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注视着女主人后颈处的黑色细绳,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个吊坠。
演戏的目的达到了。
……
午饭结束后,女主人说是身体不适需回房休息,吩咐女佣送客人们回去午休。
谢禾和俞友、夏辜打了个招呼:“不习惯睡午觉。我出去转转。”
俞友滞了几秒,猜测他是找线索,提出和谢禾一起,被拒绝了。
“不用。”
俞友以为他嫌弃自己菜,委屈巴巴地看着谢禾,但谢禾似乎在思索着别的什么,他只得道:“好吧,注意安全。”
谢禾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早上他来过一趟,对这个家里的所有路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小饭卡。来点饼干。”谢禾捏着饭卡,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小哥哥饿了??]
[哈哈哈哈没吃饱吗。]
几分钟后,他们却看到谢禾将饭卡变出来的饼干撒在院子的草丛里。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片迷惑:[咦???????不是吃吗?小哥哥这是在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该不会是拿到饭卡气后灰心丧气疯了吧???这是想播种点饼干,等明天再收获点饼干??]
[每次看到他拿出饭卡我都很期待耶,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废卡利用了?]
[玩我呢?靠我猜不出来了,我还是静静看吧,不带脑子看比较快乐。/嗑瓜子jpg]
铺好饼干后,谢禾眯了眯眼睛,踩住空调外机,身手敏捷地跳了上去。
他伸手,轻轻松松地勾住了二楼阳台外的护栏。
长直的双腿垂于半空,衣角也被微风带起一些,露出些白皙劲瘦的腰腹。裤侧的银链轻晃着,亮亮堂堂的。
轻轻一翻,他便稳稳地落于二楼阳台的平台上。
平台里面是女主人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半掩着。
谢禾侧身,朝里看去€€€€
因是背着光,房间里要暗很多,谢禾需要贴着窗户,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环境。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床、柜和一张漆黑的木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瓜果和新鲜的饭菜,像是贡品。
而女主人,竟然面容虔诚地跪在桌子前。
她的的手里正拿着一截蜡烛,嘴里似在碎碎念着什么。随后,她点燃蜡烛,摆于桌上。
手心合拢,紧紧攥住胸口挂着的吊坠,念了一串话。
这应该是女主人的驱邪仪式。
或者说……避鬼仪式!
女主人在躲避谁?恶鬼?
女主人的房间是个突破口。贡品桌子上一定摆放着恶鬼的照片或者生前的物品,可惜在谢禾的角度并不能看到。
听见女主人仍在念着词。谢禾默默将它记了下来,静静地在脑海中复念着。
“三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①”
谢禾正在记着。忽地,草坪的饼干碎响了,余光中飞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咚€€€€!!!”地一声,在这寂静的时刻异常突兀!
思绪忽然被赫然打断。
有一颗石子突然从楼下,砸到了二楼阳台上。
石子咕噜噜滚了滚,径自滚到了谢禾脚边!
谢禾盯着脚边的石子,眸中彻底暗下来。
[!!!!]
[卧槽???天外飞石!]
女主人听到响动,迅速扭过头,目光犀利如刀:“谁?谁在外面!”
她瞳孔颤动,眼底划过一丝秘密被撞见的慌张。
但很快,笑意漫进了她的眼底。一如在餐桌上,那个礼貌的女主人邀请玩家们同她进餐,儒雅而耐心。
“还让我来请你,€€€€是吗?”她咬字温柔,笑着,阴天里的烛光却将她的脸色照得渗人而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藏在帘后的谢禾心里咯噔一声。
她站起身。
“刺啦€€€€,刺啦€€€€”女主人拖着拖鞋,面色如鬼地一步步朝谢禾走过去。
逐渐逼近谢禾。
“刺啦€€€€,刺啦€€€€”
女主人突然歪了下头,往窗帘的缝隙里看去,
她目光犀利,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盯着窗外的方向狞笑,声音冷得渗人:“我看到你了!”
直播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心脏赫然狂跳,大气不敢出。
另一边,院里草坪上。
张澈的手心微微汗湿,他激动又焦灼地仰头看向二楼阳台。
他和廖明泽出来寻找线索。撞见谢禾偷听后,张澈就偷偷跟了过来,捡起个石头砸向谢禾脚边。
他隐隐感受出来,廖明泽看谢禾不顺眼了。要是他,这样总是被压着也不痛快啊。
另外,白天他骗俞友去拿盲盒险些丧命,俞友又和谢禾走到一起了,倘若俞友在中间挑拨几句,谢禾开始对付他了怎么办?
游戏规定过玩家不能杀死玩家,但女主人动手就不一样了。如果能借女主人的手,早点解决谢禾最好,以绝后患。
对。解决谢禾。
张澈丝毫不慌。
玩家在进入副本时可以带两张卡片。他的第二张卡片是隐身卡。没人能看见他,他现在绝对安全。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在院子里,像是捧着爆米花入场电影院的观众,内心甚至有些兴奋,唇边也漫上笑意。
接下来就是留下来看好戏呢。
听见女主人的尖利嗓音后。
谢禾的心脏咚咚直跳,脑中却愈发清醒。从女主人饭桌上和现在的反应对比来看,女主人并没有发现偷听的是谁,只是随口唬了句。
谢禾飞快地从二楼的阳台翻了下去。
身轻如燕,稳稳落地。
女主人很快就会追过来。
比起在女主人的视线里跑路,最好的办法是立马藏起来。
谢禾记得,一楼有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是那间上了锁的、废弃的€€€€杂物间。
真不行就砸开……窗?
???
他抬眼,却发现这会,杂物间的窗户不仅没关,甚至还故意开了一条小缝,里面幽暗而未知,却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在诱惑着他进去。
危险,意味着积分。
他喜欢惊险刺激的过程,要么赢满积分而归,要么马革裹尸还。
谢禾眯了眯眼睛,打开窗,利落地翻了进去。
弹幕一阵吃惊:[卧槽?就、就这么进去了?这他妈是故意勾引玩家进去的地方吧?]
[这屋子里看起来阴森森的,怨气好重啊。]
落在地面后,手心却忽然锐痛了一下。
谢禾看了眼,应该是不慎在窗框上划了一下,手心渗出些血色。
他攥了攥手指,暗红便顺着白皙的指尖滴流了下来,像是喜欢咬嘴里的溃疡般,上瘾又酸爽。
啊,感觉像是这个房间会吃人一般。他的心里不由漾起些兴奋。
房间里没开灯,亮度堪忧,四周的架子上都盖满了阴森森的白布,白布上染着斑驳的血迹。
白布漫过的地方起起伏伏,底下似是藏着什么东西。
屋子里也出人意料地冷得厉害,谢禾仿佛是堕进了冰窖里,骨头里走渗着冰碴,皮肤也愈发苍白了。
也不知道白布下面放着什么?
他现在不确定这里的东西会不会主动出击,必须两边谨慎!
“咔嚓。咔嚓。”
弹幕惊道:[卧槽!饼干怎么动了。]
[有鬼???]
[卧槽??等等,会不会是有人跟踪?小哥哥早就预判到会有人跟踪他了??好强。]
谢禾清楚地听到窗外传来饼干被碾碎的细响。他顺着窗户望出去,外面的草坪上……明明一个人影也没有!
很有可能,是某个玩家站在那里,使用了可以隐身的卡片。
背后也传来被凝视的感觉,在白布下方,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出来!!我看到你了!”是女人尖锐的嗓音从外面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女主人顺着水管,从二楼爬了下来。
谢禾屏息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