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风雨摇曳,偌大的舞蹈室中,宋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度昏厥与沉沦,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唯一的意识。
神智是模糊的,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挣扎时候被打了,青紫一片,身上没有一个到地方。
求饶,眼泪,两样浑浊在一起。
男人的强迫差点让宋允彻底懵住。
他不记得沈褚弦是怎样离开的舞蹈室,那个漆黑的背影,还有嫌弃的眼神……
夜色不醉人,宋允迷迷糊糊:“好痛……”
*
喉咙干涩,宋允好像在沙漠当中行走了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
叮咣一声,女佣本应该按时进来打扫卫生,却看看这一幕:“宋先生!”她惊呼。
只见男孩赤裸的躺在镜前,唯一几块布料都不够遮身,镜子前和地面竟然还有斑斑血迹。
宋允被摇晃醒,思绪终于渐渐回笼。
整个人都像是被拆开重新组装的一样,动一下都扯的那里伤痛不已。
“您没事吧?昨天……这,是…是沈管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赶紧想要将宋允搀扶起来。
他动不了,只是沙哑着声音:“姐姐,你出去吧。”
女佣心疼他身上的伤痕,这后背竟然还有牙印,而且地面上的血迹…肯定是受伤了的。
见他不说,她也只能够赶紧去找了两身衣服,想要带宋允回到房间。
他无法走路了,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闷哼一声。
耳边一直循环着沈褚弦昨夜的声音。
“贱人,你不都是为了钱?你爸爸把你训练成什么样?”
“你当他的替身都不配!”
“你凭什么活着!用着他的脸,只让我觉得恶心!”
“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你就会喜欢?对谁都可以装同情装天真!”
……
嗡嗡刺耳,让宋允无法集中精神。
本以为自己是喜欢上沈褚弦了,可是他说的替身又是谁呢?
自己到底算什么?
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罢了。
宋允紧紧的蜷缩起来,用着所剩无几的布料将身体团团围住,他不敢走出这个房间,也不敢见沈褚弦。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好恐怖……
想着,他想去洗个澡,可站起来,身体伤痕累累几乎麻木,宋允一愣,最后只能无力的跪在镜子前。
看到自己这幅模样,通红的双眼,红肿的侧脸和脖颈,可怜至极,也邋遢的要命。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脏。
脑海当中突然明白过来,母亲曾经带着不同的叔叔回家是做什么了……
“妈妈…我好疼……”
沈褚弦是知道自己是孙钰了吗?他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父亲的小三才说他贱吗?
情人的孩子,就不配受到任何人的喜欢,永远不能见光吗?
继母常常叫他贱人,说他是便宜货,不应该出现在宋家。
他不要喜欢沈褚弦了,好疼啊……
他好害怕,还以为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说他跳舞好看,真的有人懂了,支持了。
原来都是假的,没有人喜欢他,只是拖油瓶。
“宋允,你是贱人…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他轻声沙哑的流泪,藏在自己的膝盖当中泣不成声。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吹的他瑟瑟发抖。
被人嫌弃,任人索取。
他都不知道昨天那算什么,沈褚弦按着他的脸看着镜子,非要他一遍遍的叫沈哥哥……
什么沈哥哥。
他的沈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
地上刺目的红都在提醒着他在昨天承受了怎样的侮辱和折磨。
妈妈…是不是就是这样死掉的?
第31章 他才不是喜欢我,是坏人
窗外的风景好像都是灰色的。
宋允额头贴了一张创可贴,嘴角轻微撕裂的有些红肿,他口中弥漫着的味道…是昨夜不想回看的往事。
整个人都好像是傻掉了一样,蜷缩在车后座排,看着外面极速而过的风景,呆滞的目光当中辨不清他的心境。
顾叔从前座的倒车镜里看见他这幅样子,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沈管家说不想在魏公馆看见您了,已经安排好了宿舍,学校都会打点好的。”
“嗯……”他愣愣的点头。
“昨夜的事,沈管家说要多少钱您开价,这张支票现在就可以填写,一会我会去给你父亲送去。”
趁着等红灯之际,顾叔从前排递过来一张支票。
宋允沉默的接过来,浑身的疼痛让他仍然不够清醒。
从舞蹈室醒来后,除了女佣姐姐帮他包扎了伤口以外,其他人都只是沉默而过。
刚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是男人留下的痕迹,嘴角红肿还渗透着血迹,如同失去了生命的白鸽一样,伤痕累累。
看着支票,内心当中百感交集。
男孩自知卑微,却也笨笨的以为自己会遇见爱,可昨天好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扎根到内心当中。
坐在车子里,他都没有来得及洗个澡,顾叔就将他的行李打包要送他去学校。
沈褚弦说看见这张脸恶心,不想再见。
在车内,宋允垂下了头,好像是柳树弯下枝条,只是秋风吹过实在是太寒。
顾叔在沈褚弦身边这么多年,何况凭借他身上的伤痕还有今天扭捏的走姿,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也知道宋允才十八岁,年纪还小,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宋先生,他不喜欢越过规矩的人。”
宋允沙哑着声音,眼神盯着窗外,鼻尖酸涩:“沈管家讨厌我…是不是?他……有喜欢的人吗?”
顾叔摇摇头:“我不知道。”
宋允:“他不要我了,是吗……”
顾叔沉默不语,不过这就是一种答案。
宋允委屈的撅起嘴巴,却觉得心里好不舒服,哽咽难耐的转移视线,最后还是忍不住吧嗒的掉眼泪,用长袖的衣服蹭掉,眼睛里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喜欢过自己了,也没有人夸赞过自己了。
沈褚弦是第一个,怎么还骗人啊……
“他根本不喜欢我…坏人……”
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还喜欢错了。
顾叔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这个突然失宠的小男孩,只能公事公办:“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以后会负责一切的。”
宋允看着自己手中的支票,半晌没有出声。
一直到学校,车子停靠在门外后,他才伸手,将捏的皱皱巴巴的支票重新递过去。
拿起了自己的小书包,从宋家来了以后,他只带着这个小书包,一直没有换新过。
“这个,我不要。”
顾叔有些惊讶,据他所知宋氏最近的流动资金确实很紧缺,他摇摇头:“宋先生,这个时候无论你要不要这张支票,沈管家都不会再见您了,他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不要钱。”他神色淡淡的:“我不喜欢这个。”
“昨天你父亲……”
“我想去这里,后天是我妈妈的祭日,我想去这里看看。”宋允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说话的声音很小声:“顾叔,你可以带我去吗?”
顾叔看了一眼他在支票上写下的地址,稍微点了点头:“好。”
不过心底还有疑惑,宋允的妈妈,难道不是宋夫人?
随后车门关上,宋允擦了擦眼泪,拿着自己的书包往学校里走进去,他一瘸一拐的样子,顾叔想要扶着他两步也被拒绝了。
顾叔在原地看了半天,手机嗡嗡响起来,沈褚弦打来电话。
临市的工厂突然出了点问题,沈褚弦此时已经不在m城了。
电话那边声音仍然冷漠淡然,气息平稳:“他去学校了?”
沈褚弦坐在办公室里,身向后依靠在座椅上,食指夹着的香烟掐灭在桌面上:“闹了吗?”
顾叔回答:“没有,很安静,而且除了他从宋家带来的书包……什么也没拿,支票也没要。”
他轻笑了一声:“你没说我不会再见他了吗。”
“说了。”
沈褚弦吸了一口手指上的香烟,脊背发潮地扭头望着窗外:“宋氏现在资金链有问题,他要清高,不要就算了,不用再给了。”
在挂掉电话之际,顾叔还是说了一下:“宋先生虽然没要支票,但是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后天来接他,说是他妈妈的祭日?”
“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