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又出现晚上出门前那一幕,俞心桥不肯坐:“干吗,什么事不能直接说?”
徐彦洹便直接问:“那个姓谢的,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嘛,在国外的朋友。”
“那我呢,也是朋友?”
“……”俞心桥回过味来了,“你是在盘问我?”
“这不是盘问,是行使伴侣的正当权利。”
说着,徐彦洹把眼镜摘下,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
那过分平静的模样,淡然得不正常的态度,让俞心桥莫名觉得他是在磨刀,而不是擦眼镜。
记忆中的徐彦洹从来都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平时话都很少,即便他近来变得温和,甚至经常能看到他的笑容,可也不该忘了他生气的时候有多恐怖。
逼得俞心桥不得不解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随口一说……”
对此徐彦洹不置可否。
擦完眼镜戴回去,徐彦洹拿起俞心桥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递过去。
“那你现在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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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彦洹:气死我了(但我不说
第26章 →一样喜欢你。
俞心桥接过手机,慢腾腾地解锁,点开微信。
找到一个多小时前新加的那个人,打开对话框正要输入,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告诉他你是我的谁?”
徐彦洹反问:“你说呢?”
“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没必要知道我的婚姻状况吧?”
“你想隐婚?”隔着镜片,徐彦洹的眼神透着危险。
“怎么会,我爸妈包括小奕他们都知道我俩……”俞心桥词穷了,“我只是觉得,大半夜没头没尾的突然告诉人家我有结婚对象,有点奇怪。”
“结婚对象?”
“是已婚对象,已婚。”
俞心桥头一回发现徐彦洹这么会挑刺,心说难怪法庭上善于找对方的漏洞,属于是熟练战术了。
徐彦洹的面色稍霁,看一眼时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跟他说。”
俞心桥如蒙大赦,扭头要跑,被徐彦洹抓着睡衣的连体帽拽回来,不轻不重地撞进温热的胸膛。
“……还有什么事?”
“今晚一起睡。”
俞心桥嗓子发干,说话都磕巴:“为、为什么?”
“行使伴侣的正当权利。”徐彦洹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而且,我心情不好。”
“……”
每个理由都很正当,根本无法拒绝。
主要还是俞心桥心虚,都把人家惹生气了,陪个睡无可厚非。
而且这还是人家的房子。
徐彦洹洗完澡,带着枕头来到主卧,就见俞心桥把自己的寝具都挪到了床的右半边,被子边缘都挽得整整齐齐,像在床的正中画了条泾渭分明的线。
徐彦洹对此并未发表意见,走过去,枕头往床头一放,大大方方坐下,长腿一抬上床。
短短几个动作,让俞心桥品出了熹妃回宫的气势。
熹妃叫什么名字来着?€€€€?
……真巧。
俞心桥靠在床头,翻开一本乐谱,看了一行半,眼神不听使唤往左边飘。
徐彦洹也在看书,《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之前从主卧枕头底下拿走的那本。
难道说他们之前真的睡在一起?
还是很难想象。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零点刚过,俞心桥打了个哈欠。
他合上书,放到右边的床头柜上,回过身看见徐彦洹也把书放下了。
然后神态自若地躺下。
没盖被子。
俞心桥把阅读灯关闭,一边躺倒一边往被子里钻。床单和被套是他喜欢的磨毛材质,非常暖和。
深夜静谧,身旁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到底没忍住,俞心桥在黑暗中开口:“你的被子呢?”
徐彦洹果然没睡着,低声说:“不用。”
首都的四月早晚凉,俞心桥不知道他一个人睡的时候是否也不盖被子,至少在俞心桥眼皮子底下,必须把所有感冒的可能掐灭在源头。
€€€€€€€€一阵响动,是俞心桥分了一半被子过去,盖在徐彦洹身上。
被子掀开的时候,一阵混着沐浴露香的暖热气息混入空气,扑在鼻间,令徐彦洹身体一僵。
几乎是带着体温的被子铺下来的下一秒,原本平躺着的徐彦洹突然转过身,一条手臂顺势揽住了俞心桥的腰。
俞心桥倒吸一口气,他身体还侧着,这下被箍着腰,彻底躺不回去了。
没等他有所反应,徐彦洹的脸在黑暗中靠近,干燥温热的唇先是贴在脸颊,接着是唇角,很快找准位置,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长,或许是因为看不见,黑夜悄悄将时间放慢。
分开的时候,俞心桥勉力控制呼吸,还是喘得厉害。
徐彦洹也在喘,比以往都要粗重。
两人身体贴得太近,以至于无法忽略某些存在感。
其实俞心桥并非很保守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少年时代刚发现自己喜欢男人那会儿,他就上网查过一些常识,实操经验不多,理论知识还算扎实。
再说,这个年纪的男的,谁没有为自己解决过?
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俞心桥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徐彦洹声音发哑,“你别扭就行。”
这下俞心桥全身绷紧,连呼吸都不敢太使劲,小声咕哝:“我才没扭。”
徐彦洹也不想忍,但时间太晚,明天两人都有工作。他自己不要紧,俞心桥是演奏家,身体状况决定表演状态,他不想俞心桥事后怪他。
一旦放开手脚,他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有控制力。
俞心桥忙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堪,实在没心思再想别的,因此身体的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又打了个哈欠,追寻热源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往徐彦洹怀里靠。
“徐彦洹。”他半眯着眼睛喊徐彦洹的名字,“以后,你希望我怎么向别人介绍你?”
徐彦洹忍得难受,却还是把怀里的人抱得很紧:“随便。”
俞心桥“切”了一声:“那我说你是我朋友,你还不愿意。”
徐彦洹觉得现在的俞心桥像一只蹭着人类裤腿撒娇的小狗,明知他会让人过敏,也不舍得推开。
“朋友会接吻吗?”徐彦洹不由得将语气放软,“朋友会睡在一张床上?”
“不会接吻,但是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俞心桥说,“高中那会儿,小奕他们来我家玩,我们经常躺一张床上打游戏。”
黑暗中,徐彦洹脸色阴沉。
“以后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和其他人躺在一张床上。”
“又是伴侣的合法权利吗?”俞心桥不满地嘟囔,“你这个人好霸道啊。”
徐彦洹轻笑一声:“现在才知道?”
这晚,俞心桥先睡着,第二天也是他最晚起。
送他去排练厅的路上,徐彦洹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收工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到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俞心桥一一应下,然后两手手腕一并,掌心冲着徐彦洹,做了个反弹的手势:“我等良民没有仇家,徐律才应该小心。”
到地方下车,俞心桥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在车窗前歪着脑袋:“徐律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你呢。”
昨晚先是话题被扯远,接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还能记得对话内容,已经不容易。
俞心桥本意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就不用再费劲联系谢明安解释,却忘了徐彦洹此人何等聪明,哪能看不出他的意图?
“昨天晚上告诉过你。”徐彦洹波澜不惊道,“难道忘了?”
俞心桥傻眼:“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好好想想。”临走前徐彦洹说,“记得跟姓谢的说清楚,晚上我要检查。”
俞心桥:“……”救命,还不如不提。
今天和乐团彩排,在城北的排练厅。
经纪人梁奕和乐团负责人都到场旁观,一个唯恐自家“艺人”掉链子,一个担心失忆演奏家水平下跌,两人寒暄后各怀心事地坐下,场面一度空前紧张。
好在还算顺利,失忆并没有让俞心桥忘记本行,加上前段时间的刻苦练习,他的表现堪称出色,只在和乐团的配合方面有些小问题,再磨合几次即可。
下午三点不到就收工了,时间还早,梁奕赶着回去:“还得给家里那个死宅男做饭。”
俞心桥惊讶:“大爷还在你家?”
梁奕“嗯”一声:“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暂时不想回到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