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沉莞尔:“可以。”
目送司明沉离开,温稚觉得自己突然变身为多愁善感的望夫石,就好像司明沉会很久以后才能与他见面一样。
就这样,剩下的嘉宾负责做饭,司明沉等人上山随节目组干活。
温稚发现,下午的谢景一直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关心询问:“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谢景脸色苍白摇头:“谢谢,我没事。”
温稚没再多问,继续干自己的事。
到了傍晚,上山的几名嘉宾一直没回来,温稚打电话司明沉也不接,心里十分着急。当他走到机器旁边,准备问导演具体情况时,无意间听见导演与工作人员的谈话。
“什么?山体崩塌了?把他们都压在下面了?我的天啊,你们快点挖啊,不然彻底凉了,咱们得赔多少钱?报警了吗?再去找一些人手,不让你们怎么挪得动?”
温稚眼前的景象猛然模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导演面前,嘴唇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你刚才说,谁被压在下面了?”
导演还在低头紧急修理对讲机:“他们上山的那一批€€€€”
话还没说完,温稚已经跑上山。
谢景与盛柏他们以为有人出事了,纷纷跑过来跟导演询问情况。
山间的路上,温稚丝毫没觉得累,就连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带来的痛感也迟钝地没有感受到。
迎着落日的凉风,温稚没有眼泪,不停地朝山体坍塌的地方跑去。
山上已经剧组下来一些工作人员,他随机抓住一人,声线颤抖:“司明沉在哪?”
工作人员着急地说道:“在上面左侧。”
温稚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最后几步路走得艰难,身体摇摇欲坠。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司明沉,他恢复记忆了。
他还没有机会亲口对司明沉说一句我爱你。
他们俩的恋爱,才刚刚开始。
温稚终于走到司明沉被埋的地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疯狂地想要去挖山体。
副导演见状,连忙与几名工作人员将温稚拉开:“小温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已经派人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温稚挣扎着,继续往前爬:“司司,你别害怕,我们来救你了。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保存体力,我马上就把你挖出来。”
副导演试探地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小温,小温,你听我说。”
温稚反应剧烈:“我不听,司明沉在里面,我求求你们别放弃,我们继续挖。”
温稚的哭声让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大家拿着铁销和工具,互相对视。
“司明沉,我还没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你不能出事。是我不好,是我瞒着你,我就是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说。”
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温稚声音微弱,两行滚烫地热泪顺着脸颊掉落。
他继续爬着向前想要刨土,腰间忽然被一双手臂搂住。
第51章 大结局前夜
腰间的触感让温稚瞬间紧张起来, 他十分抗拒地推开那双手,继续挣扎着想要朝着事故地点跑去救司明沉。
“知知,是我, 我没事。”
温稚跑到一半,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停下脚步泪眼婆娑看向身后的人。因为眼泪,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但面前的人,就算化成灰, 他也认识。
巨大的惊喜与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袭来,温稚使劲揉揉通红的眼眶,再三确认确实是真实的司明沉后, 才怔怔地朝他小跑过去。
在场的工作人员现在都在看着温稚,他那懵懵的模样, 将大家都逗笑了。
司明沉快跑两步,心疼地扶着他的肩膀,蹲下检查。刚才他注意到,温稚裤子膝盖处有些破损,一定是擦伤了。
“疼不疼?”
“导演,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吗?”
副导演连忙联系医疗团队,朝温稚说:“有的,但是需要先下山。”
温稚还没从刚才伤心的情绪中走出来,眼睛始终耷拉着, 眼角偷偷藏着眼泪。
他都二十七岁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实在太丢脸。
他要收敛一些。
司明沉瞧温稚不说话, 低头仔细打量着他的情绪。过了一会儿, 试探地问:“知知, 是吓到了吗?”
温稚轻轻抽着鼻子, 忍住酸涩:“没,我没事,你安全就好。”
温稚的手很凉,司明沉握在手中担忧地搓了搓替他暖手。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温稚抬起酸红的眼睛,忍耐已久的眼泪从两侧落下,掉在司明沉的手腕。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有些沙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你说,好多事没跟你做。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好爱你。”
最后一句话,温稚的声音很小,并不是他刻意收着,而是已经没有力气。
看到温稚这样,司明沉疼惜不已。
“我也喜欢你,也爱你。”
温稚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拼命地摇头:“我一点都不好,我骗了你,我还没有跟你道歉。”
此刻的温稚,哭起来像个孩子。
司明沉越看越难受,捧着温稚的脸帮他擦掉眼泪:“没关系,你怎么骗我都可以,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温稚依然愧疚:“我就是个骗子。”
经历了这种事,温稚的忐忑不安与焦虑担忧异常明显。司明沉不断顺着温稚的后背,帮他调整呼吸:“知知,我们以后好好的,我也不会出事的,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对不对?”
这句话,让温稚的理智回拢半分,他将头轻轻埋在司明沉胸前,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经过这件事,原本不知道司明沉与温稚关系的工作人员也彻底知道。
这时在身后追着温稚的导演呼哧带喘地上山:“小温,你…你跑什么?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副导演一脸蒙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导演叉着腰:“你电话里跟我说,咱们的机器被埋在碎石下,正巧被小温听见,他疯了似的往这里冲,无论我怎么叫都不听。”
副导演这次总算明白过来,开玩笑道:“原来小温以为司总出事了。”
其他工作人员不约而同笑了。
温稚觉得没脸,使劲靠着司明沉,不肯抬头。司明沉将温稚揽在怀里,手掌揉揉他的头,略带严肃看向导演。
导演瞬间闭嘴,朝工作人员道:“有什么可笑的?怪我没跟小温说清楚,害得他担心。”
司明沉继续搂着温稚:“我们下山好不好?这里危险。”温稚偷偷瞄旁人一眼,牵着司明沉离开。
下山时司明沉没让温稚自己走,而是背起他,找到最安全的路,稳稳下山。
温稚揽着司明沉的脖子,至今心有余悸,他发现司明沉的外套被沙石弄脏,很可能是山体滑坡时影响到的。
把下巴搭在司明沉的颈窝,温稚用鼻子蹭了蹭:“这次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干活时,节目组拉响警报,说隔壁山头发生坍塌,摄影机之类的设备损失了一些,让我们赶紧撤离。”
温稚:“原来是这样。”
司明沉:“你以为我被埋在下面了。”
温稚垂眸:“嗯,以为你嗝屁了,我成了鳏夫,拿着你的遗产花天酒地,找了九个超级大帅哥。”
司明沉挑眉:“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错?”
温稚闷哼:“嗯,是不错。”
司明沉将温稚的腿搂紧,并没有提起刚才温稚哭天抢地的模样。
温稚爱他,他自己清楚就够了。
平时让温稚过过嘴瘾也无妨。
“司明沉,我还不知道你的遗€€€€说错了,资产情况。如果你哪天出现意外,你能给我留多少钱?”
司明沉含笑:“都给你。”
这三个字让温稚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司明沉的爷爷前年去世,司明沉已经没有任何家人。
他伏在司明沉后背,突然说道:“我不要。”
司明沉有些意外:“小财迷不要钱,那要什么?”
温稚思索片刻:“殉情。”
司明沉认真说:“别闹。”
刚刚劫后余生,温稚现在不想讨论这种扫兴的话题。
“不闹了,我们都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多享些福。”
司明沉扬唇:“好,听知知的。”
晚上,惊魂未定的温稚没有随大家去采蘑菇,而目睹了温稚那场爆哭的陈筝与何琼斯等人,也没将这件事再告诉其他人。弹幕里评论依旧,没人知道温稚这场比较丢脸的乌龙事件。
帐篷里,司明沉帮温稚煮好粥,一口一口喂他。温稚今天的心脏坐了一场过山车,身体特殊反应,有点发烧。
他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司明沉,表面看起来温柔乖巧,背地里却在被子中蹂。躏小西瓜的耳朵。
他们的帐篷很高级,里面有一处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
温稚抬头时发现,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很圆,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温稚的眼睛很漂亮,是标准的桃花眼,尤其是微笑时,里面好像带着星光。
他转头盯着司明沉,好像怎么看不够一般。
司明沉边喂他边问:“怎么一直看我?”
温稚抱着小西瓜:“你帅呗,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司明沉语气像是开玩笑:“嗯,所以我要一直这么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