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34章

大贝穿着生理裤,尾巴懒洋洋地摇。

苏釉本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平时总遛大贝的老李叔向他解释了缘由。

“那,它会难受吗?”苏釉问。

“年轻的时候会,现在年龄大了就好多了。”老李叔误会了苏釉的意思,呵呵地笑,“动物发起情来和人不一样,以前看它难受得厉害,少爷还特意让人带去配种站帮他解决呢?”

“什么?”苏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耳尖一片通红,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连动物都知道帮忙解决,怎么他自己就不行?”

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他耳尖一阵滚烫。

从大贝的生理裤上移开视线,他向远方看去。

绿草茵茵,树木森森,人工湖的一角在阳光下泛起柔柔的水波,风随流云,空气中都是秋天清爽的味道……

与大自然相比起来,昨夜的那些事情好像又不是什么事儿了。

人类太过渺小,犹如蝼蚁,蝼蚁间的事儿,算得上什么事儿呢?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喝醒酒汤,喝不喝得习惯,”苏釉用自己手中的细木条轻轻地戳了戳大贝翘起来的前爪,“不过我自己觉得,我煮醒酒汤还是很有一手的。”

毕竟也是为苏怀民煮了十几年的醒酒汤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大贝一双笑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前爪轻拍他手里的细木条。

本来力气一直都十分柔和,可不知看见了什么,它忽然嗷呜一声,细木条也应声断裂。

“大贝。”身后传来一声略微威严的低喝声,大贝刚起了一半的身体重又悻悻地伏在了地上。

苏釉的手一松,断裂的细木条也随之跌了下去。

“哥。”他偏过头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光而来。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双腿长到近乎逆天,因此步子也迈得极大。

不过几息的时间,路桥就来到了他身边。

“吃饭。”他垂眸看他,言简意赅地说。

见路桥本尊现了身,苏釉又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抿了抿唇,一时就那样愣愣地抬着脸看他没有说话。

“怎么?”路桥说着,拿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外侧,“傻了?还是要我求你?”

就奇了怪了?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尴尬,这人却好像一点都没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也对,毕竟昨晚要脱别人裤子的不是人家,而是自己。

苏釉正自腹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向他伸了过来,见他没动,那只手的食指向他轻轻勾了勾。

不自觉地,苏釉就抬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那只手上。

路桥的手掌干燥,温暖,在初秋微微发凉的晨风中,让人觉得舒适,也有安全感。

那只手的力量也很大,它握住苏釉的手,很轻易地就将他从草地上拉了起来。

“昨晚……”

两人面对面站着,路桥垂眸看他,将他头顶不知在哪里沾到的一点草屑摘掉,送到他眼前给他看。

他嘴角勾着笑,看起来不太善良,像是想要笑他。

苏釉抿了抿唇,将那根草屑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他很漂亮,眼神清澈,不笑的时候略显冷清。

让路桥觉得,自己昨夜看到的那些朦朦胧胧的片段应该都是梦境。

虽然他在梦中对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事实上却全是源自于他对他的勾引。

他好似看到他对他俯下身去,用牙齿咬着他睡裤的边缘往下拉,那双此刻看起来无比纯洁的眼睛,像在笑,又像是在邀请。

那样的眼神说不上柔媚,却更像是在挑衅。

挑的人心头火起,继而蔓延全身。

后面的记忆都是混乱的,路桥只记得,自己抓住了一条细白的脚腕,低头去亲吻上面小巧的踝骨。

……

他强抑住自己的目光不要往下看,去看苏釉的脚腕,或者脚踝,而是问道:“听说,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听说?

苏釉看着他,眼睛微微张大了一瞬。

难道,昨天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没发生?

苏釉心底的尴尬不觉散去了些,眼睛也微微弯了起来,冲路桥点了点头。

“谢谢。”路桥垂眸看他,眼神很深,和他背后明亮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半醒来,嗓子里火烧一般难受时,路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和往常不同,再一次水杯里装了满满的水。

那一瞬间,路桥几乎心跳失衡,甚至以为这两年的经历都是一场梦,而他母亲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

他年少时很贪玩,喜欢冒险,连笑起来都是阳光灿烂的,一双凤眼能迷死人。

但无论玩儿的多疯,他都会按时回家,也从不吸烟从不喝酒。

第一次喝醉,是在他成年的那天晚上,被郑铭和严鹤炀几个人灌得烂醉。

那一晚,桑晴彻夜照顾他,半夜他嗓子如着了火般疼,一睁眼醒来,就看到桑晴坐在床边看书的侧影,以及床头柜上放着的为他擦脸的毛巾,和一玻璃杯凉到恰到好处的水。

他把水喝了,将桑晴赶回房间休息。

后来,年龄渐长,他接触的人越来越多。

偶尔也会喝酒,每次喝醉了,都是桑晴亲自照顾。

即便后来她不会彻夜守着,但每次他半夜醒来,床头柜上总是放着一杯她为他凉好的水。

路桥并不确定桑晴是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眼睛里好像总是含着笑意,也会永远把他当做小孩子宠爱,好像她永远都在。

所以失去她的那一天,对他的打击才那么大。

桑晴走了,他的世界也坍塌了,那些曾经对他有着无比巨大吸引力的跳伞,滑雪,赛车,击剑……

一夜之间,仿佛全部失去了魅力。

或许并不是那些东西失去了魅力,而是他对自己产生了深重的质疑很厌弃。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失去母亲痛不欲生,可没有人知道,比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他心底其实对自己有着十分深重的恨意。

他恨自己没有察觉母亲的异常,恨自己没有给母亲更多一点的关心和爱,更恨自己没能救下母亲……

那是他本以为,会陪他走很远很远的路的人啊,那也是他最爱最爱的最依赖的人啊,却猝不及防地从他生命中仓促退场。

那时候路桥22岁,在读龙大,也是他母亲的母校。

时常犯了错误,他就会抱着桑晴的手臂撒娇,叫她学姐,一逗一个准儿,桑晴保准会笑。

他身边的追求者众多,而身边很多人也已经步入爱河,开始试着去吃恋爱的苦。

路桥那时候以为,大学读完,自己说不定也可以遇到合适的人选,可以带去给外公和母亲看。

但后来,他再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尤其在自己的父亲趁外公打击过重住院期间,侵吞了商泰后。

他更是一夜长大,也一夜成熟,清醒又冷静地把目光放在了自己从未怀疑过的父亲身上。

拿到那叠厚厚的调查资料时,路桥连手都是抖的。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成了冰碴子,扎透了他每一寸皮肤,可唯有一颗心却燃起了熊熊怒火,那火焰冲天,以他的心脏为燃料,熄灭的那天,他的心也已变成了一腔死灰。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随着母亲死去了。

可他却又必须要好好地活下来。

为了外公,为了母亲,为了有一天,让路潍州失去一切,悔不当初,为了让他和洛颀到桑晴的墓碑前磕头谢罪,为了让他看清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生命中只剩了这些,再没有其他。

这些未达成之前,他觉得自己也不配谈其他任何东西。

无人知道,他表面上稳重得体,绅士高雅,可骨子里却是偏激而疯狂的,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路桥,早就随着母亲埋入了深深的土地里。

从此以后,他眼里只剩了工作,为此也时常喝醉。

可也因为看过环绕路潍州的那些男男女女讨好而没有底线的嘴脸,因此极度厌恶任何陌生人靠近触碰自己。

包括酒后。

即便邱叔和刘嫂或者朱宇偶尔会扶他上去,也没有办法在他身边久呆。

而他床头柜上的杯子,再没有那样温馨的一杯水过。

直到昨晚。

那杯水让他如死灰一般的一颗心忽然又活了起来。

路桥不知道,这些日积月累的,微小,炙热,而又敏感的东西,叫做心动。

€€€€

苏釉的腿伤了,路潍州本意是为他安排一个司机,方便上下学接送。

可不知为什么,苏釉偏偏看上了小张。

洛颀不得不忍辱负重,让小张早晚上下学的时间,两点一线地接送苏釉,把自己在那个时间段的需求降到了最低。

上下学的时间大部分会堵车,尤其苏釉腿又不好,小张每每要到教室接他,占用的时间就会更多一些。

也是因此,洛颀和小张单独相处的时间就明显减少,去掉白天正常的安排,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成事。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月底。

这一天下午放学时分,苏釉接到了路升的电话。

路升成功升入市场部,今晚要在三千请大家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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