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手怎么了?
€€€€是抓痕没错吧?!
€€€€好像是真的!家里养猫了?
€€€€能不能大胆一点猜,不要总忘了,人已婚男人好不好。
€€€€有猫腻,之前不是还有小道消息声称,去京市颁奖礼那次,他身边带了人。
€€€€完了,我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主持人问不到关键。
€€€€傻啊,官方媒体,怎么可能聊这个!
大半个小时过后,录影棚的大灯被关掉。
工作结束。
储钦白起身扣上腰腹扣子,恢复冷峻姿态,一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外套,一边转过腕表看了下时间,问:“人到了没有?”
“到了。”工作人员说:“周先生特地留了话,让你安心,他晚上回来。”
储钦白抬脚往外走,“他要真能让我安心,倒是好了。”
“那为什么不和周先生一起去。”工作人员匆匆跟上去,“反正原本的录影都取消了。”
储钦白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没跟去,自然是因为有人的理由太冠冕堂皇。
这一趟,是了却家人的担忧遗憾,是确认,是必然之行。
储钦白清晰记得出门前,他搭在自己领口上指尖的温度,含着初冬的冷。抬起的眼神却含着丝丝缱绻,点点真意,一边替他整理,一边称呼说:“储哥。”
在储钦白不为所动的目光中,接着道:“你让我带着丈夫去见自己外甥女,又不是见爸妈,多不合适。不是说人是官方专访吗,老关系还是不要伤了情面的好,去吧。”
储钦白没有当即答应,搂了人过来,“我拿不出手?”
“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周声终究是学会了一点最容易应付他的技巧,讲理:“可人是小辈,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储钦白低语:“就你毛病规矩多,自诩长辈,却跟我上|床?我说这位周先生,你这算不算占了我这便宜?”
周声倏然抬眼,“闭嘴。”
“不让说上|床?那该怎么说?”
周声是面带薄红走的,他可做不到光天化日那般口无遮拦。
储钦白最终应了他没去,不是信了周声说的那套什么讲究的言论,是他同样清楚,这一趟那是独属于他的记忆,亦是前半生的归程。
他就算怕他见到亲人一去不回,也不能真的阻止他去。
周声站在墓碑前的时候。
风有些冷。
山坡上,有种冬日里枯桔梗的干燥气息。
墓碑上的照片,是位优雅老太太,眉宇间依稀可辨幼年时的模样。周声伸手拂了拂上面的灰,笑着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如果记得,看我如今的年纪估计也会吓一大跳。”
“李莘,小莘,以后我也这样叫你吧,至于楚玉,我们都希望“她”终得释怀。”
“阿姐要是知道你过得好,肯定会特别欣慰高兴。”
“如果你有见到他们,替我带声好,就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过得很好。他叫储钦白,替我走出了这第一步,也是引我走到这里的人,这次没把他带来,算是我终于承认了自己。想想,真要按辈分算起来,还真不知道这个称呼应该怎么叫。”
周声说着自己都带了笑,周围很安静,被风摇曳起的那点沙沙声响,像是来自风中的回应。
周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以前总觉过往如昨,如今回忆,却又觉得遥远。
遥远到眨眼已是世纪的长河之距,是记忆中的小姑娘,真的成了眼前这连照片都已生了华发皱纹的模样。
周声都站在这里了,其实也没有想太多。
只想,如真有转世轮回,曾认识的所有人长在蓝天下共赏这繁华,则就不算是遗憾。
储钦白之前查得清楚,很多手续和连接他都做过安排,周声这一趟,确实一天时间都没有用到。
回程的机票买了头等舱,位置靠着过道。
周声有种卸下了某种沉重东西的轻松,再回岚城,竟已有归属感。
他抽了前排靠背里存放的杂志,随意翻看,坐在他身边的,是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头老板,呼呼睡了一路。落地滑行的时候人醒了,刚开机就有电话进来。
“喂!”声音大得出奇,“你说你要代购什么东西?听不清啊宝贝儿,我是来岚城出差的,不是来玩儿。”
周声一开始以为是女儿。
结果人下一句:“老公亲亲……买!肯定买!”
到了这里,周声以为是家里的太太。
紧接着,“别提那个黄脸婆了,要不是她娘家人一直拿公司法人的事情说事儿,我早跟她离了!别哭啊……没骗你,迟早都得离,真的真的,别闹了啊。”
短短几分钟,周声在旁边被迫听得拧了拧眉。
再发现其他座位上的人都朝这边看来,眼里带着嫌弃鄙夷,又想,果然正常的人还是占多数的,至少这么理直气壮的不多。
而周围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人,眼神大多数都落到了周声身上。
周声多少有些如芒在背的不适。
偏偏里面的人还不知收敛,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胖头老板接着道:“下周,最迟下周就离……”
“这位先生。”周声终于合上杂志,好意出声提醒:“接电话的声音可以适当小一点,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的乘客。”
对方当场瞪了眼睛,上下打量他。
“你谁啊?要你多管闲事?”
刚好广播宣布下机通知,周声将杂志放回原位,起身,“刚不小心看见你公文包露出的文件,这次来岚城参加风投会的吧?”
对方低头看了一眼,略显戒备,“你想说什么?”
“以我对这次举办人赵总的了解,您拉到投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周声没管对方瞬间难看的脸,接了一句:“建议落地后直接买票回程,待机的时间,足够逛很多遍免税店。”
大概是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人从下机一路跟着他。
非要让他给个说法,要不就说要找机场地勤,以主动找事的理由将他抓起来。
周声当没听见。
任由对方跟着,一直往出口的方向走。
走了可能有五十米,两个保镖迎上来。
“周总。”还顺便拿走了周声手上的行李。
周声并不意外,边走边开口:“先去趟公司吧,我回去取份重要材料。”
其中一个保镖迟疑道:“储哥在停车场。”
周声意外,“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周声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场所,当即转了方向,走几步,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从保镖出现就怔在原地的某金链胖头说:“这位先生,还跟吗?”
对方脸色有点绿,明显忌惮看着他,“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周声有些好笑,“你可以考虑看看我的建议,至少能节省时间,但现在,你要再跟着我才是真的会有麻烦。别跟了。”
说完不再理会,转头走了。
第84章
停车场角落光线昏暗, 储钦白站在外面,倚着靠墙那半边车身低头点烟。电话里薛奇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开口:“储哥, 少抽点,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烟味儿。”
储钦白淡蹙着眉说一句,“就偶尔。”
薛奇之前查资料知道不少, 便问:“是之前去吉城不顺利?”
储钦白没说自己是因为一天没见着人了,抖了抖烟灰, 只是道:“不是因为这个,不说这事儿了, 让你盯得人怎么样了?”
“哦这个,没什么动静。”薛奇道:“老储总的确和以前的旧关系都有联系,但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储钦白冷嗤:“都被警察盯上了,自然是不敢。”
“不会是储哥你跟警察那边透露了什么吧?”薛奇立马道:“警局里那老刘也是一老油条了, 明面上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实际上什么话也从他嘴里套不出来。”
储钦白:“有警方插手,至少有威慑在,姚忠显那样的人做事儿才会有顾忌。”
“储哥你是担心周总吧?”薛奇也算是看出点门道了,储哥这婚姻并非如外界揣测的那般不堪, 而且他结婚对象这位周总, 薛奇最近也听闻他不少事,就说:“我听闻“望江成”计划已经过了终审, 周总管理局特聘协理的身份再一下来, 位置更稳了,但锋芒太盛树敌也确实更多。”
储钦白淡淡:“这才哪儿到哪儿, 万事开头难, 我这边不好明面上做什么, 总之你那边多用点心,别出纰漏。”
“放心吧储哥。”薛奇道:“都盯着呢,而且储总联系我了。”
储钦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大哥联系你干什么?”
薛奇小心道:“我感觉储总大概是知道,你这几年有将近一半的隐性资产其实都是我在打理,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让我劝你跟家里低个头,结果只是叮嘱了我两句。还说……”
“还说什么?”
薛奇:“还说让你下次买园子动静小点,好歹是公众人物,让人怀疑到你头上,觉得你账务有问题的话很麻烦。”
储钦白:“操心得倒是多。下次你就告诉他,等他哪天破了产再找你。”
“哪能那么容易就破产啊。”薛奇小声嘀咕道。
虽说都知道盛宇最近在大清洗。
从上次差点被挤兑走,储旭明这位接任者第一次露出了他雷厉风行的一面。虽然股市动荡得厉害,但知情者还是多少知道点内幕,这是父子擂台,外人能说些什么。
周声靠近角落那辆熟悉的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储钦白。他指尖明灭的星火在暗处比他的身影更清晰,寻常打扮,周声还是一眼认出来。
周声抬手示意保镖留在原地,独自走上前。
听见动静,储钦白帽檐下深黑的眼看过来,似乎有两秒的停顿,挂了电话,看见屏幕上的时间起身,“迟到将近十分钟,遇上麻烦了?”
“那倒没有。”周声摇头,“碰上一个算计自己老婆还理直气壮养外室的,恰好来参加风投会,我劝人回去了。”周声说完上前一步靠近,拿走他垂在身侧手上的烟,抬眼问他:“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