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年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一条宽松长裤,喻修景用自己的脸颊去贴他皮肤,因为他总是特别喜欢这种毫无隔阂地亲近。
醒来之后喻修景就没睡着,但仍然躺了很久。
徐祁年手臂横在他脖子的位置,一醒就把他捞近一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睡得好吗?”徐祁年眯着眼问。
“嗯……”喻修景仰头望着他,抬了抬身子去亲他嘴唇。
他们只是简单碰了碰,徐祁年抓抓他头发,说:“这两天周末,我们把家搬了,之后的事情我会和你经纪人聊。”
徐祁年说的是看病的事,喻修景抱着他点点头。
徐祁年东西真的不多,如果要和喻修景比,那简直就是太少了。
他没有多少衣服,反反复复都那么几件,而且样式也差不多,其他行李最重就是书,徐祁年打包出来,准备找搬家公司过来拿。
喻修景坐在地板上帮他折衣服,徐祁年走进来看到,又到房间里给他找了个枕头垫着。他在喻修景面前蹲下,搂着他腰把人拉起来,枕头塞到下面,喻修景就把下巴抵在他肩膀抱着他。
“屁股不疼啊?”徐祁年亲了口他耳朵让他坐下。
旁边堆着一些喻修景叠好的衣服,乍一看好像还可以,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挺乱的。
因为喻修景很少会自己收拾行李,他本来就对穿什么无所谓,何况更多时候他需要穿品牌方的衣服,一般都是绵绵或者其他助理来帮喻修景收拾东西。
“宝贝你这叠的是什么啊?”徐祁年忍不住笑了,把面上几件拿过来重新叠过。
“你看要这样。”
徐祁年一边叠一边给喻修景示范,虽然喻修景低着头,但实际上在想徐祁年刚刚叫他的宝贝。
“哥对不起……”喻修景抓了一下徐祁年的手,被他反握住。
“不是说了以后别说对不起。”徐祁年又把其他的衣服也拿过来,脸还偏向另外一边,就被喻修景很轻地亲了一下。
徐祁年能感觉到喻修景有多缺乏安全感,他搂着喻修景搓了搓他头发,狠狠往他额头亲了两口。
“可以了,搬好家再粘我好不好?”
喻修景在他颈窝里点点头。
中午喻修景去做了菜,让徐祁年来吃饭的时候,他基本已经收拾好了。
几只大纸箱摆在房间里,而房间像空了一样干净。
“钢琴怎么办?”徐祁年问。
“也搬走吧,我家肯定有地方放的。”喻修景说。
下午搬家公司就过来了,徐祁年又把剩下的东西放进自己车的后备箱,带着喻修景回去了。
折腾到天都黑了,这个家才算搬完。
之前从乌镇买的百日菊也早就到了,在这边一直有人照看,现在开得很茂盛。
徐祁年准备再给百日菊换花盆,这次换一个更长一些的,摆在阳台最边上。
晚上喻修景说想和爸爸妈妈打电话,徐祁年就懂了。
他们开的是视频,杨晴的脸在手机正中间,还能看到一些旁边喻国文的身影。
徐祁年和喻修景靠得很近,视频一接通,杨晴就啊了一声,拍拍喻国文手臂让他也过来。
“爸妈。”徐祁年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喻修景有点怕,但是徐祁年不会,他挺大方地说:“是不是好久没听见我这样叫你们了。”
杨晴连连点头,捂了下嘴,“你们……”
“我们重新在一起了。”喻修景轻声说。
“那就好那就好。”喻国文也算松了口气,脸上那种释然的表情让喻修景忍不住笑了。
这通电话打到后来,杨晴和喻国文一直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说要给他们寄过来,什么腊肉啊火锅底料啊之类的,喻修景都说不要不要。
电话挂断,他有点累,靠在徐祁年身上。
“他们真的很喜欢我,高中的时候就是。”徐祁年亲亲他发顶。
“因为你很优秀,”喻修景抬着手数,“成绩好长得好,还很高,而且很懂事儿,其实关键是……”
喻修景偏过头,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声音变得闷了一些:“我很爱你。”
终于听话了,徐祁年很怕他又和自己说对不起。
“我问过容悦了,她说你的工作基本都集中在这几个星期,医生我也约好了,我们星期三过去看,我会请假陪你。”
“下个星期三吗?”喻修景仰起脸,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嗯,下个星期三,”徐祁年说,“别怕……”
喻修景勉强笑了下,“不怕。”
睡觉之前,喻修景和他说:“明天我们去逛街吧,给你买几件衣服。”
“什么意思啊?”徐祁年笑了,“觉得我衣服不好看啊。”
“不是……就是想给你买衣服。”
喻修景家里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虽然看上去很大,但其实根本不够他放。衣服鞋子配饰,品牌方的自己买的,都特别多。
徐祁年的塞进来,也就占了一个角落。
“好吧……那你去给我挑。”徐祁年抱着他睡着了。
喻修景有点失眠,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他却觉得没有在徐祁年那里睡得好。
手被握得出了汗,黑暗里喻修景睁着眼睛,他看着徐祁年的脸,忍了好久,等到感觉徐祁年呼吸绵长,才凑上去轻轻亲吻他的嘴唇。
失而复得,直到现在喻修景还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很漫长的梦。
这样的梦他常常会有,很多都真实得可怕。
以前喻修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混淆现实和梦境,就算再真也什么都摸不到。后来他明白了,梦会那么像真的,有时是因为他太渴望。
他不常梦到以前和徐祁年在一起的时候,有徐祁年在的梦境,周围的场景都是虚假的,喻修景从来没去过。徐祁年也不说那些他经常会说的话,但是语气声调完全一样,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还梦到了李不凡和邱念山,加上徐祁年,他们四个人坐在同一辆公交车上。
徐祁年忽然说他有一个初恋,说他真的特别爱他的初恋,实在没办法放下。
他说这些的时候喻修景怔怔地看着他,李不凡冲上去想揍他,邱念山站在旁边说了一大串的脏话,喻修景拦着他们,自己却在不断地掉眼泪。
公交车到站,他被邱念山和李不凡一人拉着一只手下车。
在此之前喻修景都不太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他的梦绝大多数时候很无厘头。
但徐祁年刚刚走的那段时间,他连着做了很多天有他的梦,每一次醒来,都能摸到脸上湿润。
后来他就不太喜欢睡觉了,因为睡觉就要做梦,要梦到徐祁年,一醒发现徐祁年不在自己身边,更加难过。
因为渐渐红起来,喻修景工作的时间太多,每次能够休息的时候人都已经困到不行,通常梦里一片空白。
这样看了徐祁年一会儿,喻修景才觉得眼眶发涩,靠过去闭上眼,安静地睡了。
这几年喻修景都很少去逛街,首先是因为没时间,其次是因为商场人太多,他总是会被认出来。
在车上,喻修景给容悦打电话,说他和徐祁年要去新光天地逛街。
“要不要我给你们叫安保?”容悦是考虑到徐祁年也在他身边。
“带一个吧。”喻修景说。
他们从车库出来,徐祁年就一直牵着喻修景的手。
其实两个人都穿得很普通也很简单,但他们都很高,又都戴着帽子口罩,看上去就很有星味。
“如果是遇到一般的路人和粉丝,认出来了基本也不会太上来打扰。”喻修景低声道。
他带徐祁年去他经常穿的那几个牌子逛,导购询问他们要不要闭店,喻修景拒绝了。
快要到秋天,喻修景想给徐祁年挑几件好看的大衣。不过为了方便他试衣服,他先给他买了一件衬衫。
虽然徐祁年工资也不低,但他平常并不会太在意自己穿什么,他有衬衣有西装,很少会买这么贵的。
徐祁年的身材穿这样正式的衣服特别好看,肩宽腰窄腿长,每一个优点都被展示。
喻修景站在他身前给他打领带,很认真,没注意到徐祁年低头看着他。
他的发顶毛茸茸的,将领带翻来翻去的那双手也很细长,徐祁年很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头发。
“可以了哥……这套很好看,尺寸也很合适,先把这个买了,我们穿着走吧,然后去隔壁试一下他们的风衣。”喻修景给徐祁年整理领子,温热的手指时不时擦过他颈侧。
“好,反正你说了算。”
付钱的时候徐祁年要用自己的卡,喻修景和他说不行,眉头还微微皱着,从导购那里把他的卡拿过来塞回他口袋,一边递自己的卡一边死死抓住他手。
徐祁年没忍住笑了,等走出去才说:“谢谢。”
“不用……”喻修景耳朵红了,“今天是我给你买衣服,你不准出钱。”
他很少这么强硬地说话,自己也不太习惯,还悄悄偏头看了一眼徐祁年。
只是钱的问题,让徐祁年想起另一些事情,他神色顿了一瞬,很快便恢复,重新牵住喻修景的手。
果然如他所说,一般的路人和粉丝,其实都不会上前打扰他们。
逛了一个下午,徐祁年也能感觉到很多人认出了他们,但只要没有人大张旗鼓,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离开的时候徐祁年提着大包小包,全部放进后备箱。
他们去了大学附近的一家饭店,喻修景吃得特别开心,很少见地说了一些话。
晚上回到家,喻修景把新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有些可以放进洗衣机有些不可以,不可以的他都整理出来,准备第二天让助理过来拿。
因为是在家里,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宽松的T恤和短裤,一截漂亮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踩在地板上,像不怕凉一样。坐下的时候他微微弓着身体,瘦削的脊背让衣服跟着陷下去。
徐祁年换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关门声一响,喻修景就抬起眼看他,还叫了一声哥。
从徐祁年第一次在小卖部见到喻修景,到现在,已经接近十年了。
很奇怪,徐祁年偶尔还是会觉得喻修景从那个时候起就没变过,尤其是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走过去,很轻松就把喻修景抱起来,但喻修景没有多少安全感,两条腿盘在他腰上,问:“怎么了?”
“你袜子也不穿,家里地很凉的,感冒怎么办?”徐祁年就这么抱着他进了卧室,其实本来真的只是想给喻修景找双袜子,但他把喻修景放下的时候,喻修景两只眼睛望着他,用腿轻轻勾了下徐祁年的腰。
徐祁年手一顿,压上来,声音很低地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是知道的,喻修景点点头,抿了抿唇,因为有些紧张而红了脖子。徐祁年把手覆上去,觉得温度也有一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