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 燕明昊产生一种封钰想要把他拖进巷子里弄死他的错觉。
燕明昊明显看到自己问了封钰这句话后，封钰面色更难看，猩红的眸里甚至划过戾色, 燕明昊扶住封钰的手力道更重，要进巷查看。
语气担忧：“你是不是打架了？”
“我进去看看，如果出了什么事，得打电话喊救护车。”
听到燕明昊说自己打架, 封钰表情微微放松, 随即又听到燕明昊要喊救护车, 忍无可忍封钰终于出声：“别进去！”
同时拽住燕明昊手腕, 力道很大，在燕明昊手臂上划拉出血痕。
燕明昊低头, 看见封钰手臂青筋暴起，抓得他手臂出了血痕还不送松手，不解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还有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你带美瞳了？”
封钰觉得聒噪，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似乎逐渐稳定下来。
出声解释：“对，我戴了美瞳，并且和人发生了斗殴，但你放心，里面有我的保镖, 他会自行处理, 不管是救护车还是报警, 都有他在。”
封钰拽着燕明昊，把人从巷子口拽走：“现在，带我去你家。”
燕明昊被封钰拽着走，心想封钰一定不知道，他自己开口说话时嘴角和齿缝间染着血丝。
“你保镖真会处理好？”燕明昊担忧。
封钰咬牙切齿，似是忍耐到极限还要被逼压制：“我哥给我请的保镖，怎能处理不好。”
燕明昊一听到封钰口中提起封泽，不再追问，声音讪讪：“对，毕竟你哥找的人，不一样，哈哈......”
燕明昊尴尬笑完，似才想起来封钰状态，紧张询问：“你身上好多血，打架没受伤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封钰似很不耐：“我没受伤，这些血......”封钰咬牙：“是别人的。”
燕明昊忙安慰：“别担心，万事有你哥，你脾气向来好，肯定是别人惹了你才让你......让你动手打这么厉害。”
“你放心，我们是好兄弟，你不想别人知道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
说完后，燕明昊从侧面看见封钰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
燕明昊瞥了一眼封钰另一只一直揣在外套里的手。
如今是三月，白天虽不觉得冷，但晚上风大也凉，封钰外面穿了一件薄外套。
“小钰，你身上你......好多血。”
血从唇往下，到衣衫，手，甚至鞋面。
封钰闻言，身形一僵，低着头不让燕明昊看到脸上神色，故作轻松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一次打架打得严重。”
这周围路上都没什么人，又是在夜里，加上下了点雨，又夜深，人更少。
封钰走了几步，神情略带几分紧张看四周。
燕明昊听见封钰声音问：“你车到底在哪儿？”
“那里。”燕明昊指了一个位置。
看到车，车附近也没人，封钰松了一口气。
松开燕明昊的手，脚步迫不及待朝车位置走。
燕明昊快步追上去：“你等等我。”
到了车前，燕明昊打开副驾驶车门，封钰毫不客气上去，催促燕明昊：“上车，走。”
燕明昊上了驾驶位，驱车离开时他明显感觉到身侧封钰紧绷的身体变得放松。
燕明昊一边开车一边眼尾视线是不是撇一眼封钰，表情欲言又止。
车里开了空调，封钰却仍旧像很冷一样，裹紧了身上衣服。
燕明昊看了一眼前面，把车停下。
封钰看到距离车不远处的警察局，浑身紧绷，失控往燕明昊手臂一抓，抓的地方正是燕明昊之前在巷口被封钰抓破皮的位置。
这一抓很用力，燕明昊伤口再次被抓，疼得皱眉阻止：“封钰你轻点，抓得我好痛。”
封钰没松开，嘴唇颤抖厉声质问：“你在这里停车做什么？”
说着，封钰另一只手也抓在燕明昊手臂上，失控得没控制好力道，在燕明昊手臂上抓挠出好几条血痕。
封钰指甲里，全都浸满燕明昊的血。
“我都说了只是普通打架，我哥会处理好，你带我来警察局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我......”
封钰激动的话没说完，被燕明昊打断：“我只是想给你买件外套。”
“不然你这浑身是血的样子，进不了酒店大厅。”
“至于你说的警察局？”燕明昊顺着封钰视线看去，似才看到警察局，忙歉意道：“这是误会。”
燕明昊用另一只手指服装店：“我想去的是那里。”
封钰顺燕明昊视线看，服装店位置在警察局对面。
自己对的这一侧是警察局，燕明昊对的那一侧是服装店，封钰讪讪松手：“抱、抱歉。”
“你知道的。”封钰垂首：“我们......不能出问题。”
“你放心，我明白。”燕明昊解开安全带，双手按在封钰肩膀上，认真道：“我们是兄弟，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对于燕明昊的话，封钰只是扯了扯嘴角，不掩饰自己的虚伪敷衍：“我......信你。”
燕明昊不在意：“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给你买衣服，很快回来。”
“嗯。”
燕明昊下车朝路边服装店走，他能感受到封钰眼睛在身后牢牢盯住自己，背对着封钰，燕明昊唇边泛起一抹笑。
和他一样红色的瞳孔，不停更换的保镖，满身的血，巷里冰冷的尸体和亡灵。
看来，之前是他多想了。
也是，封泽封钰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比他还不如，能看穿他什么呢？
害得他最近忐忑许久，都没敢在封钰面前出现。
五分钟后，燕明昊提着好几个袋子从店里出来。
上车后把袋子放到封钰膝盖上：“换上，待会儿好进酒店。”
“嗯。”
封钰应了一声，换上新外套，封钰换外套时，燕明昊眼尾瞥见封钰指尖在颤抖。
封钰用旧外套把脸上手上血都擦干净，又把袋子里的口罩戴在脸上，再戴上燕明昊买的墨镜，遮挡面部。
酒店外。
燕明昊在酒店外车位停车，要带封钰要从酒店大门进入。
封钰突然道：“不是可以开到地下车库，直接从电梯上去吗？”
燕明昊面不改色的道：“不巧，酒店地下车库入口的自动识别坏了，进不去，酒店工作人员说要明天才能好，这也是我之前非要买外套让你穿的原因，咱们只能从大厅上去。”
“那你车上的血腥气怎么办？”
“你等等。”燕明昊拿出香水，在车里不要钱似的狂喷一通，又把衬衫袖子放下来遮挡住手臂伤口。
“放心了吗？”
封钰微微点头：“嗯。”
燕明昊手搭在封钰肩上，看样子像扶着他，燕明昊在这里包了很久的总统套房，酒店保安和大厅几乎都认识燕明昊，要上前帮忙，被燕明昊阻止。
“不用”
看到燕明昊护着封钰的模样，只以为是燕明昊喝醉了酒的朋友，并没多想。
封钰下车前换了一双鞋，地面上不会有血渍。
电梯抵达，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燕明昊走在前面，刷卡开门。
“进去吧。”
“嗯。”封钰应一声走进去。
燕明昊随后合上门。
房间里的齐穹听见动静，知道燕明昊回来了，并不想出门，只是吓得手里遥控器掉在地上。
听见动静，封钰如惊弓之鸟，迅速后退手落在门把手上，似乎想开门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不太敢。
燕明昊停下脚步疑惑：“你怎么了？”
“封钰，你今天一惊一乍的，打个架而已，我以前也打过，这没什么，不是吗？”
封钰冷着脸问：“你这里有别人。”
“我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不行。”
燕明昊忙解释：“你放心，是齐穹。”
“齐穹是我好兄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你没必要紧张，他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你看，他在自己房间没出来。”
燕明昊指了一间房：“那是我房间，你要是担心被他撞见这样子的话，就快点进去洗干净。”
封钰看了一眼燕明昊房门，咬咬牙，快步过去。
越过燕明昊时真心道：“谢谢。”
“不客气，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燕明昊跟在封钰身后，两人进了燕明昊房间，封钰提着燕明昊买的衣服快步朝洗手间走。
很快，燕明昊听到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水声。
浴室里，封钰站在淋浴蓬头另一侧，蹲在地上从裤子口袋里把一个透明瓶和小型针管拿出来，针管注满水小心冲刷指甲缝隙，把里面的血冲到透明盒子里，冲干净后把盒子盖好，揣进新衣服口袋里，这才去洗澡。
没多久，封钰从里面出来，身上换上了干净衣服，头发还在滴水，没吹。
燕明昊也在外面淋浴间洗干净，看见封钰出来，走过去担忧询问：“你还好吗？”
“嗯。”
封钰应声时不动声色远离燕明昊，坐在燕明昊对面沙发上。
眼神心虚不敢对上燕明昊视线，主动开口解释：“我看你眼睛红色，自己也挺喜欢，就买了美瞳。”