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恶心死了，它头上还缠着破塑料袋和烂水瓶。」
「是长了手和脚的鱼啊！」
「美人鱼吗？」
「你家美人鱼这么恶心？」
「节目组在掏垃圾吗？」
林野发现，只要有光的地方，它们的动作频率就会明显增强。同理，在阴暗处，它们就能保持安静。
可笑的是，节目组在需要避光的游戏以中，给了他们两把手电筒。
顾铭泽打着光，往上层建筑扫了一圈，并没有动静。如同信中所说，这些生物恐高。
他指着不远处的高楼，“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
“走吧。”
手电筒不能开，只能摸黑前进。
好在距离并不算太远，头顶还有个人工制造的假月亮，并非完全看不清。
但地面泛着的光让林野心有余悸，他往前迈了一步，脚很快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
林野蹭了蹭鼻子，空气中弥散的腐烂气味让他反胃，“恶心。”
地面踩上去，是种介于光滑和黏腻之间的触感，像胶水，或者更像海洋生物皮肤表面分泌出来的黏液，走上去容易打滑，更容易被粘住。
顾铭泽伸出手，“我拉着你。”
“不用。”林野再次迈步，贴着墙边慢慢往前走。
顾铭泽打光时他看得很清楚，墙体区域没有奇怪生物。
“小心！”顾铭泽裹住林野，贴近墙根。那个瞬间，林野看了身后的庞然大物，它身上占满墨绿色粘液，还有浓烈的腐臭味道。
声音消失，他从顾铭泽的怀里脱出。
「啊啊吓死啦啊啊啊！」
「突然袭击太要命了。」
「你们看到他的脸了吗？」
「太恶心了，好像腐烂了。」
「想到了下水道的美人鱼。」
“你怎么样？顾铭泽的担忧并未消退，仍把林野护在安全范围。
“没事。”林野很平静，轻轻推他，“走吧。”
林野把人拉到破旧厂房墙角，打开手电筒检查顾铭泽的身体。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同样的气味，那个生物一定碰到了顾铭泽。
顾铭泽左手小臂有道墨绿色痕迹，林野屏住呼吸，用手划开那层黏腻物质。
顾铭泽手抽，“我来，别弄脏你。”
林野有洁癖，对味道也很敏感。
“别动。”林野拽过他的手继续滑蹭，上面有道血痕。
“应该是它身上的鱼鳞，是我蹭上去的，不怪它。”
顾铭泽担心对方碰到林野，才过于激动，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伤到了自己。
「野哥不恶心？黏液…呕！」
「看他那表情，马上要吐的既视感。」
林野用嘴呼吸，蹭干净粘液，划痕约有三厘米，伤口不深，但在渗血，林野不清楚黏液的成分，唯恐会刺激皮肤。
他寻找最近的摄像头，“我要急救箱，用恋爱指数换。”
“咱俩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
林野在担心，顾铭泽却在调侃。
“你身上的味道太恶心了。”
不出五分钟，一架无人机出现在头顶。林野打开药箱，里面是些常见消毒用品和绷带。
林野掏出脱脂棉，沾满酒精在顾铭泽胳膊上拼命涂抹。
「他这力度，得脱层皮吧。」
「辛苦前夫哥了。」
「忍那么久没吐，不容易了」
“差不多了。”顾铭泽看着自己略微发红的手臂，“很疼的。”
“忍着。”
顾铭泽与他不同，能吃苦又不怕疼，这种程度的伤，他根本不会放眼里。
确保伤口理干净，林野又涂了层药膏在创面，最后，他从兜里掏出个方盒。
「啥？这啥？？」
「哈哈哈他从哪里搞来的？」
「这绝对是和顾总学的。」
「手把手将媳妇儿教坏！」
顾铭泽也被逗乐了，看着林野轻车熟路撕开包装，“你怎么还偷拿我东西？”
林野凶巴巴瞪他，“是你自己塞给我的。”
那天抓螃蟹的时候，顾铭泽把剩余的一盒半橡胶套全给了他。
“也就两天，你手法越来越熟练了。”顾铭泽津津乐道：“看来，以后这种事都要你做了。”
“闭嘴！”
「我怀疑顾总在耍流氓。」
「老不正经！！！」
他没心情和顾铭泽调侃，把安全套拉展，剪开头部的封口，又把顾铭泽的手拽了过来。
「他这是要用这个保护？」
「还真是前夫哥教出来的。」
「套套用途之四：防水，保护伤口。」
空气潮湿又恶臭，把伤口封死才是最优选择。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没事的。”顾铭泽显然很享受这个过程。
橡胶套弹性极强，但穿过顾铭泽手时，他还是特意放慢速度，生怕碰到掌心的那道疤。
顾铭泽明白他的心思，抽回套好的手腕，“亲手帮我戴这种东西，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了？”
「……前夫哥还有三秒被打。」
「哈哈哈不逗野哥就不快乐。」
“神经病。”林野被他搞得好气又好笑，“正经点行不行？”
「嘿嘿，野哥不生气啦！」
「好好的，不许再闹脾气了。」
“走了。”顾铭泽拉上他，“咱们还得去拯救世界。”
林野时常怀疑，到底是顾铭泽把他弄幼稚了，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才变得幼稚。
只有他在身边，才会深陷其中，把虚假游戏当真，把无聊的任务玩成快乐。
也许节目组担心再有意外，后面的路程中，奇怪鱼类只会停在一米外，发出些低沉怒吼。
他们来到一排废旧下水管前，四个庞大的空心水泥柱挡住去路。第一个和第三个被垃圾堵死，无法通过。第二个里面爬满形状各异，身上还缠着垃圾袋和塑料瓶的海洋生物。只有第四个通道毫无异物，看着平静异常。
顾铭泽拿着手电筒在四号甬道晃，“你相信节目组会这么良心吗？”
“不信。”
「节目组的信誉度-100。」
「谁信谁吃亏，谁走谁倒霉。」
顾铭泽随手捡起个塑料瓶，对着四号甬道丢去。从瓶子进入开始，水泥柱内部像是打开了感性系统，散发着腐臭味的黏腻液体，顺着四面八方喷射，直到瓶子穿过通道，才彻底消失。
林野后退半步，弯腰控制不住干呕。
「话说这味到底有多恶心？」
「突然好想尝试一番。」
弹幕出现一条官方红字弹幕：「本期结束后，抽一百位观众免费领取一瓶呕吐液，请去节目组官方微.博参与抽奖，体验与拽王林野相同的呕吐感吧！」
【特别说明】：呕吐液是一种健康饮品，安全无毒可食用。
「节目组才最毒！」
「真大可不必。」
「我要试试，反正不花钱。」
「我也想来一瓶。」
顾铭泽轻拍他后背，“没事吧？”
林野摆了摆手。
“你是想和怪物亲密接触，还是洗个特别的澡？”
林野再次干呕，“都不想。”
顾铭泽拿着手电筒环照周围，看向不远处的信号塔，“那咱们只能另辟蹊径了。”
林野朝顾铭泽的方向看，掏出兜里的医用绷带，“你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