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种炮灰花瓶 第277章

火球般的日头还挂在半空,突如其来的豆大雨滴就已经打在蜷缩的柳梢枝头。

其他季节的雨水是寒凉的,但瑰夏里的这场雨却是温热的。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所有前行的人浇得透湿,却又慰贴地不肯让他们彻底受凉,短袖被淋透贴在背上,同行者大笑着嘲笑彼此的狼狈,然后将头发往后一抹,继续谈笑着踏入道路的泥泞,向着光明的未来前进。

一切都是滚烫的。

空气里的风,突如其来的雨,所有人的心。

激动人心的快节奏乐拍仿佛也在催着所有人向未来继续前进下去,永远不要停歇。

很阳光很夏天的曲目。

冰上翻身小跳跃如旋转的少年也如夏花般绽放。

腰腿一低,就成功抓住刀刃,顺利进入甜甜圈的姿态。总是如花枝摇曳翻转的手腕纹丝不动地指向天际,连指尖都绷得笔直。

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乐观,滚烫得如同最耀眼夺目的夏天。

耿弘看得目不转睛,试图分辨出心里的那些已经被卷起的细微情感。

技术粉和被节目打动的观众们试图从各个角度分析这个从未见过的节目,并随着少年的层层演绎已经在心里生出了不同的感动与想法。

但冰场边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凌燃的薛林远心里却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根本就腾不出心思去想别的。

好家伙,凌燃一口气又上了两个四周跳加一个3a,等一会儿下了场,脚不定肿成什么样,要是肿的不像馒头,他薛林远都可以跟自家徒弟姓了。

疼不疼啊?傻小子!

心里担忧着,眼神就越发挪不开。

凌燃还真没什么特别的疼痛感。

他全身心投入到前世今生交织的情感心境里,快节奏又不够熟练的动作就已经分走他的全部心神了。

一直到大汗淋漓地停在冰面上,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汗水可能不止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有已经被他忘记的扭伤。

无数绿柿子如雨落下。

冰童们来来回回地捡了好多趟才捡完,好在赛方专门把凌燃排在了最后一个出场,倒也没有下一个选手焦心地等着冰场门口。

少年从容地滑下了冰,脸上半分端倪也没有露,若无其事地走上等分位置等待自己的分数。

不出意外的最高分。

直播转播的画面最终停顿在少年露出微笑的一瞬间。

高兴的观众们已经忘记了赛前六分钟的意外。

凌燃还能滑,还滑得这么好,是不是说明他压根就没事?

不少人心里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原本已经上了热搜尾巴的受伤话题悄然下落,国外甚至有其他运动员的粉丝酸溜溜地在论坛里吐槽:不过是不小心被撞了下,居然还要上担架,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难道别的运动员没有受伤上过场,至于吗至于吗。

可眨眼就被观众们用扒出来的细节照片甩到了脸面前。

不得不说,有些网友都是自带显微镜的,他们从媒体们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截取到了后台的一幕。

裁剪放大,就能很清晰地看见少年下场之后,左右脚踝根本就不对称,右脚踝就算是在裤管的包裹下,都能看出很明显的肿胀。

再想到凌燃今天非常完美的短节目,冰迷们都有点沉默。

这叫没受伤?

这还能继续上场?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比赛啊,不参加也没什么损失吧。

甘景州觑着风向,顺势放出了凌燃在后台里说服其他人的那两句话。

“观众们很热烈。”

“他们是来看我比赛的。”

没想到凌燃坚持带伤上场居然只是为了让观众们不至于失望而归。

一时之间,无数粉丝沦陷,还没有凉透的话题再度挂上热搜

心疼和感动的话语充斥着话题广场。

而在酒店温暖的灯光里,凌燃已经洗漱完坐到了秦安山的对面。

“秦教,下个赛季的自由滑,我已经有想法了。”

一个在今天的短节目时,突然生出来的想法。

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秦安山有点意外,一个多月都没有决定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有了想法?

少年眸光熠熠,显然是胸有成竹。

他想,这或许会是一个足以打动人心的节目。

第82章

此时的秦安山满脑子都是还未完工的短节目, 突然得知凌燃一直没想好的自由滑终于有了灵感,就来了兴致。

“什么想法?”

还是跟今天节目有关?

秦安山仔细回想着那场名为瑰夏的短节目,却怎么都猜不到凌燃的想法。

短节目受限于时长, 一般都比较短平快,很少有能表达出丰富内涵的。

瑰夏在他看来就是一场展现少年人意气风发, 肆意畅快的明快曲目。

曲风自带热度, 急促有力的肢体语言也很能促使观众心情激荡, 但如果放到自由滑里, 内容就会显得单薄。

自由滑的曲目,最好还是有一定的情绪起伏和故事性, 才会容易得到裁判和观众们的青睐。在一切都追求快的年代,四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只沉浸在一成不变的单一情绪里, 即使是常年追比赛的冰迷们也会感觉厌烦。

秦安山双手叠放在腹部, 往轮椅里一靠, 脸上的神色变得探究, 连眼神都变得锐利。

这是典型的打量人的姿态。

换做是其他人可能会在这种审视目光里如芒在背,但凌燃早就习惯了这位行事自我的教练的特殊画风, 很坦然地坐在对面, 甚至还能顶着对方的目光, 不卑不亢地对视回来。

屋里只开着几盏壁灯, 昏黄光线照着那张介乎少年青年之间的俊秀面孔, 显得氤氤氲氲, 格外温暖。

秦安山不由自主地放松几分, 语气都变得柔和, “说说看你的想法。”

凌燃却摇摇头, 卖了个关子。

“等比赛彻底结束,我再跟您说吧。”

秦安山意外地抬眉,“为什么?”

凌燃眸色认真,“我的灵感不止是来自瑰夏这一个节目,等表演滑也结束之后,我想找这个时间跟您好好谈谈。”

谈谈这一整套节目对他的启发。

心里有了主意的少年眉眼弯弯,眼神越过落地窗往很远的地方望去,连头发丝都缀着细碎耀眼的光芒。

一看就是很满意自己的新想法。

秦安山被勾得心里痒痒,但想到凌燃说新主意跟另外两场还没有开始的节目有关,就还是忍着好奇,答应了句好。

不过说到自由滑,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正头疼的短节目。

“新赛季的短节目还会按照最高难度的方式编排,我相信这些对你不是问题,”秦安山话音一转,“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不能很好的将节目情感表达出来,毕竟这是你从未尝试过的领域。”

的确是从未尝试过的领域。

想到他们共同选定的那曲短节目,少年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廓,热热的。

“应该能吧。”

凌燃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以前也没有尝试过这种,咳咳,怎么说呢,充满少年人纠结心事的节目。

私底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少年的心事一般写在脸上,非常好懂。

秦安山难得看见徒弟这样的情状,忍不住笑了下,“我想你的时老师一定会帮你。”

新赛季的短节目就取材于时灵珊女士年轻时的成名作,没道理原作者亲自操刀修改出的节目会滑不出她当年的神.韵。

凌燃其实也这样想。

他见秦安山不自在地调整着动作,就站起身,“时间不早了,秦教,我送您回去吧。”

秦安山挺了挺坐到酸麻的腰,原本想拒绝,一看薛林远从洗漱间擦着头发出来,就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凌燃不觉得有什么,秦教对他虽是冷淡了点,绝对是掏心掏肺,自己推他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薛林远也笑,“老秦,现在就回去吗?不多再坐会儿?”

秦安山脸上却带着他看不懂的笑意,“凌燃说送我回去。”他甚至还回头看了眼,明摆着就是强行提示。

凌燃的脚都扭伤了还要亲自送自己回去,薛林远不应该有什么表示吗。

秦安山心里升上一丝期待。

可惜薛林远啊啊了两声,转头去找柜子里的电吹风。

一看就是没有放在心上。

秦安山一拳打在棉花上,脸都不自觉地绷紧,忍不住抬了抬下巴。

可惜屋里的另外两个心大的人完全没注意到。

凌燃是不觉得这点扭伤会影响他把教练推回一墙之隔的房间,薛林远则是着急吹头发,免得一会声音太大影响凌燃看视频或者学习。

总之,谁也没想往其他地方想。

唯一想多了的秦安山:……

这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这点不舒服在凌燃弯腰用力把他从轮椅抱到床上的时候就消散无形。

“秦教,晚安。”

少年很有礼貌,还跟灯下收拾医药箱的队医打了招呼,“苏医生,我先走了,秦教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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