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抗拒没有了,他一口气吃光了桌上的饭菜。
等多少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裴文杰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周以来都没有像今夜这般厚待自己的胃了。
“多少钱?”裴文杰问。
“不用。”梁逢连忙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需要付钱。”
裴文杰点了点头,也没和他客气,站起来要走。此时店铺里也没人了,梁逢便跟着出来送他。
“那个小丫头呢?”裴文杰问他,“梁楠?”
“她已经睡了,明天早晨还有课。”
“哦……这个还给她。”
裴文杰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个屡次被遗忘的保温杯,塞到梁逢怀里:“梁楠很喜欢这个杯子吧。”
“是……”
因为遗落在老罗的车上,以为再也拿不回来的时候,梁楠难得地跟他生气了,直到一根棒棒糖才换回她的谅解。
“我住那边酒店。”裴文杰说,“这次没住小区里。”
梁逢一头雾水:“……好的。”
“我回去了。”
“裴总慢走。”
*
吃饱喝足确实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
回酒店的路上,略有寒意的秋风也显得飒爽了一些。
持续了一整天的饥饿带来的焦灼,就这么轻易地被抚平了。
然而,从心底里涌出了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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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是周一休息。
辛苦大家追更了。
然后和大家说个事:
以为我个人愚蠢算错了新书期,导致我丢了第一个首页重点推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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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拜托大家帮我费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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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结婚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裴文杰让谭锐推掉了当天回帝都的机票,又跟他说相关结婚对象的资料不用找了。
谭锐在电话那头有些不解:“为什么?有合适的了?”
“差不多吧。”裴文杰说,“你帮我调查下梁逢的情况。”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梁逢?之前给你在横店做饭的梁逢?”
“对。”
这次电话那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倒了被慌乱扶起来的噪声,然后话筒被人捂住,安静了更久的时间。
€€€€这可不像谭锐。
裴文杰在这头安静等着,一边无聊地瞎想。
“调查到什么程度。”终于谭锐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这次语气不是很好,“要结婚的那种程度吗?”
“对。”
“你想跟个厨子结婚。”谭锐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可以?”
“老板的事情,我们打工人肯定没办法说不可以。但是裴宏、您的父亲,一定不会同意。”谭锐道,“他的期望,是你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性,能给裴家留下后代。还能强强联合,收益双赢。”
“那不是正好?”裴文杰轻笑了一声,“我本来就没打算找个他期望的对象。”
“你……不会是喜欢上梁逢了吧?”谭锐试探问。
“怎么可能。”裴文杰立刻回答,“他会做饭,很合我胃口。完全跟我们这个圈子没有交集,甚至还有案底。用他来对抗裴宏的一厢情愿,再合适不过了。况且……他无权无势无依靠,不用担心未来离婚的时候能掀起弃太大的风浪。非常好控制。”
“你这种冷静的语气真让人不寒而栗。”
“有什么不对吗?我难道所说的不是事实?”裴文杰说,“他有结婚的迫切理由,我也是。”
谭锐苦笑两声,“那我问下裴总,既然要结婚,你那些旧情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文杰想了想:“你看着办吧。”
“那联系的少的关系淡了的那些,我直接告知吧,附送一份丰厚的分手大礼包。”谭锐驾轻就熟,“另外有些人,可能要等您回来帝都处理了……”
“好。”
“宁泉怎么处理?”谭锐突然问,“按照你们最近相处的模式,应该算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了。”
“我去一趟吧,我就在他家附近的酒店。”
“那就麻烦老板替我这个助理亲自跑一趟了。”谭锐道,“分手协议我一会儿发到他微信。你记得让他查收。不过他最近好像对您给他安排的选角机会不满意,可能会纠缠,麻烦您受累了。”
“别客气。”裴文杰假装没听懂他的阴阳怪气。
挂电话的时候,谭锐一阵阵叹息。
“……换个角度来讲,至少婚后我不会因为老板不吃饭而胃痛住院而天天盯你吃饭了,少操点心,挺好不是吗?”他苦中作乐。
*
宁泉家大门的智能锁,密码他依然记不住。
敲门后,大概过了有一分钟,才有人来开了门。
不是宁泉。
二十出头年轻人,小平头,有一米八几,几乎跟裴文杰一样高。浑身只有一块儿浴巾,文身遍布他上半身,花臂上的青龙白虎显得有些桀骜不驯。
小平头坦然接受他的打量,看着他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你就是……裴文杰?”
雄性荷尔蒙在这一刻跳动了原始的本能。
敌意如此明显。
宁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Kevin,是谁啊?”
“送外卖的,马上走了。”
“不是吧,你们还在聊天呢。”
说话间,宁泉穿着浴袍从里面转到了大门口,看见裴文杰的一瞬间,脸色煞白了。
“裴、裴先生。”宁泉的声音发抖,“您、您怎么来了?您听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Kevin是、是我弟弟,对!他是我弟弟。”
小平头拽着宁泉后脑勺的头发逼他抬头,就是一顿狂吻,宁泉猝不及防,奋力想要推开他,对方却纹丝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小平头才松开宁泉,宣告主权:“我是他男人。”
“摄影师?”裴文杰面无表情打量他,最后问。
“哎?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他摄影师,拍摄的时候一来二去就搞上了!你可真聪明。”小平头得意扬扬对裴文杰说,“你这样一个月才来一次,满足不了他。我可以,我腰好体力好。”
裴文杰冷冷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痛。就算是分手大戏,他也从来没被拉低到这个档次过。
宁泉锤了小平头一拳,眼眶红着看向裴文杰:“裴先生,我可以解释。”
裴文杰转身要走,宁泉抓住他的裤子“噗通”就在楼道跪了下来。
“裴先生,不要走!”他跪在裴文杰脚边,眼泪四溢横流,“求您了。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您。我真的喜欢、喜欢您……只是您来的时间太少,太忙了……还有谭锐他也看不起我,不给我好角色。我一生气就……我……”
“宁泉。”裴文杰叫他的名字。
宁泉抬头怔怔看他。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裴文杰问他。
宁泉在自己空白的脑海里搜集了一阵子,结结巴巴的开口:“您说,您对待情人,讲究你情我愿,觉得不合适了就可以直接坦然离开……可是在关系延续期间,不能有背叛。人的机会……只有一次。您从来、从来不走回头路。”
“你记得就好。”裴文杰对他说,“其实就是要来和你谈谈分开的事宜。既然如此,也省得麻烦。后续的事情你直接联系谭锐,他会安排好。”
他从怀里掏出软帕递过去,礼貌疏离:“擦擦眼泪。太丢人了。”
*
还是楼下那家茶餐厅。
裴文杰坐在卡座里,打开自己的PAD,开始翻阅工作资料的时候,脑子里依旧嗡嗡响。
胃在灼烧,血液沸腾。
这种情绪,叫做愤怒。
他和宁泉没什么感情,小平头甚至算不上第三者插足,就是炮友。
让他愤怒的是背叛。
是谎言。
是自以为可以糊弄他。
愤怒并不是什么好的情绪,但是如若能克制,便不能算是愤怒。
因此即便他自己在努力保持理智,也不得不安静地选择一个地方,等待这样的情绪波动最终过去。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某制片人发来的项目策划案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版材料了,可是并不能真的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