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51章

“小釉, ”他将报纸合在掌心中, 含笑看向苏釉,“昨天你和哥哥嫂子一桌用餐,觉得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事实上, 根据昨晚的观察,他觉得警报其实可以解除了。

路桥,苏釉和崔如意三人共坐一桌,丝毫没有尴尬的气氛不说, 崔如意和苏釉之间好像还十分投契。

而他自己的儿子他自认也是多少有几分了解的。

有点混账, 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但昨晚对崔如意确实算得上是十分周到,对苏釉则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警报几乎可以解除, 但路潍州还是打算再探一探苏釉。

而且,他也确实很好奇, 路桥和崔如意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毕竟, 昨晚崔如意过来敬酒时还在向他告状,路桥多么多么难追, 自己追得多么多么辛苦, 人家都不为所动。

但路桥对崔如意的「告状」又好像并不反感, 不仅如此, 他还很绅士地接送了崔如意。

这让路潍州有些看不明白。

说他对崔如意有意思吧, 他又拖着人家, 说他没意思吧,他又好像并不抗拒崔如意。

皇帝不急太监急。

两个小的看上去倒是还蛮享受现在的状态,可他和崔瑞平两个老的却有些坐不住了。

苏釉单手勾着书包带子,闻言略显懵懂地顿住了脚步,像是有些没睡好的样子。

“我觉得挺好的,”片刻的思考后他看向路潍州,一双眼睛似乎也因为这个「粉红色」的话题漾起了一点笑意,“而且,哥哥好像也很喜欢如意姐姐。”

“是吗?”路潍州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真喜欢人家,那他拿什么乔?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追着自己跑,也好意思。”

“女追男隔层纱。”苏釉笑道,“哥哥或许只是想和如意姐姐多磨合磨合再确定关系。”

又十分贴心地安抚路潍州,“叔叔放心好了。”

闻言,路潍州沉思了片刻,觉得苏釉说得颇有道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拿起报纸,又忽然想起了别的。

“辛免那小子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他问。

“辛免?”苏釉有点疑惑地看路潍州,随即摇摇头,“辛免哥昨天一直在吃东西,都没怎么说话。”

又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路潍州挥了挥手,又说,“以后早餐还是在家里吃,学习再忙有身体重要?”

路潍州大概是真的已经放下了戒心,苏釉想。

之前他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快考试了。”他含笑道,“等考完吧。”

路潍州赞赏地点点头,“你哥哥以前要有你一半的努力,我和他妈妈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但哥哥也考上了龙大啊,”苏釉说,“玩得好学得也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路潍州没再说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报纸去了。

苏釉到厨房取了刘嫂给自己准备好的三明治和白水蛋,又从冰箱取了一包牛奶和火腿放进了书包里。

如果能够遇到大贝,他就会把火腿喂给大贝吃,如果遇不到,那么他就留给自己加餐。

大概是因为和路潍州聊了几句的原因,他出门比平时晚了几分钟。

走下主楼前面的一段楼梯时,恰逢路桥从泳池方向拐了过来。

远远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

苏釉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和平常一样缓步下楼。

“苏釉。”两人在花圃前相遇,路桥叫他的名字,然后停了下来。

天这么冷,北方马上就要进入供暖季了,可路桥还在游泳。

浴袍裹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一截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的小腿,双脚踏过的地方有一点水痕。

他的头发和眼睫都是湿的,站在朝阳将出未出的庭院里,一双眼睛被映得清澈透亮。

苏釉顿住了脚步,一手在自己书包带子上轻轻滑动了一下,一手收进了大衣口袋里。

他看向路桥,眼神安静。

“我明天开始要出趟差,之后一段时间也会很忙,”路桥看着他,缓声道,“之后你可以在家里用餐。”

苏釉看着他,没有说话。

“天气冷了,不要把早餐带出去吃了,”路桥又说,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声音放低了些,“时间长了胃受不了。”

那声音低低,沉沉,悦耳,像是含了一些足以从耳朵到达心底的情感。

可偏偏行动却十分强势。

他挡在苏釉面前,好像苏釉不点头答应的话,他就不会为他让路一样。

苏釉抿了抿唇,片刻后轻轻点头:“知道了。”

路桥没再说什么,微一点头,绕过苏釉率先离开。

花圃之间的小道不算宽,两人擦肩而过时,苏釉能感觉到从路桥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的凉气。

他抿了抿唇,不自觉回头去看他。

路桥的身姿是笔挺的,走路也和平时一样,身披浴袍却像穿着西装一样。

让他想起了他刚来路家时,细雨中见到的那个骄傲的青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苏釉才回过头来,他抬手紧了紧自己大衣的领口,继续前行。

大贝果然出来了。

天冷,李叔站在草坪上为它抛飞碟,此刻它正追着飞碟跑得飞快。

远远看到苏釉,它衔着飞碟就跑了过来,一双笑眼巴巴地看着他。

任谁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都会心软,苏釉弯着眼睛蹲下身来,从书包里掏出火腿来喂它。

大贝嘴大,一根香肠也就够它两口,等它吃完,李叔也跟了上来。

“都十一月了,哥怎么还在游泳?”苏釉拍拍手站起身来,状似随意地问道,“不冷吗?”

“少爷一直都有冬泳的习惯,”李叔笑了笑说,“他以前爱玩的东西很多,不过……”

他顿了一下,“后来都没什么心思玩儿了,现在保留下来的,也就冬泳这一项了。”

“嗯。”苏釉沉默片刻,很轻地应了一声。

能坚持冬泳的人,意志力应该都非同常人。

路桥应该也是。

苏釉不自觉又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随后微微偏头往三楼看去。

晨光中,三楼的某道窗帘忽然微微晃了一下,那么轻微,让苏釉几乎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那是路桥卧室的窗口。

€€€€

日子过得飞快,从路桥那天说要出差开始,苏釉有十几天没在家里见过他的身影。

之后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也是早出晚归,很少出现在餐桌上,两人更是没有什么机会独处。

每每吕少言问起他的感情进展来,总是会急得不得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十二月份,周茉的生日到了。

周茉生日当天,咖啡屋一般都会做八折活动,这个习惯一年一年地延续下来,算起来已经过了很多年。

可是今年,广告都发了出去,咖啡屋却意外地没能营业。

因为周茉的赌鬼父亲又来了,咖啡屋临街的一面玻璃窗被他砸得稀烂。

周茉则拎着高跟鞋,将老头子从店里砸了出去。

最后老头报了警,躺在地上不起来,还是在警察的协调下,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几乎每次都是同样的开端,同样的结局。

苏釉下午放学,看着人将咖啡屋的玻璃镶好,又陪着周茉重新打扫卫生,订制新的杯碟器具来填补被砸碎的部分……

直到吕少言提着蛋糕到了现场,两人才刚收拾的七七八八。

“要不下个面吧?”周茉擦了把脸。

“我去吧。”苏釉起身,取了条围裙向厨房走去。

“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吕少言咬着棒棒糖,“人家说的那句话可真对,叫什么来着……”

“祸害遗千年。”周茉疲倦地瘫倒在沙发上,“不过他也没有几年好嚯嚯了,今年明显感觉他体力不济,再过一两年,看我不打死他。”

“姐,”吕少言沉默片刻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周茉,“不想他了,你想想我和柚子,想想我俩多开心。”

又说,“生日快乐。”

周茉慢慢伸出手来,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接了过来,鼻尖和眼圈慢慢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红。

“不值钱,”吕少言赶紧道,“姐,你别吓我。”

“我拆开了。”周茉低着眼睛说。

吕少言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她。

周茉抿着唇把礼物拆了,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黄金打造的玫瑰耳钉。

“你还上着学哪来的钱,”周茉眉头蹙起来,把盒子放下,“拿去退了。”

“这是我哥带我选的,钱也是他出的。”吕少言忙说,“我还特意选了最小的,才几百块。”

“你哥出的钱?”闻言周茉又将耳钉收了回去,“他怎么这么没良心,不说选个大点的?”

“什么大点的?”苏釉从厨房出来,一手一碗地端着热腾腾的菠菜鸡蛋面。

“漂亮吗?”周茉将耳钉盒子托在掌心里,眼睛亮晶晶地让他看。

“嗯。”苏釉含笑点点头,不自觉想到洛颀每天戴的,那些几乎不见重样的珠宝首饰。

其实周茉当年也过过那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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