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种炮灰花瓶 第102章

“阿德里安!”

小熊仔气呼呼地撵着只掉毛的小天鹅跑,一向阴郁苍白的脸上难得被翻涌的血气染上红晕。

阿德里安笑嘻嘻的,“有花才好看嘛!”

竹下川顶着歪歪扭扭的鹿角帮腔,“我也觉得有花更好看。”

伊戈尔瘪着嘴,好看有什么用,他要的是霸气!都怪阿德里安!

后台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凌燃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换回训练服后,慢慢脱下自己的冰鞋。

他仔细检查冰刀磨损的程度,用毛巾一点点地顺着刀槽擦掉冰水。

等把冰刀擦得干干净净,少年怔怔看了会儿,就把冰刀捧起来,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凉凉的,带着冰的味道。

这双冰刀已经陪伴他一个多月,磨损,再打磨,磨损,再打磨,终于在大奖赛总决赛的冰面上完成了它的使命。

也到了它该退役的时候。

等回到家,就把它和这一场比赛的金牌放到一起。

凌燃心里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在那里,装着自己在世界级赛场上的第一枚金牌。

真好。

少年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穿书的前一秒,他那时还正抱着自己最后一次征战奥运,却只能拿到银牌的冰刀暗自神伤,谁知道居然一转眼就获得新生。

这就是努力能获得回报的感觉吗?

那他要更努力才行。

凌燃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霍闻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脑袋,“就这么开心?”

“嗯!”

凌燃点点头,笑得两眼都弯成月牙。

不是开心,是很开心很开心,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那种开心。

自打f国站失利,他面上没有显露,怕其他人担心,心里却是很不好受。

再怎么安慰自己,都会在看见那枚银牌时心里一酸。

哪怕他故意把银牌丢在行李箱的角落,它也还会时不时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自己真的还能拿到冠军吗?

在因为脚伤耽搁训练的前提下?

凌燃嘴上说的有信心,心里觉得有信心,其实都是自己在哄自己。

阿德里安很强也很努力,伊戈尔更是从未交过手,他有什么底气跟他们俩争锋,就凭一腔无法完全施展的理论经验,和一具磨合顺利,但短时间没法有翻天覆地变化的新身体吗?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日复一日地泡在训练里。

脚伤了,就练身体的其他部分,脚不疼了,就可以缠着绷带上冰。

连半夜被梦到那面银牌墙惊醒,都会跑到训练室一次又一次地练习跳跃,还被晚归的霍闻泽逮了个正着。

幸好,一切的努力都没有被辜负。

凌燃忍不住摸了下背包的一角,那里藏着一枚金灿灿的金牌。

霍闻泽也被他的笑感染,微微扬了下唇。

凌燃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给我丢绿柿子?闻泽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还都是一模一样的绿柿子,明显一个厂出的。

凌燃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不可能有这么多观众在看了他的短节目第二天就立刻转粉,还能心有灵犀地买了一模一样的玩偶。

所以,他第一时刻就想到了抱着绿柿子来看他短节目的霍闻泽。

霍闻泽咳了声,“或许是他们真的很喜欢你的节目。”

他只不过是帮那些观众拿到想要的玩偶而已,又没有买通他们一定要拿走柿子。

所以这么说,也没毛病。

凌燃眼里含着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不管怎么样,谢谢闻泽哥了。”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刨根问底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这份好意,他都记到了心里。

霍闻泽不自在地别过眼,像是被少年过于明亮的目光灼烫了一下。

他转移了话题,“律师团已经整理好了资料,会依次起诉之前在网上恶意造谣污蔑你的所有ID,但还需要你在委托代理书上签字。”

这么快就都摸清楚了吗?

凌燃略微有点吃惊。

他对这些并不是一窍不通。

按照目前华国的法律规定,起诉对方,一般是要在被告的所在地法院提起诉讼。

而拿到这些造谣网友的真实信息,确定他们的所在地,可能还需要起诉平台,通过法院拿到具体详细的个人信息。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两场官司,一场告平台,胜诉后拿到信息,另一场告本人,需要在被告所在地法院起诉。

都不是容易的事。

霍家之所以有律师团,就是因为有太多有关法律上的流程合同等需要进行审核,能让他们忙里抽时间来忙自己的私事,一定是霍闻泽发了话,很重视这件事。

编排,考斯腾,柿子,IR,官司,每一次比赛的录像……

林林总总加起来,凌燃自己都觉得自己欠了霍闻泽很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麻烦闻泽哥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还得起。

可霍闻泽哪里需要他还呢。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起初大约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很有意思,只当自己是在温室里养了朵花。

可看过凌燃一场又一场比赛,看惯了他受了伤仍要上场,在冰上高高跳起,一圈圈地旋转,如同献祭般燃烧自己,迸发出无穷无尽又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之后,霍闻泽恍然觉得,自己或许把凌燃看得太低了。

他在难以入眠的深夜里一遍遍重温凌燃的视频,就会想到那些被装入盖着国旗的盒子运送回国的战友们。

就好像年轻气盛的他们还在记忆长河里抱着木仓在龇着牙笑,一声声地喊自己的名字。

是他不够好,救不回那些逝去的生命,但对自己的亲人再好一些,总没有什么错吧。

霍闻泽晃神一瞬。

凌燃见他想得入迷,也就没打扰他。

霍闻泽像是在透过他,怀念什么人。

凌燃没有窥探别人心思的想法,把金牌,冰刀,柿子之类的东西都检查一遍,就等着薛林远来接自己。

可等了好半天,也没看见人来。

怎么回事,薛林远这是把自己忘了吗?

眼见阿德里安、竹下川都走了,连伊戈尔也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跟他要了个联系方式之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凌燃摸出了手机,打算给薛林远打个电话。

霍闻泽却按住了他的手,“再等等。”

等什么?

被汗水打湿的少年浑身不舒服,早就想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可霍闻泽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说的样子。

凌燃按捺住自己的心绪,总感觉,薛教说不定是要搞个大的。

毕竟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在他第一次征战奥运,铩羽而归的时候。

薛林远愣是自掏腰包,呼朋唤友,把整个花滑国家队的队员都喊了来,替他庆祝,美其名曰,这是第一枚也是最后一枚奥运银牌,下一次就是拿金牌了!

冰舞队的一哥一姐笑嘻嘻地架着他就往蛋糕上撞,糊了他一脸一身。

等等,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啊。

凌燃警惕起来,果然就看见薛林远高高兴兴地捧着个蛋糕从门外走进来。

他喜欢吃蛋糕,秉持着最好的都要给最可爱的徒弟,每次给凌燃的庆祝活动都要准备一个。

嗯,金箔纸贴满的蛋糕,点缀的蜡烛都是金色的,一股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但凌燃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蛋糕上了,他怔住了,看向薛林远的身后,“明哥?”

拄着拐的明清元眉飞色舞地从外面一瘸一拐地扭进来,“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明清元又回来了!”

哈哈哈,他其实早就来了,刚刚在看台上看他们几个的森林一家人,笑得肚子都疼,这会子看见凌燃就忍不住想到那个胖乎乎的滚滚。

霍闻泽显然跟他们也是一伙的,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打火机,把蜡烛点燃,捧到了凌燃面前。

“恭喜你夺冠。”

明清元才又在成年组大奖赛摔了一跤,新伤累旧伤,但并不妨碍他高高兴兴地凑过来,恨不得把打了石膏的手都架到凌燃的肩膀上。

“十五岁就拿到第一枚世界级赛事的金牌,凌燃,厉害了!”

他高兴得像是自己得了金牌一样,满脸真诚,“快快快,吹个蜡烛许个愿,以后天天拿金牌!”

蜡烛的火光摇曳着,将每个人真诚含笑的脸都映上了暖色。

凌燃原本还想绷住神情说几句他会继续努力之类的场面话,可他越努力绷住,嘴角就越是止不住地上扬。

满心的喜悦随着心脏的跳动,顺着血气游走全身,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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