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电视他都很少接触,也就张嫂偶尔看一些家庭伦理剧的时候,他会注意两眼。
但他手里拿的这种,还没怎么看到过。
张嫂端了两份汤走出来。
本意是想让他们喝了早点休息。
但她刚出去,看见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人状态,默默笑着又走回了厨房。
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他们坐在一起闲话。
她自不会刻意打扰。
她还得给西苑老太太去个电话。
免得她担心老问。
一夜微风过去,并无再半点动静。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周声不用去公司。
他作息正常,所以起得早。
在楼上窗户拉开窗帘的时候,太阳刚刚冒头,而楼下的那从月季也已经开到了末期。
周声升起心思,找张嫂拿了工具下楼。
穿着居家服去给花浇水剪枝。
这个活儿对周声来说是种难得的放松和享受,空气阳光正好,气温也适宜。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一开始是关在医院病房出不了门,后来就是忙着各种事情,都不记得闲暇是什么感觉了。
他一边想着工作上的事,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这就以致于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就在他背后,隔着一层玻璃墙面的房间是个健身房。
此时那台跑步机上的人,从他出现,就一直盯着自己。
储钦白脖子上挂着毛巾。
跑步机按键台上的手机响动,打断了他的视线。
发消息来的是范璇。
“电影定下了,半个月后开机,在影视城。”
储钦白调整按键,拿起手机边走边打字回复:“知道了。”
范璇一个电话打过来。
“起这么早?”
储钦白:“跑步,调状态。”
“在自律上我倒是不操心你。”范璇说:“打给你是想提一下,任祈轩借着圣凯的关系网,拿到了这个电影的一个小角色,我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你。”
储钦白没什么意义地笑一声。
“你觉得他能影响到我什么?”
范璇:“我也知道杨志诚这个名字就是个活招牌,不要片酬免费想上的人都数之不尽。但圣凯那边有心捆绑,你们加上这个电影的话算是三度合作了,一再被消费,你就算是圣凯半个老板也没道理亲自捧他。”
储钦白:“杨志诚谁的面子也不会看,演员能过他那关,证明贴合角色。”
范璇:“那不管?”
“管什么?”储钦白看着外面,淡淡:“你对他投注的注意力太多了,他没那么重要。”
范璇吐槽:“任祈轩如今也算半个自家艺人,我还不是怕搞得太难看不好收场。”
“挂了。”储钦白突然说。
范璇:“什么你就挂……”
远在市区家里的范大经纪人,看着自己被挂断的手机,气得喘了两口气。
骂道:“急着挂电话也不知道是想干嘛?投胎吗?”
她的老公,音乐制作人老梁梁斌,拎着早餐过来。
放到桌子上打开,笑道:“给钦白打吧?现在也就他能随时随地让你这么生气了。”
范璇瞪他:“你还笑,你俩关系很好吗?”
“那不至于。”二十四孝好男人立马说:“那肯定是自己老婆更重要。”
范璇一听这话愣住了。
梁斌问她:“怎么了?”
范璇:“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也是结婚的人。下次我不一大早给他打电话了,万一撞见不该撞见的多尴尬。”
说着不确定问自己老公。
迟疑:“我刚刚听他在电话里喘气,你说他跟我说他在跑步,是不是骗我?”
梁斌哭笑不得。
立马说:“不是说他们感情不好吗?”
“那我哪儿知道。”范璇戳了戳碗里的稀粥,“我是经纪人,人床上生活,我总不能也打听吧。”
还不知道自己被经纪人编排了的储钦白。
挂了手机打开摄像头。
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站在花丛前,头发和侧脸暴露在晨曦里,染上一层暖光。
时机抓得正好,如从时空缝隙悄然而来的人,人景合一,只余这片刻停驻。
凝眉看了两秒,储钦白果断按了删除。
恰好外面的人转身。
看着对方倒退一步的动作,储钦白下了跑步机,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周声在外面,似乎被吓到。
瞪着眼睛无声问他:“你干嘛?”
储钦白偏头示意。
“进来。”
第19章
陈灯灯拿着电影《浮生梦》的后半本剧本去东湖的时候,没想到储哥还耗在健身房里。那个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关键是健身房还不止他一个人。
张嫂笑着给她带路。
一边说:“今天是大概都有空闲吧,钦白在指导他呢。”
“储哥对健身方面是很有经验。”
但是替周先生指导?
陈灯灯很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老板故意找了个新办法为难周先生?
别说周先生根本就不像是会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类型,重点是,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能一起锻炼?
陈灯灯到了健身房门口。
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在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瞧。
确实是在锻炼。
就是储哥那脸色吧,挺不好的。
就见着他抱着手站在那台多功能卷腹机旁边,眉头深锁,“手不要往外开,后背贴紧。”说着跟看不下去似的,自己上前握住扶手辅助,拍底下人的胳膊,“放松。”
周声仰躺着,薄汗遮脸。
仰头看着顶上的人,不满:“我不练了。”
储钦白垂眸看着他,“一开始说要练的人不是你?”
“我只说了试试。”周声无语。
这人大清早在背后吓了他一大跳就算了,他只是对他满屋子的健身器械多问了两句,谁知道上去就下不来。
储钦白控制着把手,居高临下。
嘲道:“医院躺一年,虚到上跑步机快走十分钟都气喘。你这种情况必须得缓慢提高体能,再配合有氧运动,不然你离废也不远了。”
周声也知道自己从出院后运动量约等于没有。
医生叮嘱不能过度训练是一方面,他也确实没什么时间。
但这和被迫的感觉是两码事。
周声晃器材示意他松手,“那也不能一直练吧,我还不如打打太极。”
储钦白:“你试图偷懒的样子更像是在和我打太极。”
这人!
周声难得露出恼火的神情:“我又不是你学生!”
储钦白抬头刚好看见门口的陈灯灯。
松了手,直起身说:“我可没你这样的学生,找我取经的学费你都付不起。”
他走到旁边拿了两条干净毛巾。
其中一条扔给周声。
才问:“有事?”
陈灯灯这才战战兢兢走进来。
她没有一开口就说正事,看着从器械上坐起身,额前头发都还带着湿濡的周声,露出点新奇的表情说:“周先生今天气色好多了。”
不像之前,随时随地脸色都透着一股苍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