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第64章

“你17岁就会开车了?”燕岁微微讶然。

景燃笑笑,“周末跟我回家吧,我给你看我17岁的照片。”

“我不去。”燕岁把筷子往碗上一搭,“我害怕。”

事实证明燕岁是对的。

两件事都是对的。

最终景燃还是不得已找了钟溯,以天马赛车场领克圈速赛的参赛资质把这两个人诱//拐来了杜源的车队。因为临到最后符合景燃要求的,放眼全国也只有钟溯的车手,夏千沉。

另一件事是……真的挺可怕的。

周末中午景燃回了趟家,回家的路上景燃说他要出柜,钟溯当时就想跳车,然后景燃在绕城高速上赶紧踩到120。

钟溯就不懂,“为什么呢,闷声发大财闷声干大事,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景燃:“你知道为什么这儿限速120吗。”

钟溯:“这跟我说的问题有什么相干吗?”

景燃:“因为超过120,120不救。”

钟溯还是很想跳车,“不是,你该瞒的不瞒,不该瞒的你坦言无私,是不是整反了?”

这点上,钟溯一直很反对景燃隐瞒生病的事情。而彼时的景燃身陷一个牛角尖,脑子轴不过来,偏执又顽固。

“反正。”景燃很快速地给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反正我得说一声。”

如此,钟溯投降了,“行。”

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回到了家里。

手里这台车是赛车场的,所以景燃要先找个地方停车。MYDJZL

钟溯说:“我先上楼,把刀啊剪子的收一收。”

两个孩子都回家吃饭,家里弄了一大桌子菜,景爸还开了瓶好酒。

十分钟后,俩人各怀鬼胎地坐在饭桌边。

同时,细心的景妈瞄到了景燃的戒指,便开始旁敲侧击,“哦哟,白金的吧?你买这个戴干嘛啊?”

“呃,我、我对象买的。”景燃说。

钟溯那边战术喝水。

自然,这句话十足十地把饭桌话题引到一个热点上,接下来就是“什么时候带回来啊”、“对方家里做什么的呀”、“你们在一块儿多久了啊”云云。

然后景燃清清嗓子,严肃认真地说:“我对象,是个男的,而且,我要娶他。”

钟溯“噗€€€€”地喷出一大口水。

家里的狗躲闪不及,淋了一头。

第53章 (二更) 英雄不就是这么被记住的吗

景燃原本真的以为他父母开明又好说话, 结果居然大发雷霆。

然后他们让他滚,说有钟溯这个儿子就够了。

景燃被赶出家门的前一秒意味深长地盯了钟溯一会儿,钟溯回以他一个“我很OK”的眼神, 在当天晚上,景燃回去了和燕岁的家。

起先他担心燕岁压力大,结果那厢在玩喷射战士。

“我以为你画画呢。”景燃换鞋,脱掉外套。

燕岁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喷射战士怎么不算是在涂颜色呢。”

“……”景燃一时没法反驳, 然后换了个话题, “好吧, 你不问问我回家的结果吗?”

燕岁还是没看他, “不啊,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欣慰了。”

言下之意,还好你在家没被打死。

景燃彻底哑口无言,“我……我去洗个澡。”

其实燕岁并不是非得要家里人多么支持,他们的关系在本质上就不会很顺利。这点上景燃也很佩服他, 他从不耿耿于怀去追求完美, 他不需要被祝福或者被肯定。

挺好的,景燃想。

要是愿意停下游戏上楼画画就更好了, 因为很大概率他会在ddl的前24小时觉醒某些异能,然后在那24小时里不吃不喝封闭所有情绪, 燕岁管这个叫€€€€

坐牢。

景燃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正确又中肯,因为燕岁这种坐牢,和普遍意义上的“坐牢”, 是同源的, 都是其本人自己造成的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因为夏千沉和钟溯的加入, 让车队完整了起来, 而且这两个人配合了很久,熟知比赛规则,合作起来就很轻松。

几天后,夏千沉和钟溯从川藏高原拉力赛回到A市,景燃便忙碌了起来。

作为几乎同体量的赛车手,他要陪夏千沉练车,帮助维修队调校赛车,并且为今年的环塔拉力赛制定赛程计划。

燕岁也终于慢吞吞地启动开始画画,结果是景燃晚上回家,这人换了个游戏,糖豆人。

“……”景燃无奈,坐到他旁边,“我现在要上楼检查一下你画到哪儿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燕岁瞄过来一个眼神,“不要嘛€€€€”

好像被拿捏了,但他不在乎。

燕岁这幅不是定制画,是巴黎有一家画廊新开业,请Amulet自由创作,没有任何要求。

也就是说,画什么都行,他们要的不是画,而是Amulet。

燕岁一度很苦恼,他如今过得非常安逸,脑子也安逸,什么想法都没有,每天睁眼闭眼都轻松惬意。

就像当初在巴黎,布朗太太那个漏风漏雨的房子里,燕岁对景燃说的话一样,苦难激发创造力,从古至今都是这样。MYDJZL

当然,DDL亦是苦难的一部分,在目前可追溯的死线战士中,以莫扎特为首的艺术家们恐怕比起贫穷和病痛,DDL才是最大的苦难。

这份苦难,燕岁一路带去了新疆。

环塔拉力赛,全亚洲顶尖拉力赛事。从乌鲁木齐发车,到阿克苏地界收车。

维修队运输车浩浩荡荡,每台运输车的后挂车厢上都贴着车队的LOGO,和车队的全名“Scarlet Lion”,猩红之狮。目送他们一辆辆驶出赛车场后,余下的人便出发去机场,准备前往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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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真的会下雪吗?”燕岁小声地问。

机舱里有些吵,所以景燃贴到他耳边,“塔克拉玛干会。”

燕岁很想看看白色的沙丘,但眼下是夏天。

“所以你想好画什么了吗?”景燃问。

燕岁摇头,“没有想法。”

“没事儿,正好出去找找灵感。”景燃说,“我很喜欢新疆,相信你去了也会喜欢。”

重新踩在新疆土地上,景燃以为自己会感慨良多,但实际上他很平静。他来过很多次新疆,从业以来,年年环塔都有他。

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长长地呼吸,似乎在依靠普鲁斯特效应来唤醒一些记忆。

景燃和燕岁是最早抵达新疆的,景燃想带燕岁先跑一跑环塔的路线,这条线几乎贯穿了他的职业生涯,他曾在这里有过最辉煌、最耀眼的时光。

路上,燕岁能看见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环塔拉力赛的元素,商场的LED外屏、街道上的横幅。

以及路面的豪车。

景燃租了辆越野,如今进沙漠已经有一条现成的高速公路,驱车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这是燕岁第一次见到沙漠……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燕岁坦言。

风很大,很多沙子,但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景燃笑笑,“我明白,你想象的沙漠在腹地,这儿属于景区。”

“哦……”燕岁点点头。

沙漠有观光区,每年来沙漠旅游的人非常多,所以燕岁看见的沙漠全是越野、露营帐篷、小吃摊,还有人在遛狗。真的非常景区化,甚至还有手机贴膜。

“想什么呢?”景燃问。

燕岁指指遛狗的那个方向,“我在想,如果他遛的是一只猫,猫会不会惊讶于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规模的猫砂盆。”

景燃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上车后继续开向沙漠中心,景燃检查了一下燃油和备用的桶装油,越往深处开,沿途的警示标语就越来越多。

燕岁不担心,也不害怕。仿佛此时他坐的副驾驶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晚上八点过半天还亮着,越野后备箱有生火的小炉子和野营帐篷,这种帐篷和越野是一体的,依附车身所以更加牢靠。

燕岁带了速写板,景燃像掐好了点似的,生了火之后太阳日薄西山。

小铁锅上咕噜噜烧着水,景燃煮面,车里还带了一些半成品的食材。

画点什么呢……燕岁捏着炭笔,一下下地敲着自己嘴唇。

思索间,景燃已经煮好了面,蹲在那儿朝他笑。

“你笑什么。”燕岁问。?/€€/{柒/€€/医/柒/柒/柒/灸/叁/柒}

景燃没再笑了,他用筷子搅一搅面锅,“我帮你想想?”

“好。”燕岁点头。

那幅画虽然在速写纸上是个草稿,但燕岁似乎能看见它在画布上被完整画出来的样子。

草稿中是星空、沙漠。

但夜空中的星星们在向下坠落,每落下一颗星辰,就在这里变成沙粒,最终成为沙漠。

最终画作的名字叫《告别》。

是星辰向夜空道别,它终将陨落,化作沙粒、尘埃、枯草,回归这世界的终点,只有夜空铭记它闪烁过的光亮。

那晚之后,景燃带着他继续开车。

“我们去哪儿?”燕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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