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40章

苏釉不想。

他的学校,他的生活,他的未来,即便看不到希望,也不该由别人来随意安排。

最重要的是,他来路家的目标还尚未完成。

像小张不想失去他的司机之位一样,苏釉同样不想离开路家。

如果真的离开路家的话,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路桥,要多久才能见到一次?

“不想。”他小声说。

路桥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他抬手,轻轻将苏釉垂落的额发抚上去,将他整张脸都露出来。

“那你就好好学习,读一个好大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别想。”路桥轻声道,片刻后又说,“还有,今天送你花的那个男生……”

他说到这里忽然蹙了蹙眉,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眼见路桥要起身,苏釉一把握住了他撑在自己耳畔的手腕。

“可是哥,”苏釉终于说,“可是我喜欢你。”

他问,“怎么办?”

说出口的那一刻,他自己都很意外,大脑响起一阵嗡鸣。

因为他根本一点都捕捉不到路桥的心意,更无法确认他的想法,这样贸然地亮出自己的底牌未免过于冒险。

路桥垂眼看着他,还未及说话,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像被火烫了一样,苏釉飞速地放开了路桥的手腕。

路桥垂眸看他,像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

作者有话说:

小桥其实超级超级想要保护住幼幼;

第25章 不疼,只觉得痛快。

门外的人是朱宇。

他在书房等了片刻, 但始终没有等到路桥进来。

而站在楼梯口处,也未听到楼下有很激烈的争吵交谈声,因此他断定路桥此刻应该还在苏釉房内。

辛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因此也相当警醒。

见路桥出来,朱宇垂下眼睛, 轻声提醒道:“楼下怕是等急了。”

朱宇同样毕业于龙大, 是比路桥低一届的学弟,几乎和路桥现在的公司「尚科」是同时成长起来的。

平时路桥没有架子,私下里朱宇也会叫他哥, 说话没大没小,偶尔也会开开自己老板的玩笑。

可真遇上什么事儿的时候,朱宇却是不敢的。

路桥不认真则可,如果真的较起真儿, 那种气场与气势, 是大部分人都无法抵挡的。

朱宇了解路桥,所以此刻的神态亦十分规矩恭敬。

“东西我放进了门口的保险柜,”他说, “书房的门也已经上了锁。”

“嗯。”路桥很淡地应了一声,抬手解开领口一枚纽扣, 率先下楼。

他的脚步踏在木质楼梯上, 沉稳,冷静, 不紧不慢, 一步步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让楼下等得已经很不耐烦的路潍勤和路潍州不觉慢慢停下了交谈, 侧眸往楼梯口处看过去。

路桥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朱宇紧紧跟在他身后。

踏下最后一阶楼梯时, 路桥对朱宇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好。”朱宇笑道,又礼貌地向路潍州和路潍勤道别,然后离开了主宅。

朱宇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时,路桥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脸上略带倦色,因此神情和动作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路潍勤看着路桥的样子,又看向路潍州,连着向路潍州使了好几个眼色。

可路潍州却像没看见一样,他看着路桥,先问:“累了?”

“嗯。”路桥应了一声,抬眼向他父亲看来。

那双眼睛很平静,没有心虚,没有害怕,坦荡干净。

路潍州的下一句「怎么下来的这么慢」,就多少有些问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最近和如意相处的怎么样?”

“八字还没一撇。”路桥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用崔如意的话回复路潍州。

“是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你自己不上心?”路潍州问,他也是听不少人说了,崔如意在追求路桥,但路桥架子却拿得很高,“如意那么好的姑娘,你别说全龙城了,全国你能给我扒拉出来一个我都跟你认输。”

“行了爸,”路桥看着路潍州,忽然问,“我听说您要投资影视?”

路潍州愣了下,路桥又说,“既然要投的话,为什么不选择郑铭家,反而去选那些不入流的小公司,就凭他们那点钱那点专业水准,估计最后给你做出翔来。”

“说话文明点。”路潍州呵斥,但也疑惑地皱起眉头来。

投资影视?

他最近公司一大堆事儿,事事不如意,哪有闲心思去投资影视啊?

“哦,您不会知道啊。”路桥笑了一声,“也难怪,听说是洛颀约了那家公司的主管,说要捧几个小鲜肉出来,那天恰巧被严鹤炀撞上了,给我提了一嘴。”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还以为是您的意思,这不是跟郑家过不去嘛?”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路潍州常年在风月场上混,怎么可能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当场就拉下脸来:“我在问你的事儿。”

“我知道,”路桥说,“可您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您确定能管好我的事儿?”

路桥确实太嚣张了,连旁边的路潍勤看不下去了。

在他们家,路升可是无论大事小事都听他的。

他就不明白了,路潍州现在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儿子给拿捏的死死的。

“小桥,”他低声呵斥,“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自己都开公司了,怎么连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

路潍勤在路桥面前始终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但长辈的架子至少还可以端一端。

路桥幼年时,因为外祖家家境显赫,始终不乏有人追捧,是标准的小少爷。

无论是教育还是日常起居,桑庭竹和桑晴更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养的十分仔细。

所以他的性子骄傲,热烈,也外放,虽然没有什么架子,可在非曲直上却十分倔强,路潍勤在他面前吃了不少苦头。

大约是小时候受穷受惯了,路潍勤骨子里几乎刻进了爱占便宜的基因。

偏偏路桥最看不上这些,觉得小家子气。

不止路桥,连辛免都看不上他。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辛免和路桥的对话。

“小桥,”辛免那时候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和路桥一起叫桑庭竹外公,“你说,外公那块表真送给你伯父了吗?还是他自己拿的?”

“外公一向都很珍惜那块表的,”路桥斩钉截铁地回答,“怎么可能会随便送人?我看就是他拿了,外公顾忌爸爸的面子,才说是送他的。”

那块表确实是路潍勤不问自取,路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是路潍州的哥哥,也一向认为自己弟弟家的东西几乎就是自己的,所以时常从路家随随便便就带些什么回去。

那块表也是桑庭竹洗手后忘记带回去,被他看到就顺手装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小辛免说。

小路桥就有些烦恼地托了托腮:“现在还是大人的世界,咱们小孩子也做不了主,不过等我长大了,他们再想动我外公的东西就不行了。”

他说完忽然突发奇想:“你说,外公是搞基因研究的,为什么不把伯父弄过去改造一下,把他骨子里的小家子气给改造掉,不就皆大欢喜了?”

辛免被他这话逗得笑倒在了地毯上,可路潍勤却几乎将脸气绿。

从那一次起,他心里就厌恶路桥到了极致,尤其他长大了的那句。

路潍勤总觉得,路桥也就长了一张好脸,投了个好胎,如果换成是他们家路升,还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呢?

尤其路桥那些年玩得很疯,上天入地,几乎没有他玩不到的地方的时候,路潍勤这种感觉就更是强烈。

可惜,他年轻时没有自己的弟弟那么会谋划有远见,所以导致路升的起点完全无法和路桥相比。

不过,好在路桥长大了,商泰也易主了。

而他,也为路升寻摸了一桩好亲事。

虽然周家和桑家不能比,可现在路升还在路达身兼要职,将来未必拼不过路桥。

原本他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该考虑的就没他没考虑到的。

可现在,看到路桥连崔如意这样的都看不上的时候,他心里不觉又再次失衡。

在他眼里,如果周媚是鞋底的泥的话,那么崔如意就是天上的仙女儿。

可他现在为了自己儿子还要天天讨好鞋底泥的时候,路桥却连天上的仙女儿都看不上了。

这一下降维打击,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更不要说,路桥还偏偏在路升调任市场部的节骨眼上,故意抢了路达的业务,狠狠打了他们父子的脸。

让他想要趁机再次向路潍州灌输将来把路达交给路升的话,都没脸说出口。

路桥倒是不怎么厌恶路升。

路升虽然软弱,没主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但是他至少在某些方面是有分寸的。

可路潍勤不行,像蝇营狗苟的老鼠,让人恶心。

尤其他让路升走周媚那步棋,更是触了路桥的逆鳞。

他原本一直懒得与这种人计较,闻言却还是笑了一声。

“长辈?”他说,像是沉思了片刻,在路潍勤以为自己长辈的身份终于起到作用时,路桥缓声道,“可不知道伯父听没听过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路潍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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