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茶几上摊着那几张相片。
攻把烟掐了,脸色铁青的看着受:“解释。”
受看着那堆照片,发了发呆。
攻抓起照片三两步跨过去,一把丢在受脸上,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给我解释!!”
攻当时以为啊,他枕边人跟他身下喘息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可能不是他,这事儿已经够操蛋的了。
结果还可以更操蛋。
受脸上挨了那一下,没躲也没出声,靠在门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再戴回去,看着攻说:“我今天晚上就会搬出去,你给我时间收拾一下。”
攻呼吸顿了一下,看着受脸上的疲惫,和一闪而过的那一丝解脱,彻底怔住了。
更操蛋的事儿来了,受不打算解释,他要跑啊!!
第7章 段7
想到一出是一出,来聊聊堂哥。
堂哥性格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为人开朗,是对朋友很仗义的小太阳型人格,外表爽朗帅气。
单看外貌,算糙汉版的攻 。
(攻是那种美貌里带着十足侵略性的,走大街上回头率很高的那种,所以养成了花孔雀性格,天天处于开屏状态,撒荷尔蒙不要钱 )
俩人的五官有区别,但骨相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特别是下巴线条,和肩背那里,尤其相像。
堂哥跟受是高中同学,俩人前后桌。受比较内向,跟班上其他人都只算是泛泛之交,除了跟发小白月光之外,就数跟堂哥关系处的最好。
堂哥小太阳嘛,受跟他离得近,每天都被阳光照耀的暖洋洋的。
有天放学后堂哥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受通常都跟他一起回家的,就在教室里等他,等着等着就趴桌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堂哥在自己座位上,反着坐椅子,整个人扭过来,胳膊架在受的课桌上,跟他一起趴在桌上。
受醒的时候,堂哥正在默不出声的瞪着眼睛看着他,脸对着脸,跟他贴的贼近。
受趴窝时把眼镜摘了的,堂哥没怎么见过他脱眼镜,这时候就忽然笑出一口大白牙,乐得贼开朗,夸他:“你睫毛真的好长啊!”
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
也就是从这开始,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
后来一直到高三毕业,俩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不是前后桌了,不过也一直有联系。
堂哥啥都跟受絮叨,食堂饭不好吃啦,某个讲师是地中海啦,班上有个姑娘长得贼漂亮啦,那姑娘跟他同社团啦,要到微信啦,俩人做朋友啦,巴拉巴拉的。
等到毕业那天,堂哥给受发了张两人牵手的图,打了几十个哈哈哈发给他,说他终于把姑娘追到手了。
受给他发了恭喜,转脸就在毕业晚宴上喝多了。
堂哥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钢铁直男,受一直都知道。他跟堂哥认识多年,同行相伴,朝同一个方向走的再长再远,脚下的路都不是同一条。受没打算让堂哥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多年的暗恋一朝结束真的很疼,他喝醉了酒,恍惚间认错了人,搂着那人的腰,压抑在心底藏了很久的秘密脱口而出……
第二天他醒过来,看着床边那张还在沉睡、眉目张扬的漂亮面孔,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第8章 段8
受吧,是那种很内敛的人,情绪起伏不大,有心事习惯自己憋着。他暗恋堂哥这么多年,就连身边发小白月光都没提起过。
他看着闷葫芦,实际上是那种内心有主意,做事情很有规划的类型。他喜欢凡事都按部就班的来,不喜欢意外惊喜跟引人注意。在他的人生里,跑出计划轨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堂哥动心,彻底脱轨的第二件事,就是跟攻牵扯到了在一起。
攻受睡了一次以后俩人之间一个多月都没互相联系,受就当酒后乱性,想把这事儿翻篇的时候,攻又花枝招展的跑过来了,伸手摸摸受的后腰,暧昧的对他笑:“再来一次,嗯?你不是喜欢我。”
那天的确是受抱错了人,可他没法跟攻解释,他这辈子都不打算让堂哥知道有这么一份感情存在过。他找不到拒绝攻的理由,然后俩人就有了第二次。
再然后很快又有了第三次第四次……
受就跟攻保持了这种关系,一个是当解决生理需求,一个是……攻真的跟堂哥长得很像。
受跟攻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攻私下里的性格,跟他在白月光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贴心优秀不太一样,个性自我又任性,还有点容易炸毛。受被他无缘无故(攻: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给你发信息你看了没有?同事聚餐有什么好玩的晚上来找我!)的甩过几次脸以后,就学会了跟他的相处之道€€€€要顺着毛摸。
受一直对他很有容忍度,因为心有愧疚。
第9章 段9
攻大二那年,被学生会硬拉着参加了一个聚会,在会上有个唱歌的表演节目。
那聚会是学生会牵头组织的,邀请的全是学生,每人有一个亲友券,可以带一位家属入场,大多数人都带外校的男女朋友。
攻提前几天约了受让他来看表演,但正赶上受在公司刚转正的第一年,工作很忙,当天要跟着领导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赶不过来。攻当时就没表情的说了一句随便你吧,转身走了。
攻都快把不乐意这仨字刻脑门上了,受当时没说什么,但后来几天紧赶慢赶的,终于把活儿都提前做完了,报告交上去,让领导换了个人跟着开会,他腾出时间来,跑过来看攻的演出。
那个聚会租的场地很大,参加的人也比想象中多,受来的晚了点,没看到开场,也挤不进人群,就静静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舞台上的攻唱歌。
攻五官生的好,气场气势都很能镇得住场,,真的是那种天生适合站在这种聚光灯下、受万众瞩目的人。
一首歌唱到将近末尾,攻眼角余光扫过来,跨越大半个场地看到了靠门站着、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受。
两人的眼神一对上,受下意识屈指推了下镜框。
攻一下子笑起来。
场地里闹闹哄哄的,人声鼎沸,旁边有人凑过来,好像是说了句你一个人?
受没听清。
他看着攻唱完歌,把话筒甩给身边人,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几步跑过来 一下子冲到受面前,额头上还带着薄薄一层细汗。
他一把握住受的后脖颈,往身前一压,嘴唇瞬间贴过去,在受的嘴上强势的亲了一下。
然后攻搂住受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按,朝旁边的人扬了下下巴:“这可是我的人,臭小子你躲远点。”
周围的人全看过来,还有女孩子的惊呼声。
旁边那人是攻的铁哥们,边笑边摆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的攻还不到二十,个子没长到最开的时候,跟受差不多高。他把受按在胸口,受是半弯着腰的动作。
受的侧脸贴着攻的胸膛,场里那么吵,他耳边只听到了攻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第10章 段10
攻大三那年暑假,带着受去他家郊外的一座别墅里度假。
受安排好工作,请了假,跟着过去了才发现,别墅里不止他俩。攻在别墅搞了个小派对,呜呜泱泱的聚了十多号人,都是他那圈子里的少爷们,带来的女伴儿男伴儿个个年轻漂亮。
受一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如果早知道这么多人,他是不会跟过来的,于是到了地方他就上楼上的客房里关门看书了,攻怎么叫他都不出去。
攻就生气了,自己换了休闲服,去一楼大厅了。
大厅里聚集着好几个人,他一下来,那群人就围了过来,扯皮聊天。
攻心里不痛快全显脸上,黑着脸听他们说话,有嫩生生的小模特往他身上凑,他也没怎么搭理,一脸兴趣缺缺。
朋友在旁边笑话他,说:“别人都带着野食儿来,你带‘老婆‘,跟家看不够啊?”
攻沉着脸撩他一眼:“别他妈瞎叫。”
攻这人,看上谁了,从来不藏着掖着,明目张胆的追,就是要追到周边人都知道。
他追人是这个风格,身边有人了也是这个风格。
攻到哪儿都习惯让受跟着,带着他到处露脸,恨不得昭告天下了这人有主了,谁都别惦记。
就因为受出现频率过高了,攻的朋友们在攻面前提起他,就总喜欢逗趣儿的喊他是攻‘老婆’。
但是这也就是句玩笑话,这圈里谁都知道,在攻那儿,受是往床上带的,白月光才是长在心尖儿上的。
朋友还在那儿逗闷子:“怎么瞎叫了,不是你老婆管你管的死死的?你当年追白月光追的最猛的时候,也没这么老实过吧,哈哈。”
“放屁。”攻脸色阴沉,脑中闪过受声音平平的拒绝出房门时的脸,“他凭什么跟白月光比,”攻一把搂住旁边小模特的腰,恶狠狠地说:“他不配。”
这场景,这句话,刚好被出来接水的受撞见听到,他捏了捏手里的空玻璃杯,没出声,也没再往前走,而是扭头上楼回了屋。
第11章 段11
受举着杯子回房没一分钟,攻就来敲门了。
受给他打开门,攻在门口抱着胳膊站着,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两眼,绷了会儿脸,开口说:“你刚才是不是下去了?”
受手里的杯子还没放下,他顿了一下,举了举空杯:“我下去接水。”
攻想问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听见了,但是受反应太平,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委屈。
攻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有理由说出来。
他皱眉堵在门口,跟受干瞪眼了几分钟。
受先开了口:“你今天要在这房间睡吗?不的话,我有点累,要休息了。”
攻心说这说的他|妈什么话,我不跟这儿睡我跟哪儿睡!
他反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受刚才肯定是撞见了他搂着人了。
他刚刚在楼下只是余光看到了受离开的背影,拿不准他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可听这个他这个话里的意思,肯定是全撞见了的。
攻心里一下子烦躁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总之他不舒服别人也别想舒服了。
他一张嘴,话横着就出来了:“我在楼下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吧,听见了正好,我怕你忘了,拎不清,我心里想的还是白月光。”
攻说完,气呼呼的看着受。
受低头嗯了一声 说:“我知道。”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 又说:“我没有忘,你心里一直是白月光。”他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这话是真的,攻追白月光的那几年,受是离俩人最近的。
受扶了下眼镜,接着说:“我可以休息了吗?”
攻扭头就下了楼,受在他身后关上门。
攻走到一楼楼梯口,气的胸膛大起大伏,他心说,操|他|妈。
他顺手在旁边拿了个东西,又扭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