没醒?”景燃蹲下来,让他环住自己脖子,自己一手托他肩膀,一手穿过他膝窝,稳稳当当。

燕岁:“不好说。”

景燃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见过喝醉了撒泼打滚,说自己没喝多的,也见过喝醉了六亲不认,逮着个人就开始唠嗑的。偏单单没见过这样的,意识模糊了,还不忘记保持礼貌。

“谢谢。”燕岁抓着被子,然后闭上眼睛,“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就睡着。”

“……不麻烦。”景燃伸手关上灯。

房间顿时全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景燃绕过床尾去另一边躺下。

他酒量很好,检查出肿瘤后这还是第一次喝酒。虽说他这样的病患肯定不宜饮酒,但景燃已经是完全在摆烂了,喝就喝吧,醉死也挺爽的。

接着旁边的人翻身过来,他们在同一个被窝,随着燕岁翻身过来的动作带来了一些温度。

燕岁凑了过来,€€€€€€€€地,像只兔子踩着草堆到他身边来。燕岁两只手在被窝里一起握住他手腕,说:“我不想再掉下去了,我能抓着你睡吗?”

“能的。”景燃说。

说完旁边就没声了。睡着了吧,景燃想。

接着景燃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慢慢松了些,呼吸声渐渐平稳,这次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他脑海里回放着燕岁在酒吧吧台的样子,他倚靠着吧台尽显腰线,还有他看向自己眼底时哼唱着那些性感的歌词。景燃没有细想过自己的性取向,主要自己这么些年可以说风里来雨里去,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

景燃挪了挪位置,然后连着棉被和燕岁一起搂进怀里。喝酒了就有借口,是酒精作祟,所以景燃隔着他刘海,像告别一样,吻了一下他额头。在黑暗的,寂静的房间里,景燃轻拥着他。

“燕岁,我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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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先醒过来的是燕岁。

他发现自己醒在景燃怀里的时候,整个人是发懵的。

然后他,慢慢往下缩、缩,试图从这个怀抱里溜走。

唰。

景燃把棉被一拎,低头看他,“你这是去哪儿啊?”

这个走向令人……欲言又止,因为如果燕岁再继续往下蹭,就会直视景燃的内裤。

燕岁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件事,但形势如此,他口不择言,“我……有点饿了。”

“……”景燃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了滚,并且大脑在抽打思维:是饥饿!是饥饿!

“不如你换个方向下床?”景燃建议他,“比如,从右边。”

燕岁一直是仰头看他的姿势,整个人纯良无害,“有道理,我接受这个建议。”

燕岁去了卫生间,不多时就听见花洒哗哗地响,景燃总算松了口气,坐起来。

他不确定昨晚燕岁断没断片,其实他也后悔真的说出去那句话,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年轻的赛车手搓了两下脸,放下手的时候,掌心通红。

“啊。”景燃一愣,转头又反应了过来,是昨天的油彩,昨晚冲澡的时候明明用力搓了会儿,当时卫生间雾气大,没照镜子。

所以燕岁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景燃整个红掉的右边脸颊,也是“啊”了声,也是很快想起来,“我昨晚忘记帮你卸妆了。”

“……是啊。”景燃回头看了眼枕头,果不其然,拳头大的红印。

好小子,这让保洁看了怎么想……酣战到枕头上了?

燕岁指了指卫生间,“我看见里面有卸妆油,你进来我帮你擦掉吧。”

“也好。”

卫生间里水雾氤氲,燕岁熟练地把卸妆油倒在手心,揉搓,然后覆在景燃的脸上。

这是卸妆油卸妆的,很正常,很普通的方法。就是直接上手,在脸上揉、揉、揉。

可景燃不知道啊!他不懂啊!

他哪懂卸妆油是怎么操作的!

景燃一动不动。

况且他也没法动。

卸妆油乳化后在脸上滑溜溜,燕岁的掌心和他的皮肤相互摩擦起热,景燃像个被命令「暂停」的仿生人,眼珠子都不移动。

终于,燕岁搓完了他的脸,“好了,一会儿冲干净就行。”

“喔。”景燃以为结束了。

“你手上也有。”燕岁说着,托起他手背,就着手里已经乳化好的卸妆油,又开始和他进行一个掌心之间的……

燕岁猛地抬头,“卸妆油就是这么用的。”

好的,他总算意识到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多么微妙了。

景燃点头。

“真的。”燕岁扭头转身去水池台上拿起卸妆油的瓶子,“你看,你看这里,看图片示例,”

结果手太滑,瓶子哧溜掉地上了。

燕岁当即就想俯身去捡,景燃捞住他胳膊。

景燃问:“我没不信,你这么紧张干嘛?”

是啊,燕岁扪心自问,紧张什么。

“我怕你以为……我占你便宜。”燕岁垂下眼,颤了两下眼睫,“你会讨厌男生这样碰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景燃: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先偷亲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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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来自《For him》

*歌词来自《Wish you were 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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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个国家从北到南只有一千多公里

“你是在变相地问我讨不讨厌你摸我?”景燃说着,两只手掌心向上摊开,“摸吧,摸到你爽,今儿正赛不去看了,你摸爽了咱再走。”

燕岁倏地一笑,“你自己搓吧,我才不摸你了。”

说完燕岁后退一步扭头要走,景燃“嗳”了声叫住他。

“我不会弄。”景燃看上去很无辜很纯良。

燕岁指地上的卸妆油,“包装上有用法。”

“意大利语,我看不懂。”景燃手一摊。

燕岁搞不懂了,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搓到起白沫,然后拿水冲。”

“那……”

“你现在就可以冲了!”燕岁打断他,带着些怒气。

有些是怒自己,耽于美色,这雾气腾腾的卫生间里,景燃上身就只穿件黑色工字背心,朦朦胧胧的那些肌肉线条……那肩头、上臂……

景燃又叫住了他,笑着问,“怎么冲啊?用水这样泼?还是得掬着水在脸上继续搓?”

好的,可以确定了,他是故意的。

燕岁气急败坏,“洗脸!洗脸会吗!”

嘭,卫生间的门被关上,燕岁出去了。

诡计多端的直男!

燕岁气呼呼地坐在床角,多可恨,他分明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真没必要剖开来肝胆相见。

太可恨了,尤其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他的睡衣。

“我给你找套衣服。”景燃从卫生间出来。

他发梢还湿着,下巴也滴答着水珠,脸上洗得干干净净,水没擦干,蹲着在行李箱里翻找着。

“谢谢……”燕岁闷着嗓子吐出两个字来。

景燃翻着翻着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好看衣服。”然后抽出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里面加绒的那种,就这么蹲着转过来递给他,“凑合吧。”

行李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燕岁看过去,里面基本上都是黑色或灰色。

燕岁接过来,“挺好的,我没那么挑的。”

“换上试试。”景燃又抽了条运动裤放在床上。

“喔。”燕岁看看衣服,再看看景燃。

“我下楼抽根烟。”景燃随便在行李箱里抓了件衣服套上,然后去桌子那儿拿走烟和火机,很自然地走了。

并不自然。

真正自然的操作是,大家都是男的,换呗。

要了命了,燕岁闭了闭眼睛,换衣服。

都怪阿笙,阿笙这个海王。和阿笙在西雅图重逢的那两年里,阿笙的感情就没有空窗期。这倒没什么,人生在世快活二字,问题是阿笙男女都海,并且坦然跟燕岁说:感情的事,怎么能被性别限制住呢。

燕岁当时深深地觉得阿笙真是个性情中人,真潇洒,真羡慕,这才是人生。

再摸摸卫衣下摆,景燃的衣服稍大些,没那么大,可能卫衣的款型本就宽松。

算了,不想了,燕岁甩甩脑袋,准备下楼去找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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