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邱念山说不出责备他的话, “想重新在一起吗?”
“我是怕他不可以。”喻修景手撑在座椅上。
“你别管他可不可以,你想吗?”邱念山盯着喻修景。
“当然。”喻修景说得又轻又快。
他偏过头, 思考了一会儿, 又问:“我是不是应该慢慢地告诉他?”
邱念山忽然觉得喻修景很傻, 因为他的爱真的格外明显。
“你能承受没结果的可能吗?”邱念山声音很低地问。
他看见喻修景愣了一下, 缓慢眨眼, 缓慢点头。
“当然。”
喻修景看向窗外, “当初说要结束的时候,我就想过,以后没有结果了。”
回到家里,喻修景洗漱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给容悦报平安,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容悦问他记不记得徐祁年的戒圈大小,喻修景很快就把数据报过去。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事情,在睡着之前,喻修景又忍不住翻出以前徐祁年用的那个Q..Q账号。
他很想和他说话,但是怕他不喜欢,所以尽管知道徐祁年不会看到,还是把话讲得非常委婉:【希望你不要再受伤了。】
【也不要痛。】
喻修景关上手机,趴在枕头上,有一会儿没有动静,又突然侧过身,补充了一句:【痛的时候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不可以也可以的。】
喻修景想了一下。
【我不会难过。】
今年的生日会因为有徐祁年的参与,喻修景显得格外紧张。
在开始的前一个星期,他每天都要到公司去练习唱歌。
一共选了五首歌,有些是公司挑的,有些是喻修景自己挑的。
生日当天,他会先请粉丝们去看一场电影,再正式开始后面的活动。
电影选来选去,喻修景还是决定看那部让他拿到最佳男主角的电影,《我的妈妈》。
“那最后的方案就这样敲定了。”
会议室里,容悦把整个流程逐项核对。
一张长桌旁边坐满了工作人员,全部都来自喻修景的团队。他本人坐在桌子最尾,基本没有出声。
“可以了,辛苦大家。”容悦合上面前的文件夹。
等大家都走出去,喻修景才站起来,到容悦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你知道的,当天一大早就要开始妆造,宣传和媒体也会很早到位,所以你和徐祁年不能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来,我们的想法是让他在你家里住一个晚上,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去酒店住一个房间也可以。”容悦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这个要问他,”喻修景握着手机,“是我和他说还是你们和他说?”
容悦笑了笑,“宝贝啊,不要太紧张了。”
“嗯……”喻修景眨了眨眼,垂下头,片刻,他拿着手机站起来,“还是我去说吧,这样好一点。”
他出了会议室,推门去隔壁的空办公室。
如果想要争取的话应该主动一些的。喻修景拨通徐祁年的电话,手撑着椅背。
“哥,早上好。”
徐祁年那边还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隔了几秒,徐祁年才说:“小景?”
喻修景:“在工作吗?”
徐祁年:“是。”
“生日会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喻修景顿了下,“因为当天我们很早就需要做准备,宣传和媒体也会来得很早,所以前一天晚上我们最好是住在一起。”
“就是问一下你……能不能接受?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我让人过去接你。”
等待徐祁年回答的这几秒时间,对于喻修景而言十分漫长。空气都停滞的时刻,喻修景听见徐祁年的声音从屏幕那边传来:“可以。”
司机出发去接徐祁年,喻修景在家里做菜。
毕业之后他也经常在和徐祁年的出租屋里做饭,那时徐祁年还在念研究生,他在不同剧组来回跑,用空闲时间接一些翻译的单子。
因为读书,徐祁年并没有经常回来,只在假期的时候尝尝吃喻修景做的菜。
喻修景盯着锅里还在收汁的排骨,想他口味变没变,还喜不喜欢糖醋排骨呢?
屋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喻修景关掉火,跑到小阳台上去看。
徐祁年正好从车里走下来,偏着头在和司机说话。喻修景往回缩了下,看徐祁年走过来,才转身过去开门。
“哥你来了。”喻修景让徐祁年走进来,弯腰帮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拖鞋是新的,昨天晚上他去超市买菜,顺便给徐祁年买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谢谢。”徐祁年换了鞋,走进客厅。
喻修景的房子比他想象中小一些,装修偏欧式,毛茸茸的东西很多,比如地毯沙发椅套。
进门往前一些就是开放式厨房,中岛上放了几道菜。
“还在吃饭吗?”徐祁年问。
喻修景跟在他身后,听他这样说,很勉强地提了提唇角。
“你已经吃了晚餐了吗?”
徐祁年这才反应过来,喻修景应该也做了他的份。
这种时候如果说没有,喻修景大概会看出他在骗他,所以徐祁年说:“晚上和几个同事一起吃的。”
“好吧。”喻修景没有表现得很难过,只是嘴角往下掉了一些,朝厨房走。
九月北京还有些热,房间里开着冷空调,喻修景穿的是短袖短裤,自己拖鞋却是毛绒的,兔子的造型,走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到中岛前站着,问徐祁年:“你还想吃吗?我今天做了糖醋排骨,虽然不一定有我妈妈弄的好吃。”
他说话时声音不大,语气带着一点可能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和期待。
徐祁年摘了身上的背包放在沙发上,走过去在喻修景对面坐下来。
喻修景把筷子递给他,眼睛笑了,说:“我其实很多年没有怎么做饭了,你试一下。”
糖醋排骨色泽偏暗,醋味和甜味都很浓,做的人甚至精心摆盘,每一块排骨都放在一个美的位置。
徐祁年夹走最边上的一块,在喻修景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表皮很酥,里面却软烂,肉质一点也不柴,很容易就能脱骨。
喻修景做得很好吃,一点也没有比杨晴差。
“好吃的。”徐祁年抬头看了一眼喻修景,他两只手都撑在桌面,低头望着自己。
“不是没吃饭吗?”
徐祁年这样问完,喻修景就乖乖坐下来,给自己装了很少的米饭,慢慢开始吃。
今天的工作安排本来很多,因为徐祁年连续请了两天假,要去参加喻修景的这个生日会。但喻修景和他说晚上让他过来,徐祁年就又提前一些完成他的工作,前几天几乎是昼夜颠倒地在忙。
快要下班的时候贺成让他一起去吃饭,说哪条街上又开了一家粤菜,几个同事一起过去吃,席间徐祁年还喝了一些酒,但几乎没有参与他们聊天,一直在想晚上来喻修景这里的事情。
岛台上三盏吊灯,只比徐祁年高了一点点。灯光照在喻修景头顶,阴影把他脸遮了一半。
喻修景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连筷子碰到瓷碟的声音也细微,吞咽的动作很小。
徐祁年并不饿,但是看到喻修景吃饭,他也跟着吃了一些。
晚餐后,喻修景起身收拾碗筷,徐祁年到水槽边等他。
“不用你,”喻修景说,“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徐祁年没和他争,径自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好吧。”喻修景拿起一只脏碗,往里面挤好洗洁精又递给徐祁年。
总共也没有几个碗,洗完之后喻修景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才十几分钟。
喻修景把纸巾递给徐祁年让他擦手,说:“我带你去房间。”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喻修景就没想过要买房间太多的。
爸爸妈妈都更习惯重庆的生活,不太愿意换城市,更不愿意去北京上海这种快节奏的地方。
所以喻修景挑的都是两个房间的,一个主卧一个客房,怎么样都够了。
因为太久没有人住,客房也是他才收拾过的,床单被子全部是新买来洗好的。
“我的房间在旁边。”喻修景开了灯。
房间其实很大,有单独的浴室,还有一个小书房,和床之间用衣柜做了隔断。
“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喻修景说,“我晚上会在客厅里看电影。”
徐祁年本来来得也有些晚,喻修景洗漱完,又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抱着毯子出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
客厅里没有人,喻修景也没有开灯,把投影屏放下来,点了一部电影。
这次他看的是一部文艺片,名字叫《黄色雏菊》。
一开头是一片荒漠,万物萧条,寸草不生。
电影开始播放,喻修景在沙发上的一角躺下,把毯子铺在自己身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房间门轻轻一响,喻修景听见了,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动。
徐祁年走过来,换了一身睡衣,在沙发的另外一侧坐下来。
“在看什么?”他问。
屏幕上的光忽明忽暗,照在喻修景脸上。
“我接下来可能要接的戏的导演以前拍的电影,叫《黄色雏菊》。”可能是躺着的缘故,喻修景说话声音有些奇怪,但不难听。
“是文艺片,说实话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