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华屋与旗袍美人 第20章

  “就、就在上次那栋别墅里养着呢……”孔立文摸不着头脑,只能老老实实道:“我可没敢碰啊,七少爷!你也知道,我爹他现在那个样子,我也不敢带回家啊,怕再给老头气走了€€€€”

  “送过来。”沈璁冷冷道:“随便挑一个,送来我家。”

  “……啊?”这次孔立文彻底傻眼了。

  虽然平时沈璁不住在沈公馆,但这大除夕的,他总要回家吧?

  虽然之前沈克山对儿子在外面的风流债一直不大理会,但也不至于这么开明吧?

  现在当着老爷子的面,把人往家里送,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不愉快来,算沈璁自己的,还是算他孔立文的?

  孔立文惴惴不安地琢磨着,他不知道沈家这父子俩唱的是哪一出,但他很清楚,这爷俩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沈璁倒是替他打消了顾虑。

  “马斯南路。”

  冷冷地丢下四个字后,沈璁很快挂掉了电话。

  刚才在百乐门的附近被人提醒,自己居然走错了回家的方向后,他愣了许久,也困惑了许久,然后终于想明白了。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他想要放松,想要发泄,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裴筱;心情越是糟糕,他对裴筱的渴望就越是强烈……

  这是因为,裴筱的确是一个很完美的床伴。

  他可以接受,也必须承认,裴筱是他见过的那么多人里面,最惊艳的一个,但他不能允许裴筱总是最特殊的一个,好像完全不可取代。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薄情寡恩,他的阴险狠辣,都太像沈克山了,但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沈克山。

  过去这两三个月里,他已经为裴筱破例了太多次,不能再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尝过裴筱的“滋味”后,他很久没有再碰过别人了,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需要的时候,他想到的才会总是裴筱。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他确信,

  现在,他就要证明这一点。

  “少爷……”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喜伯看到沈璁挂掉电话后,手还一直捏着听筒,怔怔地站着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到底怎么了?”

  沈璁猛地回神,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

  “那……该去给太太上香了……”喜伯试探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了。”他深吸一口气,“你去吧。”

  跟眼下的心情和状态无关,沈璁一直都很少踏入窦凤娘的房间,所以喜伯也没有勉强,安慰了两句后,便把空间留给了沈璁,端着事先准备好的供品上楼去了。

  看着喜伯的背影,沈璁很快开门走出了小楼。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忌讳,他只是不想在喜伯上香的时候,打扰了母亲。

  *

  黑色的凯迪拉克内,沈璁端坐在后排,阖眼假寐。

  没一会,另一辆轿车在小院的铁门外停下,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乍一看身姿曼妙,但若仔细些也能瞧出来,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

  他被看门的大爷引着往里走,在经过停在一旁的凯迪拉克时,车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啊!”少年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车里坐着的居然是沈璁,忙结结巴巴地行礼道:“沈、沈……七少爷……”

  也无怪少年惊讶,毕竟任谁也很难想到,有人会在除夕的大半夜,放着面前舒服的小别墅不回,偏要蹲在冷兮兮的车里。

  但沈璁明显也没有要给出解释的意思,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沉声道:“上车。”

  少年上车后,司机便识相地下去了,还走开了很远;车里很快只剩下唯二的两个人,沈璁还是闭眼靠在手工的皮质座椅上,就像睡着了似的,把刚上车的少年晾在一边。

  “七少爷……”少年局促地试探道:“您……不进屋去吗?”

  “嗯。”沈璁懒懒地掀开的眼缝,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白皙,干净,年轻,漂亮,纤细。

  虽然没什么印象,但也没什么毛病。

  没关系,都一样。

  沈璁想着,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就在这儿,开始吧。”

第23章 不速客

  沈璁的话让刚上车的少年愣了足有半分钟。

  他不是听不懂,但好像不太能理解。

  不过以沈璁的性格,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从来就不是让人听懂的,他只需要对方照做。

  别说眼前的少年得罪不起沈璁和孔立文中的任何一个,单说沈璁这么个年轻有为,斯文绅士,还帅气多金的大少爷,就已经足够让半个上海滩的适龄少女为之疯狂了。

  有不少大家族的女儿做梦都想嫁给他,就算当个二房也情愿,更何况面前的少年;抛开沈家七少爷一直有出手阔绰的名声在外不谈,就算只是春/宵/一/度的露/水/情/缘,少年也觉得自己算是赚到了。

  没准这只是富家少爷的小情/趣呢?

  想通了这点,少年便也不扭捏了,他握住沈璁挑起自己下巴的手,轻轻挪开,笑靥如花地贴上去,嗲声嗲气地唤了声:“七少爷€€€€”

  然而下一秒,沈璁就抵着肩膀,面无表情地将人推开了。

  他大喇喇的敞开腿坐着,压了压少年的肩膀,眼神朝下示意了一番。

  “直接来。”

  这难道也是富家少爷的小情/趣?

  少年有些疑惑,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心理包袱,很快躬下身子,趴在沈璁的脚边。

  “咔嗒”一声,皮带扣被解开时,沈璁低头,看见少年也正好抬眸看着自己,轻轻咬着下唇,漂亮的小脸蛋泛起一丝红晕,极尽诱/惑。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少年的脑袋,乖巧的少年很快心领神会。

  拉链的金属扣被牙/齿咬住,一点点往下拽时发出微小的“呲呲”声,在安静狭小的轿车空间内被无限放大,显得暧/昧极了。

  一切的氛围都刚刚好。

  然而跟刚才一样,就在下一秒,沈璁突然推开了脚边的少年,一把拉起西装外套敞开的衣襟。

  他剧烈地喘/息着,额头渗出一层层汗珠,却并不是因为欲/望,反倒更像是遭遇了莫大的惊吓。

  眼前的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平安夜那晚在钱二包厢里发生过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推开裴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就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而现在,他推开眼前的少年,则是因为就算已经进展到了这个程度,他也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欲/望的波动。

  他不会觉得放松,也没有得到任何发泄,因为他惊恐地发现,就连最诚实的身/体……

  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反应。

  他突然有了个很可怕的想法,或许从他看到裴筱的第一眼起,这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一套旗袍能入他的眼。

  巨大的震惊中,他转身摇下车窗,让外面的冷空气灌进车里,帮助自己冷静下来。

  车窗外,他看到之前送来少年的轿车还等在院子的铁门边。

  他深吸一口气,扶起地上瑟瑟发抖地少年,指了指门外那辆轿车的方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吩咐道:“你回去吧。”

  “七少爷……是、是我哪里侍候得不好吗……我……”

  少年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什么,很快被沈璁打断。

  “没有。”沈璁疲惫地阖上眼皮,“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走吧。”

  看着将少年送来的轿车驶远后,他招手唤来司机,只吩咐了两个字:“开车。”

  司机不明所以地上车,启动汽车引擎后又等了一会,迟迟听不到沈璁吩咐地址,只是硬着头皮问道:“少爷,去哪儿啊?”

  “去……”

  某些名字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跟烫嘴似的说不出口,沈璁眉头紧蹙,顿了片刻才不情不愿道:“找裴筱。”

  “这……”

  这次为难的人换成了司机。

  裴筱住的地方虽然不算很远,但已经出了法租界,这大半夜的,保镖又不在身边,他可不想逆着沈克山的意思,把沈璁送去;万一路上再遇到点什么事,他全家老小加一块,只怕都“赔”不起。

  “少爷……”他结结巴巴地找着借口,“这百乐门好像……年里都不营业吧……”

  汽车后座,沈璁猛地睁眼,满脸煞气地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了司机的衣领。

  “我吩咐过,要你亲自送裴老板回家,别想跟我装傻。”他咬牙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

  黑夜中,汽车很快驶出了马斯南路,开进了法租界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离开了租界的范围,便没有了通明的街灯,因为入夜已深,家家户户的团年饭也该结束了,整条小巷显得格外幽暗。

  破损斑驳的墙皮传递着老旧的气息,但这里并不像百乐门的后巷那般颓败,老旧的门窗被打扫得很干净,就连堆在路边的杂物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应该是一群在法租界里上班,却住不起法租界房子的年轻人们租住在这里。

  很快,车子在一栋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二楼面前停下,司机战战兢兢地回身解释道:“那天裴老板就是从这个门进去的,但我没跟着,不知道具体住哪间。”

  “要不……我在这里等着少爷?”

  沈璁没有再为难司机,只在开门下车前吩咐道:“半小时后,我没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下车后,借着车头大灯的光,他很快发现这栋小二楼一层的大门好像并没有上锁;他抬手轻轻推了推,木门果然“吱呀”一声就开了。

  楼里的结构很简单,进门就能看到一条细窄的楼梯,通向阁楼上的小房间,楼下则是另一个大门紧闭的屋子,看来应该是被房子的主人改造过,分别租给了楼上楼下两户人家。

  沈璁暂时分不清裴筱住在那一层,只隐约看见阁楼上的房间门口堆着一包东西。

  他沿着楼梯向上走了几步,瞧清了那堆东西是一个装着垃圾或杂物的纸袋,看样子是屋主人晚上才收拾出来的,碍于外面天太黑,就暂时扔在了门口,等着明早出门再带出去。

  沈璁当然不会变态到去翻别人的垃圾,他有洁癖;但刚好有几支干枯的花梗刺破纸袋伸了出来,他一眼便能认出,那是一束枯萎后的郁金香€€€€

  是裴筱身上的味道。

  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

  而此时住在阁楼里的裴筱早就已经睡下了,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糊间习惯性地问了句:“谁啊?”

  门外没人应答,就连敲门的声音也没了。

  裴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刚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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