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猛A哭都觉得好刺激 第66章

人脉是谢远山手里最后也是最有用的一张底牌,而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因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原来上次,胡丽珠刚挂了电话,转头就打给了沈春识的秘书。

“喂,我要是告诉你们一件关于谢远山……和谢生的事,你们能不能把我的钱还给我一点?”

这也是谢远山的计划里,唯一失策的一步。

他低估了沈春识。

准确地说,是低估了沈春识对他儿子的喜爱程度。

从谢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沈彗星开始,沈春识就格外中意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大儿子去追求他。

家世地位,名誉富贵,一般的豪门可能都会注重这些。

但可惜,沈总从来不是一般人。

他要给儿子找的另一半,是一个能真心真意踏踏实实,陪伴他的柚宝走过漫漫人生路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牺牲品。

赚钱是他自己的事,卖儿子算什么东西。

眼看有人欺负到他儿媳妇头上来了,于是,沈总大手一挥,切断谢远山所有后路,永绝后患。

用自己的一个孩子去威胁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这种事,听着都够让人恶心的。

所以,这种恶心的事,就不必让谢生知道了。

就算崽们长大了,但有些风雨和污秽,当爹的还是得替他们挡一挡。

此时,完全不知情的两个崽正坐在沙发上,一个神情轻松,一个眉头紧锁。

沈鲸落看着垃圾桶里的信封,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焦躁。

最近他总是这样,似乎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陷入焦虑。

“真的不要紧么,我让人查查。”

“没事,可能我上次刺激到他了。”

说着,谢生抬起头,一怔,“怎么出汗了?”

他伸手想去摸沈鲸落的额头,却被人挡了一下。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皆是一愣。

沈鲸落率先回避,“有点热,我去换件衣服。”

手腕被人攥住。

谢生道:“我们谈谈吧。”

沈鲸落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他坐下之后,谢生的第一句话就是€€€€

“明天和我去一趟心和吧。”

心和是扬城有名的精神心理诊所。

谢生原本想婉转一些的,但沈鲸落刚才的反应,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陪你一起。”

沈鲸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真的。”

“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谢生悄悄攥紧手指,“有的事,你不想和我说,可以和医生说,抒发出来会好一些。”

沈鲸落低着头,良久,“我不想去。”

谢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讳疾忌医,温声劝道:“我明白,可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掉的,就当是为了我€€€€”

“我说我不想去!”

沈鲸落猛地起身,腿撞到面前的茶几,上面的玻璃杯应声而落。

碎裂声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沈鲸落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一片斑驳血迹。

总是温暖有力的那双手,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爱i抚他的那双手,此时剧烈地颤抖着。

“……你不明白。”

沈鲸落离开后,谢生一个人坐了很久。

他静静望着地上那摊碎片,上面的图案四分五裂,只剩一只没有耳朵的小兔也在静静回望着他。

这是他们一起买的杯子,另一个在沈鲸落房间的床头柜上,幸免于难。

谢生弯下腰,一片一片将它们拾起。

恍惚间,碎片割破手指,也浑然未觉。

第69章 我还是你的宝贝吗

鲜血顺着指尖滴答落下,渗进纯白的地毯里。

谢生回过神,连忙拿纸巾擦拭,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上面依然残留着淡红的印迹。

抹不去,擦不净,修不好。

就像某种关于他们的预兆。

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顶,谢生以为是沈鲸落回来了,眸光一颤,猛地抬头。

“……是星星啊。”

谢生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弯起嘴角,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沈彗星歪着头,一头长发乱蓬蓬的,应该是午睡刚醒。

谢生将玻璃包在纸巾里,扔进垃圾桶,再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他摸摸沈彗星的小脑袋,“要哥哥帮你编辫子吗?”

崽摇摇头,低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握着拳的小手伸到谢生面前,摊开,粉白的掌心中,躺着一枚创可贴。

花花图案的,儿童专属。

包扎的动作很笨拙,但崽的神情严肃而认真。

谢生看着指尖歪歪扭扭的小花,眉眼温柔,“谢谢星星。”

沈彗星抿着小嘴,视线飘忽不定,小手拉住谢生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谢生明白,这是要他跟她走的意思。

谢生跟着崽一路上了楼,穿过走廊,停在三楼尽头处的一个房间前。

这个房间,谢生从没进去过,之前路过两次,也只当是寻常的储物间。

沈彗星从窗台上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

咔哒,是锁芯打开的声音。

崽的动作如此熟练,谢生以为这里是小女孩的秘密基地之类的,也没多想。

直到进入房间,看到满屋的书架,和墙上挂着的书法字迹,谢生才意识到,这里的主人,是沈鲸落。

“是大哥的书房吗?”

沈彗星点头,把钥匙放进谢生手里,指指窗台上的花盆。

谢生笑了,“好,我不会忘记藏回去的。”

虽然不知道崽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但刚才他和沈鲸落吵架,沈彗星应该都看到了。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剔透,或许她是想让谢生在这里发现什么吧。

看布局,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书房,从柜子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来看,应该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桌子上堆着很多书,还有毛笔架和宣纸,砚台里的墨已经干涸,谢生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宣纸,下面是几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都是读书笔记和一些随笔,沈鲸落不喜欢打字,总是选择最传统的方式记录。

从这一点来看,还真像个老学究。

谢生唇角微微扬起,不过很快,这丝笑意便消失了。

因为,不管是书法还是笔记的落款,上面记载的时间,永远是夜里。

一月七日夜,三月二日夜,九月十四日凌晨。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最近的,是去年夏天。

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

谢生心底倏地涌起一阵凉意。

€€€€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书房。

这里是沈鲸落打发无数个无眠夜晚的地方。

谢生坐在沈鲸落坐过的椅子上,慢慢俯下身,直到脸颊贴上冰冷的桌面。

他仿佛看到,在那些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十几岁的少年坐在窗前,他的背影远没有现在这么坚实广阔,仿佛轻易就会被吞噬进墨色浓稠的黑暗中去。

那些笔记和文章,里面没有一个字写着孤独,却也没有一个字不写孤独。

谢生忽然想起,沈鲸落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明白。”

或许他是真的不明白。

谢生不禁问自己,在沈鲸落独自承受这些的时候,他身在何处?

或许,正身在另一滩黑暗之中吧。

如今,谢生走出来了,是沈鲸落向他伸出手,把满身污秽的他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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