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渔说得句句在理,理所当然的理。
江辰越这样的正直人士已经要听不下去了,直接给他们展示了一个面无表情。
他永远忘不了他和章渔对视的那个瞬间,章渔反应迅速“砰”地将门关上了,徒留他转头面对荣戈和唐宋元两人的目光。
荣戈自然也不会信从小认识的兄弟这番鬼话。
甚至能想象出章渔看他要回头前“砰”地把门关上的画面。
他兄弟他还能不了解?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罪魁祸首唐宋元说出那句话后就眯上了眼,连打了两声酒嗝:“嗝。”
估计第二天都记不起来这件事了。
章渔看了眼唐宋元,又看了眼荣戈说:“哎,反正你喜欢江辰越的心路历程,我们又不会说出去。”
“现在就那个……你们聊呗?”
酒鬼唐宋元前面几乎没在听,听到这句“你们聊”,脑袋登时扬了起来,给他们海豹鼓掌。
此时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在目送荣戈对江辰越告白。
荣戈:“……”
他还可以再挣扎一下吗。
荣戈:“其实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章渔:“你现在也没得准备了,江总都知道你喜欢他了。”
章渔说着,又热情地朝江辰越点了点下巴:“我觉得江总对我们荣哥也有点意思,是不是?”
江辰越现在说“是”不行,“不是”也不行。
两个人跟被架上了烧烤架似的。
荣戈最初倒是愿意和江辰越扮演假情侣。
但江总从一开始就否决了这种提议,现在必然也是不接受的。
而且,现在再来说假情侣。
荣戈总感觉哪里很微妙,心里不是很乐意了。
可江辰越也不能拒绝荣戈,不能给唐少留另一次希望。
“哎,”终于荣戈还是承担了这一切,怅然道,“吉利哥这个计划有点突然,把我打得措手不及了。”
“你们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连保证自己的经济状况都成问题,别说在这种时候领一个对象回家给我爸看。”
“我既然没在一开始对江辰越告白,就是想要等时机成熟,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一切漫长的等待,都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荣戈很少对兄弟说这样富有哲理的真心话。
章渔和郑怀树沈棋三人听着听着,心里都有点触动,回想刚才他们催促荣戈告白的样子,才觉得是有点急了。
郑二:“还是你想得长远。”
沈少挠了挠头:“也是,我们只想着一时的快乐,人家想的是以后长远的生活。”
章渔:“那现在是……也不打算告白了?”
还能像这样在对方面前大声密谋告白计划,再临时终止告白的?
荣戈淡然嗯了声,保持着表面风度。
他的从容不迫使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看起来格外正常。
“虽然江总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但我还不准备让你接受现在的我。”
荣戈一边说这样的话,一边看向了江辰越。
他朝江辰越伸出了手掌,宛如一位骑士。
江辰越看他这样摆出手,一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犹豫两秒后把手放了上去。
这样神圣的牵手似曾相识。
荣戈挺真挚地对江辰越说:“江辰越,我现在还身无分文居无定所,不想让你跟我谈恋爱以后受罪,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以后等我配得上你了,我会来向你告白,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都请你留到那个时候。”
“在那之前,我不会把我在追你这件事透露出去。”
“你放心,我在场的朋友们也都很靠谱,他们绝对不会让这种事传出去,打扰你的生活。”
荣戈握着江辰越的手,强行扯了一大堆,让他和老板之间的感情状态停留在了“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还坚定地替周围兄弟几人做了保证。
郑二一听,连忙附和道:“荣戈的话就代表我们的意思,江总你放心,我们不会把这事透露给别人的。”
沈少看见郑怀树表态了,紧跟其后道。
“对,你别担心,我们兄弟几个都是靠谱的,在你们两个在一起之前,这事肯定传不出去!”
章渔缓缓打出问号:“……?”
从来没见过谁告白还能这么伸缩自如。
想告就告,不想告就让对方先等等的。
你这是告白还是告上法院呢。
章渔很突然的有一种眼前两人在演戏的感觉。
谁来告诉他这是不是错觉。
荣戈哪知道章渔心里的猜测。
他得到回答后,就松开了江辰越的手,还转头对章渔几人说:“我爸那边还得靠你们帮忙保密了。”
“行行行。”
有了这群朋友的保证,荣戈稍微放心了点。
虽然他还是觉得他们不靠谱。
荣戈本来还可能要扛喝醉的唐宋元回去,但现在编完这些话,慢慢感觉到酒意有点上头,脚步一歪,差点靠在了江辰越身上。
他今晚先是帮江辰越挡酒,又是跟江辰越联手灌唐宋元,实际上喝下去的酒仅次于唐宋元,就是没醉也该头晕了。
只是没想到这才撑到圆完告白这事,酒精就先一步侵占了他的大脑。
江辰越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郑怀树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十分上道地说:“荣戈你也喝多了?那吉利哥我们几个带上去,江辰越,荣戈就交给你了!”
江辰越应了声行,看见这三人联手扛起了唐宋元。
他们一边走进别墅里,一边还交头接耳说话,唐少夹在他们三人中间,醉得死沉。
郑二少:“荣戈这是真栽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荣戈这个告白怎么闹得跟求婚似的?”
告白要是成了,不就谈个恋爱吗。
荣戈这怎么都像在念“无论贫穷富贵”的婚礼誓词了,瓦拉瓦拉半天,还挺感人肺腑的。
沈少也反应过来了:“对啊,他说他身无分文居无定所不想让江辰越受罪,问题是江辰越自己都那么富裕,两人谈个恋爱能睡大马路不成?”
荣戈又不是真穷,本质上还是荣家太子爷,只是房车都被荣总扣押了,没钱这事怎么耽误他谈恋爱了?
郑怀树:“他还扯什么配不配得上,非要提这个的话,两人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哪还用等以后?”
章渔呵呵一声:“而且以荣戈的性格,他只会想他这张帅脸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不可能自渐形秽说配不上谁。”
除了出柜会被打断腿,还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相爱?
反正不可能是金钱。
郑怀树和沈棋都向章渔投了个“你好了解他”的眼神。
章渔带着深深的怀疑说:“我忽然感觉被荣戈诓了。”
“草,”沈少说,“我怎么也觉得。”
他们刚才居然没发现,荣戈这东扯西扯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想正经跟江辰越告白啊!
而且江辰越面对荣戈喜欢自己这件事,表现得是不是太淡定了点,伸了个手给荣戈念完台词就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荣戈诓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但荣戈刚才那番话真的很可疑!
三人拽着唐宋元进了别墅里,将人重重地放到了沙发上。
“这么说吧,”章渔道,“想看荣戈有没有诓我们,就看他对江辰越是真感情还是假感情。”
“而如果荣戈真喜欢江辰越,那他不想告白的理由只有可能是对出柜没把握。”
章渔对好兄弟很了解。
他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如果荣戈对江辰越是真感情,那让他帮忙在荣有乾面前说说江辰越的好话还是可以的。
至少能为荣戈日后出柜打下群众基础。
章渔怀抱着对好兄弟的最后一丝信任,想好了这些,说:“看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怎么还没进来?”
郑怀树扒到了门边,看见江辰越正艰难地揽着荣戈的肩。
“好像是荣戈真有点醉了,走得东倒西歪的。”
“江辰越想要搂住他,但荣戈甩开了他的手,非要自己走。”
“不愧是我们一生要强的荣哥。”
说着说着,三人都扒在了门上,望向别墅外的庭院。
“哎,你挤到我了,我都看不清。”
“明明旁边就有窗户,我们为什么非要挤在门上。”
“可能情景复现,扒门边比较刺激吧。”
章渔这话遭来了郑二和沈少鄙夷的目光。
章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