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觉得池爷他不对劲 第56章

商初时走过去,小声喊,“妈妈。”

司曼华这才缓缓回头,在瞳眸深处倒映出商初时身影的刹那,死寂的眼睛里瞬间充满明亮的光华。

“小时,你终于回来看妈妈了……”

司曼华歇斯底里地痛哭出声,抱住商初时哭得撕心裂肺。

商初时眼睛泛红,将司曼华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慰。

司曼华憔悴消瘦得可怜,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比商初时还虚弱。

商初时强忍酸楚,求司曼华先吃点东西,司曼华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忙不迭地答应。

保姆连忙去小厨房煮了营养粥过来,商初时一勺一勺地喂给司曼华。

看到商初时后,司曼华心情前有未有地好转,眼睛直直地盯着商初时,手指也勾住商初时的衣角,唯恐他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

司曼华越是小心翼翼,商初时越是难受。

保姆站在门口,警惕地望着窗外,一旦有保镖靠近,她就让对方走远些,太太听到脚步声心烦。

保镖们离得远远的,给足司曼华母子相处的机会。

商初时一边给司曼华喂饭,一边向保姆道谢,“王姨,谢谢你带我来见妈妈。”

商贤禁止了的事情,王姨还敢迎头而上,一旦被商贤发现,无疑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王姨摇摇头,轻声说,“少爷,我做的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至少比起您为我做的,微不足道。”

商初时惭愧地低着头,喃喃说,“我哪有做过什么,我这种傲慢自私的人……”

王姨没说话,只沉默着驱赶外面的人。

小少爷小时候,真的很不讨喜,比一般孩子更调皮捣蛋,无法无天,人人都不喜欢他。

可是,他本质是善良的,本该是个好孩子,只是没被教养好,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她记得,十几年前,她刚来商家做事,却遇到女儿患重病,需要十几万的治疗费,而她手头上分文没有。

她厚着脸皮求司曼华借点钱,司曼华那会正看商初时掏鸟窝,听说后二话不说借了十万给她。

就连商初时也从树上跳下来,虽然因被拉了一头鸟屎而气嘟嘟的,但也主动出力。

彼时春节刚过,压岁钱丰厚,除开被商贤存进银行的那部分,商初时手头几万块的零钱,全大大方方地贡献给王姨。

几万块对富豪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却是王姨女儿的救命钱。

王姨一直记得这份恩情,十几年来在商家任劳任怨,也真心想护着这对母子。

想着司曼华可能想和商初时独处,王姨离开房间,在门口守着。

司曼华精神好了点,但依旧抱着商初时不肯放手。

商初时记得,自己小时候老生病,不是心脏问题就是感冒发烧,如果司曼华在家,就会很小心很宝贝地抱着他,一整晚都不放开。

病房里,响起司曼华轻微的啜泣声。

“对小时来说,妈妈是个好妈妈吗?”

商初时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这世界没有比妈妈更好的妈妈了。”

他给司曼华擦去眼泪,司曼华却不断摇头。

“妈妈是坏妈妈,妈妈心疼小时,可一点没有心疼小奚,为什么妈妈不心疼他?”

司曼华痛苦地哭出声来,为自己的冷漠无情而感到悲哀不解。

自从商贤不许她和商初时接触,还逼商初时搬家后,她对整个商家都产生排斥心理,觉得那个家压抑恐怖,连商哲奚都面目可憎起来。

这些人堂而皇之地逼迫她和商初时分离,让她去爱商哲奚。

可是无论她怎么勉强,都无法说服自己,对商哲奚多一分爱。

商家越是让她远离商初时,她就像青春期少女,逆反心理严重,反而越发厌恶商哲奚。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居然这么对待亏欠良多的亲生孩子。

“小时,妈妈真的爱你,妈妈不爱小奚,不管多努力,都没法像对待你那样,全心全意地爱小奚。妈妈真的很坏,可是妈妈没办法……”

司曼华跟商初时额头相对,残忍又无助地诉说这个事实。

商初时缓缓闭眼,心如刀绞。

司曼华的话并没有让他开心,反而觉得有些不公平。

不怪商哲奚恨他,换做是他,处在商哲奚的位置上,也会仇视那个分走母爱的人。

可是,他也很爱司曼华,舍不得把母亲推给别人。

走廊上,轮椅的声响逐渐靠近。

商秀妍膝盖上放着食盒,见王姨站在门口,笑问,“大嫂把你赶出来了吗?”

王姨小声说,“不是的,大小姐,小少爷来了,我在这望风呢。”

“小时来了?”商秀妍笑了笑,眼神越发柔和,轻声问,“大哥不是不让他见大嫂吗,他怎么会来?”

王姨歉疚地说,“是我多嘴,把太太的情况告诉小少爷了。”

商秀妍明白过来,眉眼弯弯地荡漾着。

小时,姑姑说过,不要靠近商家。

是你非要闯来的,不可以,怨恨姑姑哦。€€

第六十七章 商贤大发雷霆

司曼华哭了很久,不过商初时来到她身边后,她会乖乖地吃饭吃药,精神好了很多。

商初时低笑着说,“小时候我也不爱吃药,要妈妈哄我,我才边哭边吃。”

现在的司曼华就像小时候的他,非要被哄着才肯乖乖吃药。

司曼华想起从前,满脸幸福,“妈妈虽然每次都很凶,逼你吃药,可是看你那么依赖妈妈,妈妈又很开心。”

孩子对母亲的依赖,不会让母亲厌烦,心底会变得更加柔软,像是徜徉于云端,令人生鲜活而温暖。

母子两人说起往事,商初时其实还有更多话想说。

他想把孩子们的事告诉司曼华,可又怕司曼华受到打击。

不管身体如何畸形,至少他的外表还是个男人,即便是司曼华,恐怕也接受不了他作为男人,却给男人生孩子的事实。

司曼华牵着商初时的衣角,眼眸里满是慈爱的光华。

“宝贝,你爸爸去忙小奚的事情了,晚上大概不会回来,你在妈妈身边多留一会,好不好?”

司曼华很担心商初时再离开她,到时候,她去哪里找人?

商初时也舍不得离开,把病床调低,让司曼华躺下去。

“睡吧妈,等你醒来,我肯定还在。”

司曼华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加上药物的催眠和阳光照射,昏昏欲睡。

她得到商初时的答复,很满意地躺下去,陷入深睡。

商初时凝望母亲沧桑憔悴的睡颜,缓缓叹气。

虽然答应过司曼华不离开,但在商贤发现前,他还是得走。

等到司曼华睡醒,一定会怪他吧?

商初时又坐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

他埋着头,刚将门打开,就看门口站着一道身影。

门外,穿着黑西装的商贤脸色铁青,手掌高高扬起,颤抖不已,显然是想一巴掌给商初时扇来。

王姨被两个保镖扣住,站在窗户后面瑟瑟发抖,商秀妍也坐在轮椅上,红棕色波浪卷发像浪花一样散开,遮住大半张脸,眼角隐隐有眼泪溢出。

她捂着眼,悲哀无助地哑声喊,“大哥,别在这里,至少,别吵到刚睡着的大嫂。”

商贤眼睛里仿佛有熊熊怒火在燃烧,扬起的巴掌不断颤抖,但最终没有落到商初时脸上。

家属休息室里,商贤的怒吼如同震天裂地的雷鼓之声,一阵接一阵地撞向商初时,令商初时晕头转向。

“你还有脸回来,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曼华眼前!”商贤怒不可遏,砰砰地以拳捶桌,把休息室里其他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商秀妍把商初时挡在身后,哆哆嗦嗦地吼,“你朝小时吼什么?小奚的事情跟小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把火气撒到小时身上?”

她一向温婉柔和,对谁都笑盈盈的,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极少对谁红脸发怒。

也只有维护商初时的时候,她会跟商贤针锋相对,感情很好的兄妹两个吵得不可开交。

商贤这次是真的怒了,眼看连商秀妍都不假思索地维护商初时,心下更心痛商哲奚。

他痛心疾首地捶桌,怒道:“为什么你跟曼华都这么不可理喻,非得为了一个杂种伤害自己的亲人?小奚才是你们最该补偿的,你们就非要为了一个没血缘的人这么伤害他?”

商初时因“杂种”两个字瞬间白了脸,羞惭地低下头去。

如果是别人骂他“杂种”,他肯定会冷笑着回怼,但是商贤这么说,他连半点还嘴的资格都没有。

是,他的确是个杂种,当初去商家做工的保姆,才是他的妈妈。

而他被赶出商家后,也没有哪怕片刻想起,要去亲生母亲的坟前看看。

那个可怜的女人,死前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富豪家庭享福,而这个孩子,甚至没给她扫过墓,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商初时无法反驳自己作为“杂种”的事实,商贤对他的辱骂是无心的,也是发自肺腑的。

商贤的怒骂引发商秀妍不满,商秀妍竭力争辩,商初时怎么都拉不住。

“大哥,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小时是什么样的孩子,就算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吗?他是你养了十八年的宝贝儿子,他有多善良……”

商秀妍的话没说完,商贤就指着商初时,望着商秀妍气极反笑,“你刚刚说什么?善良?就他还算得上善良?就他以前干的那些屁事,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早打死他了!”

商贤气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说,丝毫不顾商初时羞惭到抬不起头来的模样,将往事一一道来,句句都在数落。

“他小时候跟个痞子一样,整天欺负这个霸凌那个,谁家的小孩都跟他处不下去!还有他自己,不学无术,只知道玩!成绩不算好,钢琴绘画棋艺一窍不通,哪个富家子弟像他这么窝囊?”

商贤虽然常为了生意离开家打拼,可丝毫没有疏忽对商初时的教育。

他给商初时请钢琴老师,老师不到三天就打来电话说,商初时没有天赋,也不认真,没有学下去的必要。

他请马术老师,人家也说商初时调皮捣蛋,只喜欢踢足球,对马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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