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第61章

十一个小时后,有鹅黄色的光从病房窗户铺洒进来。

他盯了景燃一宿,适才反应过来,天又亮了。

仪器们有规律地响着,门外有其他病患家属和护士们走动的声音,护士推开门问了一嘴,“病人醒了吗?”

“还没有。”燕岁的嗓音沙哑。

玉岩′“哦。”护士点头,“行,醒了记得按铃。”

“好。”燕岁点头。

又枯等了不知多久,或许是看到了阳光,燕岁觉得应该去拉开窗帘。但他又不想动,视线一刻都不想挪开,于是他便没起来。

接着,他试着唤他。

“景燃。”

“起来了,景燃。”

他声音很轻,似乎就真的只是在叫一个赖床的人。

回答他的只有滴滴作响的监测仪。

然而,片刻后。

有什么碰到了燕岁的指尖,是夹在景燃手指的血氧仪的塑料夹。

接着,睫毛颤动了两下后,眉心微簇,双眼睁开了。

燕岁牵着唇角笑起来,“景燃。”

“嗯。”

景燃的声音虚弱。

燕岁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欣喜,“虚惊一场。”他说。

“嗯。”景燃努力地朝他笑了一下,“虚惊一场。”

景燃抓了抓他的手,接着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他慢慢地抬起手,让自己的眼睛能看见自己的手背。

他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看见了一枚冷银色的戒指。

燕岁问,“你喜欢吗?”

“喜欢。”景燃说。

“我让阿笙帮忙买的,她是设计师,看过一眼就知道圈号。”燕岁说着,把自己的手也靠过去,他手指上有一枚一样的戒指。

景燃摸了摸燕岁的戒指,“谢谢。”

“我都想好了。”燕岁垂眸,“就算只和你戴一秒钟对戒,你也是我先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小作者帮他们按下了护士铃(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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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可以开始造你老公的存款了。

“颅内胶质瘤, 但是良性的。”医生对燕岁说,“他很年轻,目前看来他的自我恢复能力也非常好,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要每周放疗五次,还有十个星期的化疗,就可以了。”

虚惊一场。

虽然已经感叹了一次,但真正等到活检的结果之后,燕岁才真正舒出一口气。

道了谢后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阿笙要回西雅图了, 她请了一周的假, 加上时差和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她今天下午就得走。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阿笙问,“太累就请个护工。”

燕岁点头,“嗯,放心吧。”

“那我走咯。”阿笙拍拍他胳膊,“有事联络我。”

“啊、对了。”阿笙走出两步又回头, “说真的, 这次你能想到叫我过来,我挺欣慰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一己之力去承受, 你总算明白了。”

燕岁后知后觉地点头时,阿笙已经拐出走廊进去了电梯。

旁边就是病房, 普通病房,有另外两个床位的那种。燕岁调整了一下表情,推门走进去。

病房里, 另外两张床的陪护在聊天。

“是哦, 我家那个儿子啊, 没得良心。老爹在北京看病, 最后还是他姐姐来。”中间床的阿姨抱怨着,“你家呢?就你一个在啊?”

靠门的床位陪护的也是个阿姨,两个人看上去都是陪老伴儿,而且应该都是从外地来的。

洗衣粉、衣服撑、床褥、开水瓶。

燕岁没有住院的经验,他和景燃的换洗衣服都是在酒店里洗,床褥什么的,这三四天了也没换过。

“活检结果。”燕岁坐到他床边,“良性的,再住一周院就行了。”

景燃还是有些虚弱,“好。”

“喝粥。”燕岁说着,把饭盒打开,米香扑鼻。

“对了,我在医院下面看见有人晒被子来着,我也想给你晒晒,但我们没有替换的被子,我要是把酒店的被子带过来会不会有点奇怪。”

景燃撑着坐起来,“哪就这么讲究了。 ”

“活检良性€€。”燕岁拆了个一次性的小勺子。

大概是想说,你也太淡定了吧,起码欣喜一点啊。

景燃接过来,“你一进来看你表情我就猜到了。”

这边景燃端着饭盒刚吃两口,隔壁床的阿姨听不下去了,普通话里带着些口音,“被子要晒的喔!不然好多病菌哪!一定要晒太阳杀菌,小伙子你劝劝你哥!”

“我……哥?”燕岁迟疑着看看阿姨,再看看景燃。

的确,景燃这寸头,这骨架,被误以为是哥哥也算合理。

“是呀。”阿姨又说,“太阳晒过软和和的,睡着才舒服呢,给你哥晒晒去!”

闻言,燕岁不动声色地收了收手,生怕别人看见戒指。

那厢景燃不管,勺子搭在饭盒里要去抓燕岁的手,“阿姨,其实我们是……”M?Y?筝?荔?祺&€€&翊&旗&琪&祺&啾&散&泣

“其实我才是哥哥。”燕岁打断他,龇牙笑笑,“阿姨看错啦,他是弟弟,我才是哥哥。”

话题这么一扯,阿姨哦哟了一声。

接着就是,你长得真显小、你们两兄弟真不容易。阿姨大概是在社交过程中恨不得把家里从上到下都搬出来说道说道的那种人,转而便开始聊自己。

聊自己多苦,为了看病,卖了村里的房子、地、牛。

又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老伴得了病,三个儿子都不来北京照顾,儿媳亦抱怨他们不能帮忙带孩子。

各家有各家的苦,燕岁听着,不忘扭头催他趁热喝粥。

他只能吃些流食,每天早上有护士来抽血。明明不远处就是一晚上一千多块的酒店房间开着,却只有他俩的行李箱睡在里面。

景燃几番让他回酒店去休息,他不愿意,回去酒店洗了澡换身衣服,又来病房里陪他。

他洗完澡一来,景燃病床周围都是香喷喷的。

“我饿了。”夜深人静,景燃幽幽地说。

燕岁睡在陪护的单人折叠椅上,这个椅子可以拉成一个小床。

“那怎么办,你不能吃东西的呀。”燕岁小声说。

景燃是真的饿,手术至今四天,第二天啥都不让吃,四天里就喝了两天白粥。

“我想吃煎饼果子。”景燃趴在床边盯着他。

燕岁被他盯得左右为难,“大半夜的哪有煎饼果子,你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但我饿得睡不着。”景燃拆了脑袋上一圈圈的纱布之后,板寸之下一张凌厉痞帅的脸说什么都叫人很难拒绝。

更何况,他还说:“燕岁哥哥,你想个办法。”

燕岁一激灵,“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噗。”景燃没忍住,“你以为我想让你干嘛?”

“……”燕岁很想往他的寸头上打一巴掌,但这颗脑袋刚被撬开又盖回去,“你闭嘴,明天我去问问医生你能不能吃一点。”

“那我现在睡不着嘛€€€€”景燃拖着尾音在撒娇。

燕岁叹气,轻手轻脚地坐起来,然后拎起景燃的被子,钻到他被窝里。

景燃当即把他箍紧怀里,他便在景燃后背有规律地轻轻拍着,哄着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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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喝一天粥吧。”护士说,“主要怕他吐,明天适当喂点儿煎饼,但主食还得喝粥,出院之后也要清淡好消化。”

护士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明天你就能吃煎饼果子了。”燕岁说,“给你加两个蛋。”

景燃很受用,刚想黏糊两句,隔壁床位的阿姨端了饭回来,一阵肉香混着小炒的味道眯了景燃一脸。

燕岁说:“我去给你买粥。”

刚下楼,燕岁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钟溯。燕岁这才想起来,忘记把肿瘤的活检结果告诉他,于是赶紧接起来。

钟溯在电话里问,“那他现在状态怎么样,还好吗?”

燕岁边回答边朝着医院食堂去,“饿得想啃病友。”

那边钟溯笑笑,“辛苦你了,我这边过两天有比赛,实在没法过去,他也不让我去。”

“没事,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再过两天就出院了,你们比赛加油啊。”燕岁说完,电话挂掉之后,在食堂里排队。

食堂大厅的电视里在播放新闻,标题很有噱头,《许夫人称奇的半生》。采访画面中,赫然是上世纪女性潘绫鹿。

那是父辈的电视剧回忆,食堂里年纪大些的人们不由抬起头望着新闻里的人。潘绫鹿风华依旧,岁月美人,温和地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主持人:“许氏制药厂被迫停业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里,许氏家中是怎么度过的呢?”

潘绫鹿:“或许是苦中作乐吧,我们一家人每天都在一起,很难有这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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