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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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谌的发情期是一场噩梦。
至少对在场的这些Alpha而言,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这个Omega凶暴得有些超乎常理。
他抓过其中一人的肩膀,以手肘从后背位锁喉的方式变换角度,死死地扼住对方。
当有Alpha想要靠近,他会直接将玻璃碎片扎进人质的腺体,威胁他们保持距离。
“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他碾着脚下失去意识的Alpha的脸,冷笑一声,“很好。就算要把这块地方翻个底朝天,你们,和你们的同伙,也休想从我的手掌心跑掉。”
玻璃瞬间捅破皮肉,沿着坚硬的颈椎剜过,顺时针转动了一圈。鲜血在他的唇边斜溅开来,身前的Alpha也随之挣扎哀嚎。
“对了,记得告诉他一声。”他丢开手里的人质,屈起手背擦了擦嘴唇,笑得万分煽情,“让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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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的事情,魏谌记不太清了。
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双膝一软瘫倒在地时,越川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拎起某个想要趁乱标记的Alpha,扭断了那家伙的脖子。
收拾完残局,男孩站起身,望向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
始作俑者已经不知踪影,而那些漏网之鱼,也都在魏谌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被他清理干净了。
现在,只剩下这个频繁发情的Omega。
越川设法温柔地把他抱起来,可男人浑身烫得几乎要灼伤手指,并且反抗剧烈。越川只能抓着他的脚踝一路拖到了隔间。
被相当吃力地抛进浴缸以后,魏谌总算恢复了些许神智。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嗯。”
见越川听话地靠近,男人一把攥住他的衣领,颤声道:“我的腰用不上力气了,但我现在很想要。”
那股浓郁勾人的信息素,以及眼前难得的柔弱模样封住了越川的拒绝。不等回答,魏谌张口便咬住他的食指,还用舌尖挑衅地舔了一下。
“不过我韧带不好,你恐怕得帮我松松腿了……”
“魏先生。”越川身体一僵,但他还是咬着嘴唇克制住了,“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魏谌仰起脖颈,难耐地催促起来,“别磨蹭了,小傻瓜,你不是一向最听话了吗?”
他说着,手指已经向越川的侧腰摸索过去。可谁也没想到,逆来顺受的男孩忽地圈住他的手腕,俯身压了过来。
犹豫之间,越川已经伏在他的侧颈,狠狠地啃了一口。
“€€€€你怎么敢咬我?”
魏谌疼得惊住了。
为了宣泄单方面的怒火,魏谌主动挑起了争斗。他们在狭小的浴缸里扭打起来。庆幸的是,由于空间问题,他们施展不开拳脚,自然也没法对彼此造成太大的威胁。
其结果就是越川叼住他腺体处的皮肤不放。
可惜他的犬牙还未成熟,没法进行标记,只能泄愤似地咬着,像是避免交配时受到配偶伤害的猫科动物。
魏谌也不甘雌伏地撕咬他的肩膀,他满嘴鲜血,眼神凶狠又致命。
直到他们中有人终于意识到了失血的问题,这才皱起眉头,抬手拧开了最冷那档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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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令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湿漉漉的Omega披着一件松垮的衬衫,凶相毕露地压制在越川身上。那似乎在低头认错的男孩托住他的后腰,不敢与之对视,并拢膝盖的动作明显慌乱又僵硬。
她先是看了看魏谌脖子上那四五个带血的牙印,又看了看越川被血染红的半边肩膀,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20章
越川很是委屈。
他现在被按在一间办公室,面对一名临时抽调过来的人员。甚至对自己要面临什么一无所知,只能求助似地望向窗外。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他看到魏谌抱起手肘,慵懒地倚靠在走廊的角落抽烟。维拉将负责安保的保安队长押送至他面前。
还不等Beta站稳,魏谌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他抽得那人跌倒在地,连连求饶。Omega仰起头,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然后他深吸般缩紧腮帮,不耐烦地呼出一口白烟。
维拉立刻命人将Beta拖下去处理。
在这之后,一个又一个人被带了上来,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也让人不敢想象。
魏谌应该很生气。
不知道是为脖子上的牙印,还是Alpha们的闯入。
但他没有为此失去理智。越川摸了摸肩膀上的一圈圈绷带€€€€至少他没忘记让人帮他们处理伤口。
可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问话呢,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吗?
越川失望不已。
魏谌指派给他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印度男人。自称叫帕特尔,蓄着锡克教圣训里的胡子。
“你看上去很年轻,长得也很帅,他们叫我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是教职员工。”他热情洋溢地笑了起来,“几岁了?”
“十九。”
“我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帕特尔一边套近乎,一边翻看手上的资料,“他非常叛逆。成天逃课、顶嘴、夜不归宿,给我和我妻子惹了不少麻烦……你看着是个乖孩子,相信我们的谈话会进行的很顺利。”
越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在开始前,我得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他的手肘支在一边,上身靠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发问,“你为什么会和外面那家伙扯上关系?”
越川眨眨眼睛,像是没理解他的用意。
“那个。”他朝着魏谌努努嘴,唏嘘道,“长得很漂亮,但是心肠歹毒到让人不想靠近的家伙。”
“为什么?”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详细的€€€€毕竟,你或许这辈子都想象不到他干过什么。”帕特尔感叹道,“所以每次被我们的大美人叫过来,我都打心眼里害怕。”
越川没有回应。
就这样,帕特尔单方面宣布了问话开始。
“都这个点了。”他看了眼腕表,推算起资料提供的数据,“你为什么会在凌晨时分外出游荡?”
“睡不着。”
“睡不着?”帕特尔没法接受这么简短的理由,追问道,“我记得这个孤儿院有规章,在睡觉时间不能外出。你以前也发生过入睡困难的情况吗?”
越川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在那时,你是通过什么来缓解失眠的?”
对于一个有秘密的人而言,这的确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问题。说的太多,暴露的也会太多。
尽管如此,越川还是张了张嘴。
“都有。”
缺乏配合的对话往往难以继续下去。
帕特尔挠了挠头皮,莫名焦虑地转起手上的笔:“能具体点吗?”
沉默。
“你听见我的问题了吗?”
“嗯。”
“为什么不回答?”
又是沉默。
“……好吧,我们继续。你能说说你是怎么到那间办公室去的吗?或者,为什么要去那儿。”这位叛逆少年的父亲尽可能地保持耐心,“宿舍距离办公室有一段距离,你也许会被安保人员逮住。”
越川怔怔地答:“走过去的。”
帕特尔的语言系统罢工了大约二十秒。等他意识到自己停留在某一个问题的时间过长时,他捏了几下鼻梁,深呼吸。
“你认识袭击你的那个人吗?”
越川垂下眼眸,默然无言。
帕特尔试图观察他的情绪表现,但越川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太过镇定:“你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吗?”
这孩子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静坐不动。
“地上那些血是你的吗?”他快要崩溃了,伸手抹着脸保持冷静,“你总得说点什么吧。”
“不是。”
谢天谢地,他总算有点反应了€€€€帕特尔推了推眼镜,在笔记上写下一行带有主观情绪的文字。
他合上本子,十指交错着对越川说。
“我必须给你提个醒,孩子。现在我还能好声好气和你交谈,等到外面那个人进来,绝对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他郑重地警告,“你确定还要保持沉默吗?”
男孩的表情如湖水一般平静。
他点点头,像是认可了他所说的特权。
帕特尔起身离开。
“那就祝你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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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难缠。”走廊外,帕特尔对魏谌抱怨道,“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告诉我,也不肯配合。我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这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
魏谌抬起眼皮,座椅上的男孩在斜目里无声地闪过。
他忍不住抚过脖子上的医用纱布。
“当然。”他说,“如果这么轻易就能问出来,我早就允许你动刑了。但很明显,他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